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顯然眼前的老頭，跟她記憶裡那個風度翩翩的私塾先生不差距太大。

“是.....我。”

老頭艱難的蠕動嘴脣，渾濁的眼睛，彷彿是被點燃的蠟燭一般，發出欣喜的光芒。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女鬼悲哀的指著老頭，手指在微微抖著，那不敢置信的樣子，讓老頭的眼中劃過一絲悲哀。

“我老了，你......還是那麼漂亮。”

老頭的聲音枯澀的如同木頭劃過玻璃，說的很慢，不仔細聽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的腿.....”

女鬼一步一步的走進他身邊，眼中沒有厭惡也沒了怨恨，滿滿的都是心疼。

“被她下藥害的。”

老頭的淚水隨著聲音滴落，我看到他的腿上有白色的蛆蟲在蠕動，這對他來說應該比死還難受吧？

“她，爲什麼啊？”女鬼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伸出水蔥般的手指，緩緩的撫摸老頭的腿，淚水一滴滴的落在老頭的腿上。

“她恨我，恨我跟你在一起，恨我讓你有了孩子。”

老頭艱難的說著，彷彿就算是說話，都能用盡他全身的力量一樣。

“恨你？”女鬼並不嫌老頭髒，坐在他的牀上，深情的看著他。

我心裡這個堵，面對這個如同木乃伊一樣的老頭，怎麼還能這樣情意綿綿？

“你們滾出去，樹生是屬於我的。你這個賤女人，死了還跟我搶樹生。”

那個老太太瘋了一樣衝進屋，跑到女鬼的身邊對著她張牙舞爪。

不過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好笑，牙幾乎掉沒了，她在弄這麼一出，真有點像沒牙的老虎，看著就沒有什麼威懾力。

“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女鬼暴怒，身上散發著冰冷的陰氣，只輕輕的一揮手，老太太就被她摔到一邊。

“不要動手，別逼我收了你。”

我鬆開左手，指著女鬼吼著，不管她多可憐，如果她殺了這個老太太我們都說不清楚，幫她可以，但是不能以犧牲我們爲代價。

“她不是人.....這樣的人，你還不讓我殺了她？”

女鬼厲聲的喊著，她的眼睛已經變成血紅色，嘴脣也變成猩紅色，比血的顏色更鮮豔，看起來很扎眼。

“你若殺了她就會萬劫不復。凡是都有因果，上一世她搶你老公，你殺了她。這一世你搶了她的老公，她殺了你。你們之間的債也算是清了。不要再執迷不悟，問清楚原因就投胎轉世吧！”

我師傅沉聲說著，揹著手走進屋裡，看樣子被屋裡的味道薰夠嗆，一邊說一邊眨眼睛，淚花在眼中流轉。

明明很嚴肅的話，他這個樣子說出來，莫名的增加了一股喜感。

“可是，我就不能報仇嗎？她把樹生害的這麼慘，把我的孩子殺死在腹中。”

女鬼的臉慢慢的變青，眼中戾氣流轉，看樣子就要爆發，我趕緊戒備著，必要的時候只能毀了她。

“不能，你要是受了，你們之間的債就清了，你要是報仇，到下一世你還會被她所殺。”

我師傅的話引起我的興趣，合著殺人還沒有錯了，被殺的只能承受，這是哪門子道理？

“我讓你看看你們的前世，你就明白了，今生你爲什麼會慘死？又爲什麼給人做小？”

師傅見女鬼的頭髮已經飛揚起來，渾身的陰氣把屋裡變得如同冰窖，廚師和服務員被凍的牙齒打戰，尤其是看到女鬼變得這樣恐怖，更是被嚇得渾身發抖。

“我不怕你，死我也不會讓你得到樹生，他只屬於我，誰也不能從我手上把他搶走?。”

老太太凍的直哆嗦，可是依然倔強的看著女鬼，一點害怕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師傅，您能看到別人的前世？我的前世是什麼？”

我笑著湊到師傅身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師傅，這個我最感興趣。

“滾邊去。”

師傅照著我的腦門就一個腦瓜崩，疼的我捂著腦門蹦到一邊，我怎麼忘了師傅這招了？

“你說什麼？我們的前世？”

女鬼顯然也被師傅的話吸引住，身上的陰氣也降了很多。頭髮慢慢的落下來，不再那麼瘮人。

“對啊，凡是都講因果，人和人，人和動物能遇到一起都講一個字，緣，無緣不聚。緣，也分很多種，有善緣，有孽緣，母子緣，父子緣等等，你們幾個就是孽緣。”

師傅一臉高深莫測的說著，我們全被他的話吸引住，原來還有這檔子事，我不由在想我和吳理茂是善緣還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