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前所未有的壓抑而凝重。
商立麒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蒙甜不由往我身旁湊了湊,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巴掌大的小臉不知何時蒼白得如同一張紙。
我詫異地看著她,按理說,她沒有滴牛眼淚應(yīng)該什麼都看不到纔對,不過剛剛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陰冷卻是那麼明顯,我想,她一定感覺到了那股陰氣。
“難道你沒看到?”李薇亞眉頭皺了下,目光微微沉了些。
商立麒緩過神來,但面色依舊鐵青。
即便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可他本身是十分敏感的,他不可能沒有感覺到剛剛牆角的位置出現(xiàn)過一隻陰氣很重的鬼。
想到那鬼的樣子,我的心跳不由加快。
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感覺,如今對‘鬼’我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力,可剛剛那女鬼現(xiàn)身的時候,她微微前傾的身體,直直垂下遮擋住整張臉的墨發(fā),都顯得那麼詭異而陰森。
而突然到訪的李薇亞也著實讓人脊樑發(fā)寒,她居然能夠在女鬼現(xiàn)身之前就指出她會出現(xiàn)的位置,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即便是兩個月前發(fā)生事故傷到了頭,就算她真的可以看見鬼,可是,她是如何預(yù)知女鬼會出現(xiàn)在牆角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是她指了牆角的位置之後那女鬼才緩緩現(xiàn)身的。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李薇亞有些不耐煩了,她看著我們,從兜裡摸出錢包,直接在茶幾上拍了一張銀行卡,大聲說:“聽說你們收費很貴,不過不用擔(dān)心,我有錢,不管你們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是怎樣的,我都付得起。”
聽到這話,商立麒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賤賤的笑容。
“李小姐,你看你說的這話,我們的宗旨是想盡辦法替客戶排憂解難,再說,我們這裡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還是非常人性化的。”
李薇亞白了他一眼,目光在室內(nèi)掃了一眼,忽然,她盯住商立麒的辦公室直勾勾地看,辦公室的門是關(guān)著的,不知她盯著那道門板在看什麼。
不過,在她的手臂慢慢擡起,正要指向那道門板的時候,一股子駭人的陰氣再度在我們周邊瀰漫開來。
商立麒猛地起身,動作利索地從兜裡摸出一道符,他盯著門板的方向?qū)⑹种械姆Τ觯欠N合在門上,下一秒,一聲厲叫從門板之後傳出。
蒙甜驚了一跳,直往我身後縮。
她的雙手拼命抓著我的肩膀,我能感覺到她的手心都是汗。
商立麒凝著眉,快步奔上前,一把將辦公室的門推開,那一瞬,一股陰風(fēng)襲涌而出,冷得人不由直打寒顫。
坐在沙發(fā)上的李薇亞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忽然雙手抱頭,用力捂住耳朵,身體縮在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
“又來了,又來了……”她尖叫著,一臉驚恐,好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聲音一樣。
然而,除了她,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包括商立麒的辦公室裡亦是空無一人。
陰氣不久就消散了。
李薇亞的情緒許久都沒能平靜下來,她煩燥地抓了抓頭,憤憤地對商立麒說:“我要你們把糾纏我的那隻鬼給收拾掉,我受不了了,她總是纏著我,她再糾纏我,我會瘋的。”
商立麒此時此刻,相對平時要穩(wěn)重的多,他看著李薇亞,伸長胳膊將茶幾上的那杯水往李薇亞面前推了推,輕聲說:“李小姐,你喝點水,先冷靜一下。”
“你要我怎麼冷靜?”李薇亞越發(fā)激動了,“都是那隻鬼害的,要不是她,我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她想害死我。”
說這話時,她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白眼球上佈滿了紅血絲,模樣十分猙獰。
蒙甜苦著臉,依舊緊緊挨著我。
我把她往一邊推了推,她又厚著臉皮靠過來。
“你幹什麼?別挨這麼近,熱啊!”
她擠出一絲笑來,兩手緊緊纏住我的胳膊,貼著我說:“哪裡熱,我怎麼覺得這麼冷。”
“起開!”
“不。”
“……”
她幾乎對我撒嬌,抓著我死活不放手。
我無言以對,知道她膽子小,但沒料到她連活人都怕。
李薇亞的樣子的確有些恐怖,可能是太瘦了,瘦到面部輪廓棱角分明,而且她的臉色極差,眼窩深陷,整張臉看著就像一張殭屍臉,沒有一點生氣。
商立麒撓撓頭,沉默一會兒,心平氣和地對李薇亞說:“李小姐,我希望你冷靜下來,詳細(xì)地跟我們說一下這兩個月來你遇到的靈異事件。”
李薇亞嚥了咽嗓子,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兩口就將杯子裡的水都喝了。
把杯子放下,她大喘了兩口粗氣,說道:“兩個月前,我接了一組戶外拍攝,拍的是登山服的廣告,當(dāng)然也包括一些登山和攀巖的用具,我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情況,明明身上的裝備檢查了好幾遍,全都沒有問題,可偏偏在攀巖的時候身上的繩子突然斷了,我從高處摔了下去,摔到了頭……”
李薇亞儘可能地保持鎮(zhèn)靜,可她在回憶過去的事情時,情緒時不時地就會變得很激動。
她受傷後,立即就被工作人員送至醫(yī)院搶救,昏睡了三天三夜她才醒來,清醒之後,她便能看見那個穿著紅衣服綠褲子的女人,甚至?xí)吹狡渌墓禄暌肮怼?
“這兩個多月,我的日子很不好過,我好像做什麼都不順,好幾次差點出事故,每次要出事之前,那個女人都會出現(xiàn),我很害怕,我能感覺到她想要我的命,我不想死。”
說到這裡,李薇亞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她掩面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直至演變成號淘大哭。
商立麒嘆了口氣,將茶幾上的抽紙遞上去,視線幽幽地朝我和蒙甜看過來。
起初,我們都以爲(wèi)李薇亞的精神狀況有問題,當(dāng)她指著空蕩蕩的牆角說那裡有隻鬼的時候,不止蒙甜覺得她需要去精神科做個鑑定,連我都那麼認(rèn)爲(wèi),但是之後發(fā)生的事,事後想想,實在讓人有些後怕。
鬼魅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李薇亞居然能在女鬼現(xiàn)身前就指出她要出現(xiàn)的確切位置,這太他孃的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