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恨意收集者

“組長？你說的盟友是鬼？”冬犬很尊敬韓非，但也正因爲尊敬，所以在看到韓非和鬼怪在一起後，他會感到不理解。

調查局最敵視的就是鬼怪，雙方早已結下了血仇，強行支配奴役還可以，但如果說讓鬼怪做盟友，與鬼怪共同戰鬥，那很多調查局的人估計都不會同意。

“高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還跟鬼怪私底下有聯繫？”不止是冬犬不理解，其他十三組成員也沒想到，周圍那些兒童醫院據點的倖存者也是臉色鉅變，好像剛走出狼窩，又掉進了虎穴。

“這就是我要離開調查局，深入A區的原因之一。”韓非站在那羣陰商和倖存者中間：“人和鬼相處的方式不是一方區奴役另一方，而是互相依存的。鬼以活人的負面情緒爲食，人的執念和恐懼將成爲鬼，這便是人和鬼之間的羈絆，一種能夠跨越生死的羈絆。”

使用言靈能力，韓非費了好大勁才安撫好倖存者：“我們的盟友和外面那些虐殺倖存者的鬼怪不同，他們信仰的是不同的神靈。”

陰影散開，狂笑的塑像被陰商們擡出，這件泥塑殘損嚴重，並不是安康藥業地下的那一座。

“我會爲大家提供秩序、安全和平等，不管是人，還是鬼，在這裡都能夠有尊嚴的活下去。”

寶康兒童醫院的街區被韓非清理乾淨，所有蠍父和蛇母被獻祭給了泥塑，剩下的倖存者大多還保留著人性。

恨嬰給孩子們灌輸的恐怖想法，也被韓非用治癒的星光祛除，整個據點重新恢復了生機。

局面徹底穩定下來後，韓非讓十三組成員把倖存者們聚集到街道上，希望他們能夠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在泥塑上。

與神靈的契約完成之後，他們的信仰也將成爲狂笑的力量。

不可言說死後，將再也沒有人會記得他，韓非現在要做的正好相反，他要讓越來越多的人記住狂笑，把狂笑當作祈禱的對象，每當遇到危險和困難時，心中都會浮現出狂笑的臉，再也不會把他遺忘。

兒童醫院據點只有兩千多人，可就是這兩千人的信仰就已經讓泥塑出現了變化，裂縫癒合，神靈的五官變得清晰。

“還需要更多的信仰才行，源源不斷的信仰要比血祭更加適合狂笑！”

等倖存者被安排回各自的房間後，夜色已深，韓非獨自站在神像前面，默默打開了貪慾深淵。

黑霧鋪滿了街道，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韓非走上祭壇，抓住了神像的手。

“我不認爲血祭一座城市是正確的選擇，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救活你。”

“我們會改變命運，改變世界，唯獨不改變自己。”

“之前孩子們說你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但我覺得你之所以會去做出那些選擇，正因爲你依舊是你。”

韓非將自己在深海水族館吞吸的靈魂，還有神靈雙眼當中部分高誠用不到的記憶，以及最近積攢的祭品，全部供奉給了狂笑。

泥塑神像上的傷口全部癒合，它的皮膚逐漸變得如同玉石般光滑，晶瑩剔透，還能看見皮膚下面流淌的血管。

韓非感覺自己面前的人好像活了過來，那個世界上最瞭解自己的人，正站在遠處等著他。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完成新的獻祭！獻祭級別爲恨意！恭喜你獨自獲得鉅額經驗獎勵！”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成功升至30級！自由屬性點加一！”

在狂笑獻祭了自己之後，韓非升級速度飛快，這應該纔是正常的升級速度！

“轉職隱藏職業對我的幫助非常大，希望我能在神靈生日之前解鎖新的職業，這樣我也能更有底氣一些。”

收回黑霧，韓非把十三組成員和陰商叫到了兒童醫院內部，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調查局的地圖平鋪在桌面上，陰商和調查局成員分別坐在桌子兩邊，雙方都感覺有些不自在，這畫面也非常的詭異。

“我知道你們還有點不適應，但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韓非先是看向冬犬：“A區許多恨意都在飼養活人，我們能夠在最危險的A區解救那些同胞，靠的就是陰商和鬼怪的力量，沒有他們幫助，不知道多少人要死。”

等冬犬陷入沉思後，韓非又看向了陰商：“新神想要取代舊神，必然要做出改變，我們需要倖存者們來提供信仰，你們都還保持著理智和人性，該如何與他們相處，不用我教了吧？”

