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就是老白的父親?”
老婆婆說完話隨即繼續自顧自的燒著值錢,而我卻心頭一徵,頓時有些目瞪口呆!
我沒聽錯吧,這個老婆婆居然告訴我那個雜貨店的老大爺就是老白的父親!
我剛纔還覺得那個老大爺有點怪怪的,沒想到他竟是老白的父親,可是,那他爲什麼又要跟我說那一番奇怪的話?
還有,我之前問路的時候,這個老大爺明顯知道我是在問他家的地址,可是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他就是那家的主人呢?
老大爺的詭異行動,一時讓我有些疑惑不解。
我看了看正老淚縱橫燒著值錢的老婆婆,我心頭一軟,也不好再開口問太多的問題!
我和老婆婆說了聲謝謝後,這才連忙走出了門口。
我轉過頭看了看那寂靜無人的破舊小樓,心想既然老白住的地方沒有人,那麼我得趕緊去雜貨店問問那個老大爺看下才行了!
幾分鐘後,我急匆匆的趕到了剛纔買礦泉水的雜貨店。
雜貨店的門虛掩著,我輕輕一推,頓時看到老大爺正趴在那收銀桌上睡著了。
我慢慢的走了進來,一眼看去,雜貨店裡僅有的幾個貨架上,除了擺著一些稀稀疏疏的礦泉水和生活物品外,其餘的盡是一些死人物品,例如什麼紙錢和蠟燭之類,整得雜貨店裡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
我走到收銀臺邊上,然後伸出手輕輕的往桌子上敲了一下。
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老大爺一聽到聲音,頓時就擡起了頭。
“你就是白老大爺嗎?”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道。
老大爺在聽到我的喊他的名字,頓時老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我就是白青山的父親。”老大爺開門見山道。
我心頭一抖,果然那個老婆婆說得沒錯,這個老大爺還真的是老白的父親。
“白大爺你好,我剛纔去過你們家了,我看到。。。”我話音未落,老大爺結果就直接開口了。
“那是我這老頭子給自己留的棺材!”
呃,這老大爺倒是也不遮遮掩掩,只是家裡放著這麼一口棺材,怎麼看都有點不詳的意思。
老大爺看得我疑惑,隨即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道:“小夥子坐下吧,我知道你來是想幹嘛!”
“你還知道我來幹嘛?”
老大爺點了點頭,神態看起來很是自然,“青山和我說過,這幾天會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過來這裡,我想,應該是你吧?”
“老白和你說過我要來?”
這下我再也坐不住了,連忙一把跳了起來,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老白居然料事如神到這種地步?
難道說,老白早就算好我會過來偷偷找他?
只是,這事情我自己也是在不久前才做了決定的,他怎麼就這麼肯定我回來呢?
“老大爺,那您兒子現在在哪?”我忍不住問道。
老大爺渾濁的老眼露出一抹悲傷,“我也不知道。”
“可是隔壁的那個老婆婆跟我說,十多年前發生了大火,說你們家只逃出來一個,而且那個人就是你,那老白呢?”我一下將我的疑惑說了出來,我真的很想知道,老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火,除了燒死我的老伴外,還燒死了我的兒媳婦和我那寶貝孫子。。。後來就剩下我這個可憐的孤寡老人了。”
我皺了皺眉頭說:“那老白呢?”
老大爺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隨即再次開口道:“那場大火熄滅後,我在屋子裡找到了我老伴和兒媳婦她們的屍體,當時都燒成了跟木炭一樣,我幾乎是顫抖著把她們抱到棺材裡的。。。但是當我在屋子裡找了許久,我卻沒有發現我兒子的屍體。。。”
隨著老大爺娓娓道來後,我這才感覺好像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
具體來說應該是在十五年前發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然後燒遍了整條巷子裡的房屋,許多人也在這場大火中死去,而老白他們家,當時就只逃出來一個白老大爺。
然而至於老白,當時在大火過後,白老大爺根本就沒找到老白的屍體。
這麼說的話,老白是死還是活,就連白老大爺自己都不知道!
可我知道的是,白老大爺口中不知是死還是活的老白,卻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三力廣場裡!
我本來所懷疑的老白,是許多兇手案件幕後兇手,可真當白老大爺說出了這麼一件後,我反倒心裡隱隱感覺到老白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一場大火,將一個原本無比幸福的家庭毀了,換誰都無法接受!
