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估計是被我揍怕了，走在我旁邊愣是沒敢吭聲。
我們跟在那個年級教導主任的身後，走到教務處辦公室裡邊，看到林懷銀也在裡邊，還有那幾個被抓的倒黴蛋也都在，我知道，肯定是這些人把我給供出來的。
那教導主任坐到他辦公椅上，就指著我和郭天，對那幾個人說：“他們兩個就是帶頭的是吧？”
除去林懷銀，剩下的幾個人紛紛點頭。
教導主任見他們點頭，就說：“那你們就先回班級去吧，寫份檢討書明天做操的時候當著全校同學的面做檢討。”
他們如獲大赦，低著頭就往外面走，林懷銀看了我幾眼。有些不好意思，我衝他笑了笑，然後他也出去了。
林懷銀的身影纔剛消失在門口，把門給關上，教導主任就開始拍桌子了。
他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問我和郭天爲什麼聚集同學打架。
我看向郭天，他低著腦袋，跟便秘似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樂了，就說：“老師，是他坐我位子上嗑瓜子，還嗑得滿地都是，我就說了他兩句，他就要找人揍我，我怕捱打才叫的同學，這事總不能怪我吧？”
教導主任又是猛地拍桌子，“就是爲了嗑瓜子這麼小的事？你們就打羣架？你們知道打羣架是多麼惡劣的行爲嘛，你們說吧，我該怎麼處罰你們？”
我故作可憐地說：“老師，都是他要打我啊！”
郭天猛地擡頭看著我，但是半個屁都放不出來。我說的雖然有些偏頗，但都是事實，這些套路，我早就在少管所玩膩了，早已經是個老油子，唬個教導主任還不是玩兒似的。
沒想到，教導主任卻是說：“不管誰對誰錯。打羣架就是不對，你們兩個都必須受罰，這樣吧，我給你們記次大過，另外，你們通知你們的家長到學校裡來，行了，你們出去吧！”
郭天還真乖乖地低著腦袋就出去了，我站在原地沒動。
那教導主任見我不走，挺不耐煩地問我還有什麼事。
我可憐兮兮地說：“我爸和我媽去城裡打工了，能不能不叫家長？”
只是，教導主任似乎是聽多了這樣的話，竟然是絲毫不給情面，拍著桌子就說：“你們班主任是誰？去把你們班主任叫來，我要看看你說的情況是否屬實。”
他這拍啊拍的，讓我也有些惱火了。
但是，我怎麼著也不敢去惹教導主任的，我屁顛屁顛的湊到他面前，正要再說幾句好話，卻是突然看到他的辦公桌抽屜裡露出來個古怪的東西，當時我就愣了。
他看我走近他，瞪著眼問我說你幹嘛呢？
我笑笑，然後伸手指了指他抽屜裡露出來的那個東西，我實在是忍不住啊，真沒想到我們教導主任這麼厲害，明明是個老男人，抽屜裡竟然還會有女人的絲襪，還是黑色的。
他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色訕訕地，連忙把絲襪給塞了進去。
然後，他看著我，乾咳兩聲，挺尷尬地說：“呃，那個，昨天晚上在辦公室裡辦公，就在這裡換的襪子。”
我只是笑，說：“我懂，我懂！”
他看著我表情，顯然是知道我看出來了，就說：“那行，那你就先回班級去吧！”
我屁顛屁顛地就往外走，到門口。我回頭賤笑著問他：“主任，那個請家長的事？”
他又是乾咳兩聲，然後說：“呃，那個，你是被同學欺負的，這次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記住了。下次可別再打架了，不然我就不會這麼放過你了。”
我笑嘻嘻地說，“明白，主任你放心，我剛剛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
說完，我也沒去管他會露出什麼表情，就直接關上門走了，我想，他有這麼個把柄抓在我手裡，我以後在學校裡總算也是有點靠山了，我甚至想著，要去調查調查他纔好，只有把他的把柄徹底抓在手裡，我才能夠高枕無憂。
我悠哉悠哉地回到教室裡，老師還在上課，我說了聲報告就進去了。
剛下課，李天光他們就湊過來問我什麼情況。
我說沒啥事，這事都是郭天的責任，教導主任說不追究我了，他們都挺樂呵的，我也沒把絲襪的事情告訴他們。我怕到時候傳開了，那教導主任和我翻臉。
夜裡，下晚自習後，我跟羅飛他們說我要出學校去補習功課，又去慕容櫻雪她們班陪她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去了陳虹的辦公室。
