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大紅色的喜慶蠟燭被緩緩點亮,我看過去,在燭光下,蠟燭身上的兩個喜字還清晰可見。
我感覺我的身體像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緊接著,在那兩根大紅蠟燭點燃之後,我看到在那一旁的牀上,正好像躺著一個身影。
怎麼是躺著的
我心裡閃過一抹疑惑,難道說是等太久累了直接睡著過去了
“你好”我有些傻愣的湊了過去,這時我才清晰的看到,在牀上躺著的身影,確確實實是一個穿著新娘服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臉上,則是蓋著一個古代女人結婚時纔會用上的紅蓋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想,這應該就是今晚的女主角,也就是真婆婆跟我說的那個,美若天仙的新娘子吧
我輕喊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個新娘子是睡著了還是怎麼滴,也不迴應我一下,而那身體更是躺得直直的。
我見狀,腦子一愣,這新娘子不理我,那我這個便宜新郎,接下來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我心裡忍不住自嘲道。
我慢慢走了過去,牀上的新娘子也沒有動,桌子上的紅燭還在微微閃動著火苗。
藉著暗淡的燭光,我徑直坐到了牀上
我剛一屁股坐上去,頓覺得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機靈,心頭更是一驚
我連忙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忍不住伸出手往那牀上摸了一下;手指觸摸在牀上,我只感覺到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塊寒冰一樣
“這牀怎麼會這麼冰冷”我心生一陣驚詫,可是當我低頭看向眼前躺著的那個新娘子時,頓時更是疑惑不已。
這麼冰冷的牀,她怎麼能躺得下去
我連忙伸出手拍了一下這個新娘子的腳,可是當我拍下去,新娘子卻沒有一絲迴應。
新娘子的頭上遮著紅蓋頭,我根本就看不到她容貌什麼的;而她那穿著大紅色喜服的身體,此時一動不動就這樣躺在冰冷的牀上。
我不知道這牀怎麼會這麼冰冷,但是我清楚,這換成哪個大活人躺在這麼冷的牀上,不得被凍得渾身發抖也得噴嚏連連。
可是牀上的那個新娘子不但沒有一絲迴應,更是連身體都沒動
奇怪了
我這下更是疑惑起來,眼看伸手不能拍醒這個新娘子,我咬咬牙,隨即舉起了自己手上那根用香束好的喜秤
大紅色的紅蓋頭鋪在新娘子的頭上,我小心翼翼的用喜秤勾在紅蓋頭的一角,然後再輕輕的將其勾起來
紅蓋頭被掀開了,我慢慢的低下頭往那新娘子的臉部看去
然而,當我在看到新娘子那臉上容貌的時候,我卻一下子感覺自己腦袋被雷炸了一般轟鳴大響起來
只見被掀開紅蓋頭後的那張臉上,緊閉的雙眼,微翹的瓊鼻,和那輕抿著的嘴脣這模樣對我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
“萱萱“我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身體更是由於一時緊張,居然顫抖了一下
我心裡一陣震驚,我怎麼也沒想到,躺在牀上的新娘子,居然會是萱萱
我到現在還記得在陸縣的醫院時,萱萱將我跟禾豔從那冰冷的太平間救出來後,她說我只是她的一個利用工具而已,說完那話後,我就自此再也沒見過萱萱
可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裡再次看到萱萱,而且她的身份居然還是我的新娘子
我的心一下子又驚又喜,隨即我強忍住心頭的狂喜道:“萱萱,你還好嗎”
可是我聲音落下,躺在冰牀上的萱萱卻毫無迴應,雙眼緊閉下的她,甚至都讓我感覺不到她有一絲生息。
我心裡咯噔一下,隨即連忙湊到了萱萱的面前,然後伸出手摸向了她的小臉
萱萱的小臉很是冰冷,甚至我感覺都比那她躺著的冰牀還要冷少不少。
我的手指放到了萱萱的鼻下,可是好幾秒過去了,卻是感受不到一絲萱萱的氣息
“萱萱”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萱萱,可是萱萱就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臉上神情顯得十分的恬靜
而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嘆息的聲音。
“萱萱在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在去世的第二天,她外婆把她的遺體從醫院帶了出來然後並送回來到木城她身上躺的牀,是一種特殊材質所做成的冰牀,可以讓人的屍體最大限度的保留原狀。”
聲音緩緩落下,似乎還帶著幾分悲傷,我聽得出來,這聲音是那個真婆婆的
