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院。
“孟公子,今晚就委屈你先在這裡將就一晚了!”
說話的是一個二八芳華的少女,名字叫琥珀,是鍾府的大丫鬟。
身段高挑,五官精緻,脣紅齒白,氣質(zhì)溫婉,給人以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應(yīng)該是鍾府花大代價培養(yǎng)的丫鬟!
特意安排她過來,其實(shí)已經(jīng)傳遞了非常豐富的信息。
不過,無功不受祿!
孟夏看了看院落四周的景緻,笑了笑道,“姐姐說笑了,若是住這裡算委屈,那我願意委屈一輩子!”
琥珀抿嘴而笑,並沒有反駁。
首先,景行院的確是鍾府規(guī)格最高的院落,就算是用它來接待達(dá)官貴人都不失禮。
其次,她只是個丫鬟,自然是客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始一進(jìn)入院落,孟夏頓時就感受到了不同。
和外面的酷暑相比,這個院落內(nèi)竟異常涼爽。
稍一感知,孟夏就找到了涼爽的源頭,那是一枚雞卵大小的寶玉,色澤墨綠,正持續(xù)釋放出寒意。
看到這寒玉,孟夏哪兒還不知道,這座院落有多高檔?
附體項(xiàng)固的時候,孟夏知曉了貴族習(xí)慣使用一種叫做冷暖玉的寶物。
夏天吸收熱量,冬天釋放熱量,佩戴在身上冬暖夏涼寒暑不侵。
鍾府這種單純的寒玉,雖沒有冷暖玉那麼珍稀,但卻也異常昂貴。
鍾府的確是夠看得起他,給了他相當(dāng)?shù)淖鹬亍?
看到這枚寒玉,孟夏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徑直走進(jìn)屋內(nèi)。
地面上鋪著華貴的地毯,踩上去舒適柔軟。
屋內(nèi),則是各種名貴的擺件兒。
孟夏還看到了一個高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色書籍。
雖主要就是用來裝點(diǎn)門面,但的確是逼格很高。
在這個世界,印刷技術(shù)不發(fā)達(dá),書籍那是奇貴無比。
隨便一本書,那都值好幾兩銀子。
至於一些珍品,那是真正的價值千金。
而能堂而皇之?dāng)[在這裡的,自然不是什麼贗品。
香爐內(nèi),香菸嫋嫋,赫然是非常名貴的薰香,聞上去沁人心脾。
看孟夏逛了一圈後,琥珀適時道,“孟公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我們特意準(zhǔn)備了香湯,公子是否需要沐浴?”
“也好。”
在這個世界,想要洗個澡可沒有前世那麼方便。
見琥珀要退下,孟夏補(bǔ)充道,“香湯送上來就好,其他我自己來!”
“是。”
聞聽到孟夏的話語,琥珀忙稱是。
鬆了口氣的同時,心頭又微微有些失落。
......
與此同時。
婁氏撫摸著兒子的臉,不由落淚,喜不自勝道,“真的變年輕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自古最悲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些年看到自己的兒子竟比自己還蒼老,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想而知有多煎熬。
看到母親的模樣,鍾寧也不由有些心神激盪。
“孩兒不孝,讓母親擔(dān)憂了!”
婁氏擦了擦眼淚,笑道,“娘擔(dān)不擔(dān)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寧哥兒你又重獲青春,你真的還能變得更加年輕?”
鍾寧點(diǎn)頭。
“娘你放心吧,接下來我會越活越年輕的。妖狐之劫對我而言,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這趟出去,都遇到了些什麼,快和娘說說!”
“欸。”
鍾寧當(dāng)即將和福叔一起去山陽寨尋孟阿烈,然後請孟夏當(dāng)嚮導(dǎo)入獼猴山一事給母親一一說來。
鍾寧重點(diǎn)說了孟夏讓他吃百味果,給了他機(jī)緣,至於獼猴山內(nèi)部,反而一筆帶過。
對於這種春秋筆法,婁氏也聽出來了,但她也沒有追根究底。
兒子怎麼說,她就怎麼聽。
關(guān)鍵是她知曉了,孟夏對兒子恩重如山就行了。
後面的刺客刺殺,魚梁鎮(zhèn)殺妖,鍾寧都說的非常隱晦,報喜不報憂。
饒是如此,婁氏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兇險。
當(dāng)然。
哪怕只是聽到這些,婁氏也聽出了兒子對孟夏的尊崇。
這讓婁氏難免咋舌!
