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妍興奮的說完這句話後，話筒那邊頓時沉默了。
不過，楊宗之所以沉默，並不是他被震驚了，而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殺傷血死病毒的物質，帝國的科學家一直在努力。
帝國裡大量的學派，花費了大量時間和金錢，都沒有找到的物質，自己遠在防空洞的學生突然打電話告訴自己，說她找到了能腐蝕血死病毒的物質......
對於楊宗來說，這聽起來一點也不震驚，反倒讓他不太相信。
董妍那邊，秋雪寧在把她帶到後，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身後董妍興奮的說著什麼，聲音很大，秋雪寧聽的一清二楚。
找到能腐蝕血死病毒的物質？
秋雪寧愣了一下，回頭朝董妍那邊看去。
正好看到董妍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也和秋雪寧一樣，聽到了董妍的說話聲，都齊齊地扭頭看著董妍，那眼神和電話另一頭的楊宗一樣，充滿了迷惑。
如果頭頂上能飄字符的話，他們頭頂上一定是一連串的問號。
若這話是在帝國的某個知名的血死病毒研究中心，說這話的是某個研究血死病毒學派的資深專家，或許現場氛圍會一片興奮。
可是，這裡是防空洞，連研究血死病毒的簡易實驗室都沒有，根本就不是研究血死病毒的地方啊！
而且董妍看上去一點也不像資深專家，由她在這個地點說出的這句話，聽上去......實在不那麼讓人相信。
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隨即又都將視線從董妍身上移開，繼續幹著自己的工作。
電話另一頭，楊宗組織著語言，他問道：“你說的發現的腐蝕物質是什麼？”
“一種不明腐蝕液體，由胃部的某種變異幽門螺旋桿菌產生，具體變異原因及種類不明。”董妍毫不猶豫地說道：
“能對血死病毒有強烈的腐蝕作用，不過不能確定是不是所有的血死病毒都可以，但至少對小腸內的注射者種類有腐蝕性。”
楊宗原本認爲，可能是自己的學生在整理以前的記錄時，由於某些原因，得出了什麼錯誤的結論。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以前就有一次，自己的學生以爲發現了抗血死病毒的物質，興沖沖的跑過來和自己說，自己三兩下發現了其中的錯誤。
可是，當聽到董妍說的幽門螺旋桿菌時，楊宗在腦海裡仔細地搜尋了一遍，幽門螺旋桿菌？好像帝國境內研究血死病毒的學派，似乎沒有聽說有哪個學派做過類似的研究。
幽門螺旋桿菌能夠抗血死病毒？楊宗回想著董妍說的話，不對，董妍說的是某種變異幽門螺旋桿菌。
而且董妍說血死病毒時，並沒有說全部血死病毒，而是說“至少對注射者有腐蝕性”，不像是在開玩笑，楊宗一時間也拿捏不準，他說道：
“你把你的實驗報告發給我看看，或者實驗步驟和數據發給我也行。”
“實驗......”一聽到實驗，董妍那邊立刻支支吾吾起來，“老師，我......還沒做實驗......”
“嗯？”楊宗被董妍搞懵了，他的腦海中立刻又有了很多小問號。
自己的學生怎麼回事？聽上去不是在開玩笑啊。
沒做實驗？
沒做實驗你從哪知道這些信息的？
“那你是從那個學派的實驗報告看到的？發給我看看。”楊宗猜測，既然董妍沒做實驗，那估計是從哪個學派的實驗報告看到的。
“額......”董妍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太興奮了，卻沒想過怎麼和導師解釋這一發現。
說自己是玩遊戲得到的結果？
董妍覺得，自己要是敢這麼說，估計能被自己的導師罵個半死。
頓時，電話中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片刻後，董妍老實說道：“不是從別的實驗報告裡看到的。是我自己觀察到的。”
“那把你的觀察記錄發給我。”
“額......”董妍再次語塞。發什麼？發段遊戲視頻過去嗎？
細胞online這個事情怎麼解釋？難不成自己要告訴導師，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細胞世界？
別說導師不信了，董妍自己要不是深入瞭解過，要不是有指路人帶她看到的那些，董妍自己也不會相信啊！
“老師......怎麼說呢......”董妍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說我是從.....從一個遊戲裡觀察到的，您信嗎？”
“董妍！”電話另一頭，楊宗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變得嚴肅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楊宗的語氣，董妍就知道，自己的導師要生氣了。
無奈之下，董妍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導師，我沒騙您，我是從一款遊戲裡得到的靈感。變異的幽門螺旋桿菌確實可以釋放腐蝕物質。
不過變異的類型和原因我暫時不清楚。腐蝕物質對注射者有強烈的腐蝕作用，對其他的血死病毒，我也還不清楚。
我打電話給您，是想得到您的幫助。有些實驗材料和儀器我得不到，想請您出面幫我一下，我想在防空洞裡研究一下。”
“......”楊宗是聽糊塗了，自己的學生是在搞什麼幺蛾子？
董妍得話聽上去並不是在開玩笑，從一款遊戲裡得到靈感？靈感就靈感吧，可董妍說的“至少對注射者有腐蝕作用”，這個結論又是怎麼得到的？
此時的楊宗也很無奈，要是以前實驗室還在的時候，其實這都不是什麼麻煩事。
即使董妍有什麼天馬行空的猜想，頂多楊宗一句話，就能幫董妍申請到儀器的使用資格。變異螺旋桿菌會不會真的如此，做個實驗驗證一下就行了。
可是現在血潮爆發了，醫院頂樓的實驗室都被拆完了，儀器什麼的都運送到防空洞封存了。
自己要是答應董妍，這就意味著要將封存的儀器解封，在擁擠的防空洞裡專門開闢一大片位置，給董妍做研究。
解封儀器要層層審批，即使自己同意了，別人能同意嗎？儀器能審批解封嗎？
而且防空洞本就擁擠，可以說是寸土寸金，要沒有什麼讓人信服的原因，人家怎麼可能專門開闢一大片區域重建實驗室？
說實話，要是董妍給出什麼靠譜點的實驗報告，或者觀測數據，那楊宗都能幫幫她。可現在董妍什麼都拿不出來，就憑著董妍的幾句支支吾吾的話，說真的，楊宗還真沒這麼大的權力。
就連楊宗自己，在這種時候，沒有什麼實驗數據或者觀測數據，僅憑著幾句支支吾吾的話，楊宗自己都不可能申請下來，更別說給自己學生申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