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你怎麼知道是魚腥味兒？難道你也能聞到嗎？你既然能聞到，爲什麼還要和她走那麼近？”玄玄問道。

“我聞不到。瞎猜的。”我不願跟她提及爺爺那些事。她對我爺爺的興趣遠遠超過她自己的走馬仙爺爺。她平時說起自己的爺爺，也只是爲了讓我相應地多說一些我爺爺的事情。也正是這個原因，我不知道她說她爺爺是走馬仙的事情是真是假。

“你不是說你爺爺是走馬仙嗎？那你爺爺跟你說過水鬼之類的沒有？”我問道。

她頓時來興趣了，回道：“水鬼？這種東西在日本被叫做河童，腦袋頂上有一個小凹窩，裡面可以盛水，有尖尖嘴，喜歡吃黃瓜。我在日本的動畫片裡看過，名字叫河童之夏，推薦你去看看。”

“我問的是國內的水鬼。”

“那就不知道了。”

看來她爺爺沒有說過水鬼跟魚腥味兒的聯繫，如果她有那樣一個爺爺的話。

這也說明她沒有真正看清黎衾的面目。這居然讓我覺得有幾分安心。

幾天之後，黎衾突然請我吃飯。

一個美女突然發出這樣的邀約，時間剛好是下班後，任誰都無法輕易拒絕。

吃飯的地方離公司不遠。點上來的是羊蠍子，這家飯店的招牌菜。我是坐她的車過來的。她的駕駛技術並不怎樣，路況稍微不好就一驚一嚇的。

“怎麼想到要請我吃飯？是因爲弄傷了我的腳踝給我遲來的道歉嗎？”我看著鍋裡沸騰的湯水，羊骨頭就如蠍子的尾巴一般從水裡翹起。我在北方第一次聽到羊蠍子的名字時還以爲鍋裡真的煮了蠍子。

翹起的羊骨頭就如潛伏在湯水下面的水鬼伸出的一隻手，似乎要拉什麼東西進去，跟它一起在沸水裡面煎熬。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生日不是應該回家跟家人一起吹蠟燭吃蛋糕嗎？怎麼跑來吃羊蠍子？

在那一刻，我有點內疚。或許她跟家裡人的關係並不好，到了生日也不能一起快快樂樂地慶祝，所以找了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出來吃點東西勉強過一下。生日應該收生日禮物的，可惜我之前並不是知道這是生日宴，沒有準備任何禮物。

我摸了摸口袋，記起下午有個同事分給我一塊泡泡巧克力，於是掏了出來，遞給她。

“呶，祝你生日快樂。”我說道。

她的臉已經半天漠無表情了，此時看到小小的泡泡巧克力，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她很意外，就像聖誕節收到禮物的年幼女孩追著問是不是聖誕老人親自送來禮物的一樣。

“我怎麼知道？剛纔聽你說了才知道，剛好身上還有這個東西，就當生日禮物送給你得了。呃……這個禮物有點寒磣，請不要介意。”我如實說道。

“怎麼會介意？我好多年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了。”她此刻的喜悅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當著我的面小心翼翼地將那顆巧克力放進了手提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