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選擇沒錯,他本身也是打算如此,怎麼能真的不管不顧,難道可以看著小悠然不自然的死亡嗎?
李凡是下定了決心,這鬼安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
“一定要,一定要早點趕回來!”鬼安說道。
李凡點頭,“至於我的肉身,你能不能想辦法照顧一下。”
“好的,這個沒問題。”
“當然,還有悠然的肉身,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
鬼安點頭:“李大人,你放心便好,只要我在,這兩具肉身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好,我應該怎麼做?”李凡問道。
“取出招魂幡,以魂入幡,精氣離身。”
李凡點頭,一手握著引魂幡,按照鬼安所說,引動精氣入這引魂幡之中,天地瞬間顏色大變。
整個天空在一刻之中化作黑暗,烏雲密佈,遮天蔽日,久久不散!
“開始了。”鬼安看著李凡的靈魂離開,伸手罩住其肉身,放在牀邊。
對著兩具肉身釋放了一個具化術,此法一出,兩具肉身瞬間要比鋼鐵還硬,難以挪動。
鬼安將自己身形隱匿下去,躲在一旁,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一邊,李凡橫穿引魂幡,再次睜眼,已然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這裡的天是血色的,這裡的月是黑色的,這裡的空氣是凌厲的,如刀如芒,寸寸折腰。
這裡的地是血色的,地面陰沉,如同被鮮血印染一般,血跡斑斑,再無半點可憐之意。
這就是通往鬼界的路嗎?
李凡回眸,四周一片蕭瑟,只有血色的沙,血色的土,映著血色的天,再無半點漣漪。
這是一片孤獨的路,一條蕭條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很遠很遠,李凡才看到遠處天地交合的一條線。
“那裡會是出路嗎?”李凡呢喃。
鬼體不知累或者餓,只知道一味的前行。
也許這裡是無邊血漠的原因,李凡不知道,他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一定
要趕在小悠然通過那條前往冥界的道路之前阻止她,攔住她!
呼的一聲,風聲大起,本來無色之風,夾起無邊血色沙土,瞬間匯成一柄血色長戟,斷絕天地。
李凡奪步而出,速度奇快,因爲他能看到身後的地面被那冷冽至極的風切斷的景象。
李凡只想抓緊時間離開,不能停留一分一秒。
不知道衝了多久之後,李凡止步的那一刻,纔想起自己是魂體啊,爲什麼要忌憚這些東西呢。
也正當李凡準備歇一歇的時候,突然腦海裡傳來一道聲音。
“我去,李大人,你可不要停下腳步啊,現在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怎麼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叫沙漠地獄,一般都是在活著的時候犯下極兇的罪惡的靈魂纔會降落到這裡,從這裡尋找通往鬼界的路,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你強行要進入鬼界,也被招魂幡傳送到這裡來了吧。”青袍鬼安開口說道。
“瑪德,什麼玩意,回去老子就燒了他!”
鬼安搖頭苦笑:“大人,我真沒有開玩笑,你身後颳起的血刃旋風是真的具備殺傷力的,就算是鬼,如果稍有不慎,也會泯滅在其中的。要知道,一般來自人界的惡鬼們,十之八九要留在這裡,難道李大人會認爲腳下的沙土天生便是血色的嗎?”
聽到這鬼安的話,李凡再次回頭,那身後颳起的呼嘯旋風已然化作一把血色長刀,刀刃泛著血色寒光,寒光之中甚至是隱者無數猙獰的面孔,看來都是葬送在這沙漠地獄中的惡鬼。
李凡轉身,自己可不想現在就化作那其中的惡鬼。
“走!”
李凡轉身,腳踏流星,轉眼便衝了出去,速度無比之快,如若旋風,攜起無邊寒芒。
不知道衝了多久,他的身邊終於漸顯那些所謂的求生的惡鬼。
有的人面目猙獰,斷臂瘸腿,有的人大腹便便,一身西服,有的人身著軍衣,眼睛卻是黑暗。
有的人手捧書本,口袋裡卻懷揣著刀子,有的人自語光明正大,內心已然完全漆黑。
世俗敗類!衣冠禽獸!
李凡搖頭,並不打算相助任何人。
“少年,請幫助我,我可以給你無比的榮耀。”
“我是某市長,你相助我之後,我能讓你發財,能讓你當官!”
“我是文人教師,求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在這裡。”
這些人不管生前的身份如何,但是死了之後,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一樣的——骯髒。
骯髒的心裡,住著一隻孱弱的傀儡,它害怕了。
害怕身後那漸漸而來的血色大刀。
仍然在眷戀其心中權勢,金錢,最終死在這眷戀之下,正如之前青袍鬼安所說的事情,他們之中十之八九都要留在這裡,成爲這沙漠地獄的陪葬品。
成爲血色大刀的祭養品。
在這裡,李凡只想活下去,各種各樣的呼聲,各種各樣的誘惑,各種各樣的人,在李凡的耳邊掠過,他如同這血色天地中一抹清風,轉眼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而李凡的腦後傳來的只有不斷的呻吟,以及血刀落下的時候,屍首分離,鮮血噴涌之聲,讓人心寒,讓人膽顫。
李凡沒有回頭,一路疾馳。
“李大人,不要回頭,不要亂了心智,這沙漠地獄纔剛剛開始。”
漸漸這鬼安的聲音消失於此,在李凡的耳畔徹底的消失。
終於隱沒,終於不見。
李凡呼出一口濁氣,目光漸漸蒼茫,之前青袍鬼安說這沙漠地獄纔剛剛開始?
李凡回顧四周,這方圓百里之地,竟然只有他自己一人。
身後那誅殺一切的血色大刀也已經消失不見,難道僅憑那一把刀便可以將前來渡劫的十之八九的靈魂消亡一空不成?
李凡疑惑,甚是不解,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擡頭,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幾道人影。
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
只不過沒有交流,每個人都是低著頭,自顧自的前行著,好像是孱弱的病人,也如同冰冷的機器。
身後的風咆哮聲越大,人心越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