陳虹還在辦公室裡辦公，我剛到裡面。她擡頭看我，就讓我先坐會，說等她批完那點試卷再帶我回去，我就老老實實地坐著，等她批改完試卷，纔跟著她離開辦公室。
她有輛別克車，好像是叫什麼凱越。不是什麼豪車。
我剛坐上去，她就問我是不是打架了。
我說都是郭天逼我的，她就說讓我學著忍，不要成天的和人鬥氣，說我現在的學習機會來之不易，讓我好好珍惜，還說郭天家境好，但我不同，只有讀書纔有出路。
我都被她給說得懵了。
其實，不是我不想上學，我也曾經憧憬過，像個普通學生那樣，在學校裡和同學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而不是這樣成天的和人打架鬥狠，但是，我沒得選擇的，我的路，和其他人不同。
我沒有去把這些心裡的話告訴陳虹，只是埋頭聽著。
她見我不吭聲，也就沒再繼續唸叨我。轉而專心地開著車，她的車裡，有股好聞的香味，讓我有點沉醉。
之後，我們到她家裡，她的家仍然沒什麼變化，空蕩蕩的，只有她女兒朵朵的相片擺放在電視櫃上，格外的顯眼，相片裡的朵朵笑靨如花，但是，這個房間裡卻不再有她的身影，其實，我也想見見這個可愛的女孩。
我問陳虹說：“陳老師。你還沒有把朵朵給接回來嗎？”
她的臉色頓時就黯然下來，搖頭輕聲說沒有。
我突然冒出股衝動，說：“等以後我幫你把朵朵給接回來。”
只是，她並沒有把我的話當真，只當成是小孩子的戲言，說了聲謝謝，便去給我泡茶，我也沒再多說什麼，從書包裡掏出英語書，就開始記英語單詞，陳虹就是教我們英語的。
之後，陳虹就開始給我補習英語。
她就站在我身後，俯著身子給我指著書補習，難免會和我有身體間的碰觸。她身上又挺香的，這真的讓我有點心猿意馬起來，想到那方面，思維就再也收不住了，然後我竟然是想到了慕凌萱那個妹子，要是我和她談戀愛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嚐到那種滋味吧。這種念頭，猛地把我自己都給嚇了跳。
我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把那股邪念給壓下去，但是，陳虹飄下來的髮絲和身上瀰漫的香氣卻又總是讓我不由自主的起著邪念，讓我直罵自己是個禽獸。
補習完後，已是夜裡十一點多。我就在陳虹家裡洗漱睡下了。
她家不是很大，兩室一廳的，除去她的臥室外，就只有朵朵的房間了，她對我很好，沒有嫌棄我，讓我睡朵朵的房間。只是囑咐我別去碰裡面的東西。
朵朵的房間就是小女孩的房間，充滿著粉紅色，牀上還有個很大的娃娃。
我想，朵朵應該就像個小公主似的，這房間就是她的宮殿，城裡的女孩子就是不同，我在鄉下的時候。成天都是和爺爺睡，壓根就沒有自己的房間，玩具也只有泥巴，連娃娃都沒見過。
我在朵朵房間裡練了會功，也沒敢去動她東西，然後就躺她牀上睡著了。
後來，我睡夢中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我這人睡眠比較淺，雖然那腳步聲很輕，但還是把我給驚醒了，我迷迷糊糊間，蹭地就坐了起來，手還握成了拳頭。
直到幾秒過去，我纔算是意識清醒下來，想起這是朵朵的房間，滿臉的苦笑，這毛病，都是在少管所養成的，在那裡的時候，晚上說不定就有人來陰你，所以我就養成了這麼個被驚醒就握拳準備動手的臭毛病。
我躡手躡腳地爬下牀，然後就準備去開門。
然而，這時候，門卻是從外面被打開了，我整個心臟都提了起來，這三更半夜的難道遭賊了？
我蹭的就躥到門口，猛地打開燈就要動手。
但是，我拳頭還沒砸出去。就感覺到不對了，那人竟然根本就沒有反應，我這纔看到，原來進來的人是陳虹，只是，她的眼睛卻是閉著的，我腦子裡猛地閃過兩個字。夢遊。
我沒有去碰她，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朵朵的牀上坐下。
我真的很難想象，她思念朵朵竟然會思念成這樣，連晚上夢遊都是來朵朵的房間坐著，我不禁的有些同情她起來，但我記得好像夢遊的人是不能夠被突然驚醒的，也沒敢去碰她，就那麼看著她，雖然她閉著眼睛，又是晚上，但她長得挺柔和的，我也就不覺得嚇人。
過去十來分鐘，我見她還坐在那裡，也只能苦笑，然後就跑到客廳裡面，打開空調睡了，沒想到，第二天大清早的，她房間裡就傳出來尖叫的聲音，我直接就被她給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