身爲(wèi)川岱鍾氏當(dāng)家人之子,鍾寧這些年可是一直當(dāng)川岱鍾氏接班人培養(yǎng)的。
心高氣高自不必多說!
就算是妖狐之劫後,遇到了重重挫折,但依舊心高氣傲。
但兒子對孟夏的崇拜,卻是絲毫不掩飾。
再想想剛剛和孟夏見面時的場景,婁氏越想心頭越滿意。
不過,隨即又疑惑起來。
“寧哥兒,那孟夏真是山陽寨的人?”
鍾寧:“千真萬確,但孟夏絕對是不出世的天驕,不能以常理度之!”
婁氏點(diǎn)頭,忍不住道,“這種人才,長得還俊俏,又和你交好,關(guān)係肯定是越親密越好,你看你四妹妹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jì)了......”
對於母親的想法,鍾寧沒有一點(diǎn)意外。
因爲(wèi),這本就是世家的傳統(tǒng)!
只有你足夠有才,世家就絕對能下大力氣拉攏。
鍾寧搖頭道,“可以跟四妹妹提一下,甚至可以讓四妹妹嘗試和孟兄接觸一下,但其他就不要過多幹涉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婁氏點(diǎn)頭。
本來她以爲(wèi)兒子叮囑她安排景行院已經(jīng)夠出格了,卻沒想到兒子遠(yuǎn)比想象中的還要看重這個朋友。
聽兒子這口氣,似乎她寶貝女兒還高攀不上,還真是......
......
墨韻院。
一個院落內(nèi),一個青年正在練刀。
若是孟夏在這裡的話,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練的,赫然正是百戰(zhàn)刀,甚至還練出了相當(dāng)?shù)幕鸷颉?
他赫然正是川岱鍾氏現(xiàn)在的第一繼承人鍾甌!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管事急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鍾甌正在練刀,管事忙靜靜候在一旁。
少爺重規(guī)矩,任何人都不得逾越。
一刻鐘後。
鍾甌收功,站在一旁的侍女很有眼色的遞上絲帕。
鍾甌接過,擦了擦臉上和手上的汗水,一切都顯得從容不迫。
收拾完畢後,鍾甌開口道,“說吧,何事?”
僕僮:“少爺,大公子回來了。”
鍾甌眸光一閃。
早在縣丞去了魚梁鎮(zhèn),他就知道計(jì)劃失敗了。
但這個好堂哥的迴歸,依舊讓他難免有些關(guān)切。
書房。
鍾甌坐在太師椅上,問道,“你們查到了什麼?”
管事:“大少爺身邊多了一個叫孟夏的少年,大少爺回城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府,而是陪著先逛了半天縣城,晚上將他安排進(jìn)了景行院。”
鍾甌沉默。
一個簡單的安排,透露的信息非常的豐富。
“孟夏......”
再想到魚梁鎮(zhèn)傳來的一些消息,鍾甌頓時倍感棘手。
數(shù)息後。
鍾甌鄭重道,“一動不如一靜,撤回所有人手,告訴他們不要做多餘的事!”
“是。”
管事離去。
鍾甌思索一段時間後,來到了書桌前,開始提筆寫字。
最開始,字還有些浮躁。
慢慢的,筆下的字越來越沉穩(wěn),到了後來漸入佳境。
待寫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好字過後,鍾甌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川岱鍾氏的少主,就算鍾寧真有什麼機(jī)緣,但只要他不犯錯,族老也休想輕易罷黜他。
因爲(wèi)。
罷黜鍾寧的少主之位,是所有族老共同的決定。
現(xiàn)在改弦更張,豈不是打了所有族老的臉?
至於孟夏,不接觸也罷!
他已經(jīng)和鍾寧相處和睦,他這個後來者再怎麼拉攏,也都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另外,安排到景行院,那說明鍾寧也沒有收服的把握。
這種“高人”,只要自己不去找死,應(yīng)該也不會隨便和他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