可當我轉念一想時,我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白老大爺說他兒子老白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剛纔我明明聽他說,是老白告訴他我會在這幾天過來的啊!
難道說,白老大爺在說謊?
我直直的盯著白老大爺,“老大爺,我剛纔聽你講,是你兒子跟你說的我會過來找他,可是你又告訴我你兒子消失了的;老大爺,這是不是有點矛盾了?”
我儘量讓自己的話說得很平靜,同時眼睛也直視著老大爺那渾濁的老眼,希望可以從他那渾濁的老眼裡看出些什麼來。
我以爲我的話會讓這個老大爺小吃一驚什麼的,然而我看到老大爺對我的話並不以未然。
只見老大爺慢騰騰的伸出手,然後從收銀桌的抽屜裡摸出了一張紙和一份看似是合同書的東西。
“小夥子,你問我怎麼會知道你要來這裡的,其實答案很簡單,在幾天前有人給我送來了一個快遞;我打開快遞一看,裡面有兩張紙和一份合同,其中一張紙是寫給我的,我知道那是我兒子的筆跡。”
老大爺說著就將手上的合同書和紙遞給了我,我連忙伸出手接了過來。
紙是一張普通的a4張,而合同書,卻讓我隱隱有些眼熟。
“小夥子,我兒子在信裡跟我說,這幾天會有一個年輕人過來問我們家地址,說等他回過頭找我的時候,要我再把兩樣東西交給你,現在東西給你了,我老頭子也算是完成任務了。”老大爺說道。
我咬了咬嘴脣,我沒想到老白居然也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只是,這個老白爲何要給我這些東西呢?
還有,他爲什麼又不直接告訴我答案,偏偏要我自己來的時候,才讓他的老父親剛好交給我!
看來,老白這個人還真的是料事如神,我心中暗暗咂舌了下後,隨即先打開了老大爺遞給我的合同。
合同有些眼熟,而且看起來明顯是個複印件,我迅速打開一看,發現合同書的內容,居然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一眼掠看下去,頓時越看越是驚訝起來;而等我看到最下面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份合同書,和我之前來三力廣場面試應聘時所填的合同書完全一模一樣,然而在合同書的最後簽名上,那名字卻赫然是老白的名字!
“老白居然是在三力廣場當過夜班保安的?”我大吃一驚,隨即擡頭看向老大爺道。
只見老大爺對我點了點頭,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縷落寞,“十幾年前,三力廣場剛修建好的時候,我兒子就是那裡的第一個夜班保安。”
“什麼!”
我頓時再也難忍心中的震驚,整個人直直的癱坐在椅子上!
我死死睜著雙眼,腦袋一陣轟鳴!
老白居然是三力廣場的第一任夜班保安?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白老大爺,可是他那渾濁的老眼裡已經滿是淚水,那是一種失去了最親的親人的悲傷,和我在奶奶去世的時候幾近一樣,所以我能感受得到白老大爺的悲傷是真真實實的。
老大爺這時也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顯得極其的萎靡不振,“當時要不是我圖工資高,硬要青山去當那個夜班保安的話,興許就不會發生大火了,興許我老伴和兒媳婦她們,還有我那寶貝孫子都會沒事。。。”
老大爺聲音滄桑,言語卻透著一股沉重的悲傷。
我聽得這話,頓時心頭一陣不知所措。
之前老羅在世的時候,他就曾給過我一張合同書的複印件,後來葉塵證明,老羅是騙我的。
而如今,老大爺交給我的這份合同,那白紙黑字上完全可以證明老白的確是三力廣場的夜班保安。
我搖搖頭,即便心裡再不相信,可是腦海裡卻是不自覺的想起了葉塵對我說的話。
葉塵對我說過,簽了陰陽約合同的人,影子都會消失,而我就是一個最好的印證!
可當我仔細想起老白的時候,我這才猛然發現,老白的影子確確實實也曾經消失過。
就在我去白樹村的那幾天裡,監控錄像上顯示的老白是沒有影子的,這一點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現在看到這麼一份白紙黑字的合同書,再加上眼前這個老大爺的真情流露,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真正的事實!
“老白居然也是三力廣場的夜班保安!”
我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強忍住心頭的那一抹震驚!
我迅速地拿起另外一張老大爺剛纔遞給我的紙張,然後定眼細看下去!
只見紙張上只有一行打印出來的黑字,但是當我看著那行黑字的時候,我卻瞬間感覺到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我看到偌大的白紙上寫著:“你和我,同是這宿命中人--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