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jī)場,周青正陪著江心嵐唐千雅等人,等著航班到來。
離別在即,江心嵐情緒有些低落。
她知道周青以後工作的重心會在京都這邊,兩人見面的機(jī)會只怕是更加少了。
遺憾如影隨形,說不清也道不明。
她在來京都之前,以爲(wèi)自己可以放開心扉面對周青,真正見到了,才知道。放下兩字談何容易。
唐千雅依舊是全副武裝,低著頭,不時的會看一眼周青跟江心嵐。
航班在這種情況下如期抵達(dá)。
眼看著衆(zhòng)人往檢票口方向而去,唐千雅提醒道:“心嵐,該走了。”
江心嵐性格外向,情緒來的快,卻也能迅速收起。
勉強(qiáng)笑著最後抱了周青一下:“有事電話。”
女人溫軟的身體跟香味近在咫尺,周青垂首往她額頭上印去:“保重。”
江心嵐不知哪來的衝動,突兀攬住了周青頸部,失措而直接。
周青怔然,然後旁若無人的迴應(yīng)著。
就像是一對完全忽略了任何因素的情侶,契合的讓曹威等人面面相覷。
他們一直以爲(wèi)周青跟江心嵐就是簡簡單單的同學(xué),可同學(xué)之間顯然不可能有接吻這種情況發(fā)生。
脣齒留香,再回神卻已經(jīng)是江心嵐幾人的背影。
周青悵然若失,也是轉(zhuǎn)身離開。
京都市還有太多事情待做,兒女情長再緊要,他也要強(qiáng)迫著自己容後考慮。
回程路上,他接到了金莎打來的電話。
聽了會,索性問道:“莎姐,你在不在金夜吧,我去找你。”
金莎不答反道:“唐千雅她們走了嗎?”
“已經(jīng)坐上飛機(jī)。”
“既然這樣,你抽時間還是多陪一下週叔。咱們什麼時間都能見面對不對?”
周青不是被她提醒,都忽略了還在酒店呆著的周彥龍。
來京都市那麼多天,他想了一下,跟周彥龍說話幾乎沒有超過十句。
金莎接著道:“你可能沒感覺,但我是認(rèn)爲(wèi)他挺可憐的。來京都市就是爲(wèi)了見見自己兒子,聊一聊,說幾句,那麼簡單的事情。結(jié)果你愣是把人給扔在酒店裡好幾天,就算是對陌生人也不應(yīng)該如此失禮。”
“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天你也知道,確實(shí)很忙!”
“理由而已。好了,等晚會我回去咱們再談工作。今天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也用不到忙其它的,我做主給你放假,你帶周叔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有什麼好轉(zhuǎn)
的,他對京都比我還熟。”
金莎笑笑,隨即掛了電話。
周青猶豫著,最終還是將車子掉頭開回酒店。
不管想不想交流,他都知道周彥龍?jiān)龠^幾天就要回濱海,身當(dāng)人子,就算是應(yīng)付幾句也是必須的。
……
餘家別墅。
短短幾天之內(nèi),餘明超人廋了一大圈。
那張稱得上俊俏的臉,鄂骨都略凸了出來,鬍子拉碴,不修邊幅。
想出去,可被家人強(qiáng)制軟禁在了家中,就算是去醫(yī)院體檢,身邊也被他父親安排了好幾個人跟著。
他沒吃過那麼大的虧,所有他碰到的人包括保鏢,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忌諱,如避蛇蠍。
咆哮著,餘明超再度將房間桌子給掀了,拿著手機(jī)衝另一端大吼:“我他媽再給你三天時間,查不出楚巧兒那個賤人的下落,我弄死你!”