韓非沒辦法把太多時間用來處理內部問題上，他直接下達了最後的指令：“陰商跟隨我前往其他倖存者據點救人，改變大家對鬼怪的看法，獲救的倖存者由學校據點的專業人士來管理，我不在的時候，一切由閻嵐做主，冬犬爲輔。”

“你要和鬼怪一起去獵殺恨意？”冬犬有些猶豫：“他們真的可信嗎？”

“他們曾經和你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午夜零點的鐘聲響起，在鬼怪實力最強的時候，韓非和阿年帶著大量陰商走出了據點。

要不了多久，倖存者新據點出現的消息便會傳開，韓非想要在這之前，儘可能多的爲狂笑收集信仰，讓更多的人記住他。另外，韓非也想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連續不斷的驅使恨意戰鬥，他的身體和意志可以支撐多久。

“我要在A區打出一條通道，把高誠的母親順利接出來。”

從來沒有人像韓非這麼瘋狂過，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單挑衆多恨意。

一棟棟建築的資料在韓非腦中閃過，他的眼中燃燒著無窮貪慾，那野心已經不可抑制，好像要把整座城市吞掉！

跟在韓非身後的陰商們，全部低頭跟隨，他們真的把韓非當作了心目中的神靈，那兩道身影也在不知不覺中重合。

阿年對韓非的友善度在不斷提升，在韓非身上，他看到了未來和希望。

“開始吧！”

從距離寶康兒童醫院最近的永生製藥第九藥廠起，韓非周身的貪慾黑霧就沒有消散過，怨念被當作新世界的肥料，恨意被視爲獵物，大災爆發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把鬼怪逼到這個份上。

一個晚上的世界，韓非連續獵殺了兩位恨意，當他準備將第三位恨意拽進貪慾深淵的時候，烏雲籠罩的夜空變成了血色，一道血色閃電劈落在他的四周，天空上好像多出了一道狹長的眼眸。

那瞬間韓非感覺自己被一股極爲可怕的東西盯上，心臟都好像被凍住了一樣。

不過也就幾秒鐘的時間，異常就已經消失，但是A區核心城區的天空卻變成了深紅色，好像雲朵被凌遲，血淋淋的一大片。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因你不斷違反規則，觸碰神靈的底線，高興的神龕記憶世界將進入第三階段！”

“所有針對鬼怪的限制全部取消，因爲受到神靈負面情緒的影響，鬼怪變得更加狂暴和危險，它們將更具備攻擊性。”

“天亮時間再次縮短！深層世界的通道不再穩定，第十三次災厄浪潮有可能會提前到來。”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獲得超稀有永久稱號——恨意收集者！”

“恨意收集者：二十四小時內囚禁三位恨意，想要獲得這個稱號，必須要擁有極強的實力和極爲變態的心理才行！獲得該稱號後，你的所有屬性全部提升一點！精神閾值上限提升十！恨意對你的傷害永遠減弱百分之一！你對恨意的傷害永久提升百分之一！恨意第一次遇見你時，有一定概率被恐懼！”

“恨意看到我會被恐懼？這個稱號的文字描述是不是有問題？”

站在治癒星光之下，韓非看著第三個恨意被拽進深淵，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跟著緩緩倒下。

算上最初的恨嬰在內，韓非一夜時間獵殺了四個恨意，他的精神和意志也全部到了極限。

“恨嬰，千面，藥鬼，都市怪談幻化出的惡靈先生，我看過很多關於八次人格覺醒者的數據，但他們沒有一個能像你一樣。”阿年腦子裡藏著永生製藥的數據庫，可數據庫裡也沒記錄過這麼猛的八次人格覺醒者，韓非簡直就是連電腦都推測不出來的怪胎。

“天黑的時間又變長了，你儘快把倖存者送到寶康據點。”韓非連殺三位恨意，又解救了大量倖存者，這些老弱病殘很多據點根本不會收留，他們身上還沾染有詛咒，也只有擁有治癒人格的韓非可以毫無顧慮的救助他們。

一滴滴新鮮的血液滴落在神像上，災民們付出了信仰，韓非則將治癒的星光灑落在他們的靈魂上，回報給他們健康。

“這麼收集信仰還是太慢了。”韓非望向A區深處：“我記得鬼母救助過非常多的人，還有許多小鬼也聽從鬼母的命令。”

通往A區核心的道路已經被韓非打穿，他和高誠都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