船一駛出狹窄的海峽,陸風就停下船,騰出手把東西拿住,將一盒子彈放在面前,靜靜地觀察局勢。
海猴子一隻接著一隻,前赴後繼地不停躍起撞向擋風玻璃,沉悶的撞擊聲就像一記記重拳擊打在四個人的胸口,相比於緊鎖的艙門,海猴子極爲狡猾的發現了最薄弱的地方作爲突破口。
“賀銘傑你退回來點。”陸風把上膛的東西擱在駕駛臺上,又對王寶尚說道,“給我支菸。”
王寶尚把煙和打火機掏出,自己也拿了根點上,朝空氣拜了拜:“關二爺您保護我們順順利利走完這一程,等我回國再給你修個大廟!”
“關二爺又不保海上平安,你不拜觀音菩薩拜關二做什麼……”陸風輕輕地吐出一個菸圈,把手臂叉在胸前。
王寶尚嘿嘿笑道,他過去要麼開賭場要麼搞走私,常年跟關二爺打交道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陸風注意到,海猴子的氣力極大,似乎也不怕疼痛,瘋狂地砸向強韌無比的防彈玻璃,但想要輕易的破洞而入一時半會也不容易被它們得逞。
這種防彈玻璃起碼有五層,其中至少有兩層膠片,另外三層則填滿了玻璃夾膠。防彈玻璃本身就具備高強度的防砸功能,比普通的防砸玻璃更爲堅固,就算拿鈍器用力敲擊防彈玻璃,即便可以打裂也很難徹底打穿。
只是海猴子的數量太多,長此以往早晚也會被它們破窗而入,駕駛艙裡的人形同困獸,權且只能呆在裡面乾耗著。
十幾分鍾後,在海猴子不斷的衝擊下,玻璃上赫然出現了一處碎裂!
海猴子具備了一定的智商,於是不再亂衝亂撞,全部一起朝著裂痕處用力,玻璃上很快形成了一大塊的裂縫,足以鑽過人的腦袋。
王寶尚收斂了玩世不恭的輕鬆模樣,顫聲道:“開不開槍……要不我先扔個**出去……”
“稍安勿躁,我原來擔心玻璃框會被撞鬆,從窗框子裡整塊掉下來,這樣倒是好辦了點。”陸風說只要固定玻璃的框子沒被撞壞,就算碎了玻璃渣也會牢牢的粘在膠片上。
又過了一根菸的功夫,舵輪正對著的這塊防彈玻璃碎裂成了蜘蛛網,但海猴子依然進不來,黏在膠片上的玻璃殘渣仍是很難破開。
等破洞再稍稍大了些,就有一條長著利爪的怪手伸了進來,賀銘傑眼疾手快拿起吳子豪那把鏽跡斑斑的砍刀用力斫下,只一刀就把怪手砍斷!
斷手的海猴子嚎叫著滾落到甲板上,其他的海猴子受了驚嚇稍稍消停了,但沒多久又開始猛烈撞擊防彈玻璃的裂口。
“媽的,這些鬼東西還真是狡猾!”
賀銘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整個人站到血跡斑斑的駕駛臺上,將槍管稍稍伸出防彈玻璃的裂縫朝著外面的海猴子射擊。
在清脆的槍聲裡,有兩隻海猴子被子彈射中,倒在了甲板上,其他的一鬨而散躲在角落裡。
“咦,它們不敢來了?”
賀銘傑面露喜色,趴在玻璃上抻著脖子四處查看,只見駕駛艙外面的猴子果然都遠遠地避開不敢輕易再上前。
其他三人也大喜過望,紛紛湊上前看個究竟。
王寶尚撫掌大笑:”我還以爲是多厲害的猴子呢,原來也不經子彈打。”
“可是……它們要是一直逗留在船上,我們也出不去啊!”武如珠又擔心了起來。
賀銘傑確認了海猴子暫時不敢再來撞玻璃,就從駕駛臺跳下來:“我看不如這樣,陸大哥你繼續開船,等到了古羅尼島我們再做打算,人總是要比畜生聰明的,總能想到出去的法子。”
武如珠贊同道:“嗯,還是趕緊開船吧,別把乾宇哥的性命耽誤了。”
“原來你是真的喜歡乾宇啊!”王寶尚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說道,“難怪爲了他你不惜和他的女朋友打了一架。”
武如珠憤憤道:“你這個人怎麼比吳子豪還討厭,我喜歡誰又關你什麼事!是我用匕首把他刺傷的,救他也是救我自己!”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生氣啊。”王寶尚陪著笑臉,肚子裡卻在腹誹,這小妮子的脾氣未免也太差了,像個**桶似的一點就炸。
賀銘傑咳了一聲,終於憋不住還是開了口:“其實我早就想說你了……乾宇可是小涵的男人,人家小兩口感情特別好……你要當第三者插足總是不好的……”
武如珠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急正要反駁時,卻聽得賀銘傑又繼續慢斯條理地說道:“吳子豪倒是一直還單著,依我看,你倆挺合適……”
“你!”
武如珠渾身發抖地用手指著賀銘傑,氣到連話都卡在了喉嚨裡,恨不得拿個**把他的嘴巴給堵上!
其實,武如珠吃軟不吃硬的脾性和李莫仙倒是有幾分相似,沒來由的被賀銘傑一通訓誡她心裡自然是老大的不舒服。
不錯,她就是欣賞趙乾宇這樣的男人,用一見鍾情來形容都不爲過。就算兩個人第一次碰面就是刀槍加身以死相博又怎麼樣?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何況趙乾宇身上有不少她欣賞的特質,豁達、從容、勇敢、甚至是樣貌……掰著手指頭她能說出一大堆來。
可是,這只是她的一見鍾情而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互相愛慕,以武如珠的閱歷和爲人才不會真的做出拆他人牆角滿足一己私慾的事情來。
而且,趙乾宇和李莫仙的深厚情感她又豈能不知?再癡情再沒腦子也不會把自己的賭注押在一場註定會輸個精光的博弈上。
武如珠之所以在燒烤聚會上失態,更多的是因爲賭氣,自己跟自己賭氣,釋懷之後一切已然煙消雲散了。
她仍舊會關心著趙乾宇,甚至會爲了他心疼流淚,但也僅此而已。
“賀銘傑你前面的話說得好好的,可後面提到吳子豪就不太對了。”陸風擺出長者的姿態,說起公道話,“你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比起吳子豪我看你倆更合適。”
“陸大哥……怎麼說著又說我身上了。”賀銘傑一聽大事不妙,原本是想對武如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開導幾句,讓她別鑽牛角尖害人害己,萬沒想到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