對面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餘,餘少。都報(bào)警了,相信警察插手,很快就能找到。”
這話或許自己說來都沒底氣,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楚巧兒明顯在事情發(fā)生之後就離開了京都,去了哪,誰會知道。
要是跑進(jìn)山溝溝裡,這輩子也別想找到人。
明顯就是針對餘明超的一個陷阱,關(guān)鍵人物楚巧兒要能找到纔是怪事。
餘明超牙齒咯吱作響,念著薛懷瑾的名字,臉色猙獰。
只是沒人可以幫她對付薛懷瑾,包括於曉軍都出言警告,他只要敢動薛懷瑾,兩人就翻臉。甚至自己的家人,在這件事上雖然怨恨薛懷瑾,卻始終堅(jiān)持認(rèn)爲(wèi)是他品行不端,薛懷瑾不可能故意陰他,也沒理由。
種種壓力之下,對他影響更大的是還沒辦法確診的病情。
那種病雖然不會輕易傳染,可他忘了那晚究竟有沒有安全措施。以己度人,若是別人故意陰他,沒可能會那麼簡單。
所以,餘明超現(xiàn)在自己把自己當(dāng)成了患者。
都要死了,還顧忌什麼。
滔天的怒火,理所當(dāng)然的全部轉(zhuǎn)嫁到了周青身上。
他那天也在場,肯定是跟薛懷瑾同謀。
而且他雖然不太瞭解周青,但幾次接觸也能看得出來,那小子不是輕易服軟之人。那麼,他低聲下氣的找自己道歉,本身就太詭異。
這幾天裡也想過在明處對付周青,隻眼下他的處境人人避而遠(yuǎn)之,家人不陪他胡鬧,他就無能爲(wèi)力。
終究是被折磨的快瘋掉了,餘明超拋開了所有顧慮,重新拿起手機(jī)道:“給我
宰了周青,不惜一切代價(jià)。還有,盯緊金莎那個賤女人,抓到後給我?guī)н^來。”
別人怎麼對他,他就要百倍還給對方。
那臭婊子不是高傲麼,他非得讓她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然後……
想到妙處,餘明超本就通紅的眼睛猶如要滴血一般。
只可惜,他根本就想不到薛懷瑾那種考慮事情素來周全的人,怎會給他狗急跳牆的機(jī)會。
……
周青不清楚餘明超在打什麼主意。
就算想得到,他也只會注重金莎的安全而忽略自己。
人就是這麼個人,自信也好,自大也好。他從不恐懼任何陰謀詭計(jì),有保護(hù)措施全會留給家人跟朋友。
濱海之時,靖安之時,遭遇過太多事情。甚至在京都,他也被十幾輛車圍堵過。
經(jīng)歷是種財(cái)富,鍛鍊的他面對危機(jī)之時,已經(jīng)可以做出最合適的反應(yīng)。
夕陽漸沉,周青跟周彥龍父子走在京都市最標(biāo)誌性的景點(diǎn)外圍。
父子兩人出來已經(jīng)整整一個下午,沒什麼必要交流的,周青就像是帶著一個長輩,隨便玩玩看看。
走著,肚子有些餓了,他就近選了家普通餐廳,帶周彥龍走了進(jìn)去。
“青子,這餐廳我來過……以前京都市體育場就在這附近,沒搬遷之前,這飯店生意特別的好,很多運(yùn)動員都知道這兒……”
周彥龍可能也是找不到太合適的話題,這個餐廳讓他打開了話匣子。
周青看了眼他刻意保持著的笑容,皺紋密佈,說話之時目光閃爍不定,笑容小心靦腆。
想不出什麼樣的變故,可以讓從前滿身傲骨之人變成如今形象。好像是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最直觀的感覺就是跟顧雅琴結(jié)怨時期,他給人跪下磕頭。
周青張了張嘴:“爸,您今年五十幾了?”
周彥龍被兒子稱呼弄的呆了一下,沒聽清楚一般:“什麼。”
周青不去看他表情,也沒再複述剛纔的話,直接點(diǎn)了幾個菜。
周彥龍接下來所有聲音都被堵在了嗓子裡,乾澀的厲害,顫抖著拿茶杯連喝了好幾口才算是穩(wěn)住了心情。
他跟吳曉燕離婚之後,兒子對他的稱呼就是喂,或者直呼他名字。
有時候醉酒,也試圖強(qiáng)硬想讓兒子改回稱呼。
可太矛盾了,越是如此,父子兩人關(guān)係越淡,兒子的眼神也越來越冷漠……
這輩子,他都沒再幻想過有朝一日,他還能聽孩子再叫他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