我也隨即心頭一明,眼眶一陣微紅,萱萱的死,我其實早就知道,只是當我真親眼看到她的身體時,我心裡卻還是有那麼的一絲不相信
我咬著牙,隨即向屋外的真婆婆開口道:“那麼之前在三力廣場的那個萱萱,她,是鬼魂嗎”
屋外的真婆婆頓了頓說道:“萱萱是個苦命的孩子,唉,她的身體放在這裡,然而另外一個她,卻是連鬼魂都稱不上”
我驚訝到:“不是鬼魂,那又是什麼”
“那隻算是一具受人牽制的陰靈罷了”
真婆婆話音剛落,我頓覺心裡像是有一座上把我壓倒了一般,萱萱居然可憐到這種地步連鬼魂都算不算,還要受人牽制
到底是誰要牽制萱萱難道說之前萱萱的對我避而不見,就是因爲被人牽制所以纔會這樣
我心裡一陣疑惑,可當我要再開口問真婆婆更多關於萱萱的問題時,真婆婆卻是開口了,“你也不必再問萱萱的事情了,你身上的屍斑是惡毒之物,而萱萱躺著的那個冰牀具有驅毒鎮邪的功效,只要你能堅持躺上一夜,屍斑自然可以驅除小半,餘下的待我再想辦法幫你徹底驅除吧”
真婆婆話音落下,還沒等我開口,屋外就傳來了她離去的腳步聲。
我一下有些啞然的站了在原地,我忍不住回過頭多看了一眼冰牀上的萱萱,突然心裡有種複雜的感覺。
我慢慢的坐回到了冰牀上,冰牀上的寒意,就像那冰窖一般,讓我感覺到身體的骨髓像是都被凍了一般。
我咬著嘴脣,雙眼直直的看著萱萱,雙眼緊閉下的萱萱顯得很是恬靜,若不是真婆婆告訴我,我真的不相信這牀上躺著的萱萱,居然會是五年前就死去的遺體
我不知道真婆婆爲什麼要如此安排,我以爲我娶的會是木氏一族裡的其他女人,然而卻沒想到老天爺給我開了個大玩笑,我的新娘子,居然會是我心裡就一直很喜歡的萱萱。
萱萱的身體直直的躺在冰牀上,我輕輕握住萱萱的手,腦海裡卻浮現起了在三力廣場和萱萱見面時的那些場景。
在三力廣場時,第一次和萱萱見面我也是拍了她的身體,結果她醒來了。
如今在這裡第一次和萱萱見面,我也是拍了她的身體,只是萱萱卻沒有醒來
看著眼前的萱萱,我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苦笑;我想,如果是換做別人來這麼和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遺體如此親密接觸,他們不嚇個半死就不錯了。
可我坐在牀上這麼看著萱萱的時候,即便我心裡已經知道萱萱確確實實是在五年前就已經死去了,但我心裡卻沒有一絲驚恐,反而倒是多了幾分痛。
剛纔真婆婆說,萱萱連鬼魂都算不算,只是一具受人牽制的陰靈,我不知道這陰靈到底是算什麼樣的存在,然而我心裡清楚的是,萱萱一定是經歷了很多不爲人知的艱辛
我俯下身輕輕親了一口萱萱的臉蛋,萱萱的臉很冰,但是臉色的表情卻是十分的恬靜,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慢慢躺了下來,隨即身體一陣不自覺的顫抖後,我連忙緊咬著嘴脣,努力不讓自己被凍出聲來
也許是由於在病牀上躺了太久,萱萱的身體顯得很是冰冷,我伸手抱向她的腰部,就感覺自己像是保住了一個冰塊似的
就這樣一夜緩緩而過,在冰牀上顫抖到身體發軟的我,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被屋門外的聲音所吵醒了。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我看到門一下子就被人打開了
屋外的光線一下子照進來了屋子裡,我滿心疑惑,然而這時候,門外卻是迅速涌進來了幾個面色肅然的老大媽。
這大清早就破門而入的也是我有些火氣上了起來,可就在我怒問這幾個老大媽是要幹什麼時,突然,我看到她們徑直的向我這邊的牀上走了過來
“你們要做什麼”我一把從冰牀上跳了起來,看著這幾個神色嚴謹的老大媽,心裡頭一陣不解。
可是當我看到那幾個老大媽在冰牀前站住了下來,隨即齊齊的俯下頭對著冰牀的萱萱遺體拜了一禮,“少族長,得罪了。”
“少族長”
我之前從葉塵在周家人那邊打探到的消息瞭解道,這萱萱外婆雖然就是木氏一族的族長,只是她自萱萱七八歲歲的時候,就帶著萱萱離開了木城很少回來。
而現在這幾個老大媽喊萱萱做少族長,那倒也不奇怪了
只是讓我吃驚的是,這幾個老大媽在對著萱萱拜了一禮後,隨即後一個人微微屈身,而另外兩個人則是輕輕將冰牀上的萱萱身體給抱了起來,然後再將其放到那個屈身的老大媽背上。
“你們這是要帶著萱萱的身體去哪裡”我頓吃一驚,真婆婆可是說過萱萱的身體能夠保存完好,就是依賴了冰牀的作用。
可現在這幾個老大媽二話不說就將萱萱的身體抱起揹走,這離了冰牀,萱萱的身體會變成怎麼樣,我根本不敢想象
幾個老大媽的動作很快,兩個人將我攔住,另外一個人直接就揹著萱萱的屍體出了屋門。
“嗎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快放開萱萱”
我一時怒氣就涌上了腦袋,一把推開兩個攔在我身前的老大媽,然後迅速追著出了門。
可就在我剛一出門,我一眼就看到了金伯和六叔公,而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金伯一把就把我攔住道,“大飛,不要追了,這是她們木氏一族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