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多,人開始散了,街上開始安靜下來,人們帶著滿足或失望,帶著熬紅的雙眼回到各自的房間。熬夜之後睡覺是最死的,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應該沒人會發現我們,而且我們帶的微聲衝鋒槍是沒什麼聲音的。班長下令:“行動,動作快,完事就走,不要戀戰!”我們從潛伏地點爬了出來,互相交換一下眼色,開始行動。我和山羊以及胡狼1號組成三人小組主攻,還有兩個滲透隊員作掩護,狙擊手在給我們提供預警。我們繞到了目標腳樓的後面,正門有一個看守,樓上有四個人,在不同的房間,目標被關押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裡面。正門的看守顯然很累,坐著打盹兒,槍斜靠在一邊。我作爲尖兵,嘴咬著野戰刀,用槍指著他,輕手輕腳地摸過去,他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我摸到他身後,把槍放下,取下刀,乾淨利索地用野戰刀解決了他,然後將屍體拖到腳樓下面隱蔽起來。我解決完畢,向後面打了個手勢,戰友冒了出來,組成隊形,三人小組輕手輕腳地摸上了二樓,胡狼4號和5號在一樓警戒著。
這時,我們不知道人質關在哪裡,要一間間搜索,我們靜靜地搜索完了大部分房間都沒有發現人,只有最後兩間了。我們組織好隊形,我在門的側面,山羊隱蔽在黑暗處,槍對著門裡,胡狼1號警戒另一個門。我使眼色詢問山羊,他點點頭表示準備完畢,我敲敲門,裡面傳來問話的聲音,不知道說什麼。我又敲了敲,野戰刀握在手裡戒備著。裡面看來是兩個人,一個人對另一個說了些什麼,就出來開了門。看到門口沒人,他就走了出來,朝樓梯下面望,我從他身後摸過去,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用野戰刀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血立刻噴濺出來,這傢伙吭都來不及吭一聲就斷氣了。山羊看到我解決了一個,立即進入房間搜索,我聽到山羊射擊的“噗噗”聲,然後是“撲通”一聲人倒地了,山羊已經將另一個傢伙用微聲衝鋒槍給解決了。但人質不在這個房間,那麼只有最後一個房間了。這邊看來聽到了一些動靜,有人在裡面叫著什麼,好像是問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將野戰刀插好,把槍握在手裡,有一個人出來開門。門剛打開,他還沒擡眼,我的槍就射擊了,他“撲通”一聲倒地。
我和胡狼1號立即衝進房間,另一個顯然沒什麼準備,剛想舉槍就被胡狼射倒了。我在對講機報告:“房間清除,目標找到。”班長回答:“帶出來,動作快。”三個目標被綁著,睜圓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們。胡狼1號說:“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山羊在外邊警戒,我和胡狼把他們解開,他們還驚魂未定。我說:“要活命的話就聽我們的,不要出聲,跟著走,明白嗎?”他們連連點頭,我們問:“文件呢?”他說:“沒有文件,什麼文件?”胡狼說:“你帶出來的文件在什麼地方?”他茫然地看著我們。可能是驚嚇過度,一時間想不起來。獵鷹2號在對講機裡報告:“胡狼,巡邏隊過來了,快走!”時間不多,顧不了那麼多了,得趕快走!天快亮了,隱藏的屍體一被發現我們就麻煩了。線路是預先選擇好的,我們避開大道,從小巷穿過小鎮,從西北面出去,接應我們的突擊組將在我們安全之後撤退。從行動到結束,我們只用了不到10分鐘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再用10分鐘我們就可以到達安全地帶了。撤離還算順利,我們把目標夾在隊伍中間,呈戰鬥隊形撤退,胡狼5號斷後。
路過一個腳樓的時候,有個人推開窗子看了一下,我立即舉槍指向他,他一看,立馬把頭縮回去,將窗關上,然後什麼動靜都沒了。我想:媽的!這些傢伙真有錢,跑這麼老遠來賭博!我在對講機報告:“行動有人覺察。”我的報告把大家都弄得很緊張,班長下令:“注意警戒,狙擊手,報告巡邏隊位置,各組盯住各自目標!”獵鷹2號報告:“巡邏隊剛穿過目標樓房,向東走,沒發現異常情況。”其他戰友也報告:“目標狀況良好,胡狼可以繼續撤退。”我們加快了撤退速度。三個人質氣喘吁吁。解救的主要目標是個胖子,沒跑兩步就說:“不行了不行了,找輛車吧!”胡狼1號回頭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他們安靜。這隻豬!我們正路過一個軍營外牆,嚷嚷會把我們暴露的!送他們到達安全地帶後,我們再次問起文件。天快亮了,我們有耐心,但是沒有時間,如果在7點之前還沒有完成任務,我們只能撤退,那時候士兵開始出操,我們根本沒機會再進去。他說:“根本沒什麼文件。”難道情報有誤?班長打開電臺:“狐貍找地洞,狐貍找地洞,肉已收到,菜譜沒找到,怎麼做菜?”指揮部回答:“地洞收到,地洞收到,不用做菜,燒把火就可以了。”班長回答:“明白,燒把火!”現在的問題是,次要目標油庫還沒有炸,而我們已經沒有定時炸藥了,點把火把油庫燒了當然容易,但是我們怎麼撤退?大家商量了一下,班長說:“獵鷹,你去吧,能炸就炸,不能炸就趕快回來。”我爬到油庫附近,守衛大多都睡了。這裡的油庫不是像我們在城市看到的一樣有地下儲油池,而是一桶桶的汽油、柴油就這麼擺放在倉庫中。這些油料是用來給賭場和小鎮發電用的,一旦沒了,至少他們有幾個月的晚上要靠月光來賭博了。我悄悄地摸進去,看看有沒有可以做炸藥的原料。運氣不錯!我找到一捆封口膠。這個油庫完了!我暗暗高興。我取下一個手雷,把膠布小心纏上去,然後拔開插銷,用刀撬開一隻油桶,把手雷咕咚扔進去。我把手雷都如此這般放進了油桶裡,慢慢地摸了出來,誰都沒有驚動。過幾個小時,油庫就會變成一片火海——油會慢慢把膠布的黏性泡開,手雷保險栓彈開後就會爆炸,唯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而已。
我們要趕快走!我跟大部隊會合,突擊組也安全撤回來了。現在我們要把人質帶走,飛機已經在20公里外等我們了。胖子這時回過神來了,連連跟我們道謝,問我們是哪個部隊的,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通。我們沒工夫跟他閒聊,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監守職責。可他還在囉唆。在叢林裡,講話就等於是在找死,班長不耐煩地打斷他:“別囉唆,快走!”看來平時他養尊處優慣了,一下聽到班長如此生硬的命令,愣了一下,打起了官腔:“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老虎1號在後面一把推他:“快走,再不走敵人就要追來了,你還想不想回去!”他嘟噥了兩句,收聲低頭趕路了。帶著這三個累贅趕路真是累,沒走出5公里,女的就把腳給扭了,不得不做了個簡易擔架擡她。胖子氣喘吁吁,一到稍微高點兒的地方都爬不過去,讓我們上拉下頂的,他又死沉,把我們累得夠嗆!他連連說:“不跑了,不跑了,做個擔架,快點兒擡我!回去了我好好照顧你們!”老虎3號狠狠地說:“媽的,快走!要不斃了你!”他說:“你他媽什麼單位的,敢對老子這樣說話?老子一回去就能扒下你這身皮你信不信?”老虎說:“我們叢林特種偵察連的,你管天管地,能管到我們嗎?”他不出聲了,看來他也管不到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