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蒙大海開始對我們下達命令了。
他在耳麥裡對我說:“黃戚兄弟,帶著你的弟兄們?nèi)ァ住?
他話音突轉(zhuǎn),“你們的人已經(jīng)衝到他們的後方去了?”
我聽他這麼說,意識到應(yīng)該是陳家的人在那邊有什麼動靜了,只是他怎麼發(fā)現(xiàn)的,我怎麼就沒能瞧出什麼端倪來呢!
我說:“我們那隊高手過去對付他們的狙擊手去了。”
蒙大海在那邊遲疑幾秒,才又接著說:“噢,你帶著你的人從左側(cè)包過去吧,他們左側(cè)的火力比較薄弱。你們小心點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什麼問題。”
我的大刀早已經(jīng)飢渴難耐了,自然是連連答應(yīng)。
隨即,我就帶著弟兄們朝著左側(cè)摸索過去,因爲沒經(jīng)驗,所以我還是相當謹慎的。這些個當兵的在森林裡都是神出鬼沒的,這不同於打羣架,我可不敢冒冒失失地就帶著人往上面衝。
在短短的時間之後,我就爲我的謹慎而感到慶幸。
我們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摸索到槍火最爲集中的地方的左側(cè),但我放眼看去。並沒有瞧到蜘蛛傭兵團的人。說起來現(xiàn)在蜘蛛、暴熊,再加上我們,聚集在這個地方的人數(shù)足足有七百多人,但是在夜色中卻愣是捕捉不到多少人影,只聽到密集槍響,偶爾能捕捉到人影,也是稍閃即逝。
當然了,七百多人也並沒有全部擠在這裡。這麼多人的戰(zhàn)鬥,戰(zhàn)線還是拉得比較長的,我估摸著我們現(xiàn)在正面面對的蜘蛛的人應(yīng)該最多也就百多個而已。
我對弟兄們說:“準備開火!聽著聲音去打!”
話音剛落,突然間聲悶響,我身邊的大樹傳來咚的聲音。
我嚇得連忙往大樹後面縮去,幾乎同時,密密麻麻的怕是有數(shù)十個人影突然在我們前方大概五六來米的地方冒出頭來,快速的移動著。並朝著我們這邊跑過來。
這他孃的,蜘蛛在這裡有埋伏?
看來這個蜘蛛還真是不可小覷,那邊他們的戰(zhàn)友和蒙大海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他們竟然還能這麼平淡地埋伏在這裡,而且竟然連蒙大海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埋伏。我此時想,要是我是帶著弟兄們冒冒失失地衝上去的話,估計現(xiàn)在就有不少挨槍子了。
還好,我們並沒有衝上去。
還好,我們此時距離他們還有五六十米的距離。
雖然說衝鋒槍具有幾百米的有效射程,但我們的兄弟們沒怎麼冒頭,叢林密集,所以說在那邊的頭波火力交織中,我們的弟兄僥倖並沒有什麼傷亡。
我怔怔神,大喊道:“他們過來了,都給我開火!”
邊喊,我也是稍稍從樹後把腦袋冒出去,對著那邊衝過來的蜘蛛的人就是通猛射。至於射沒射中,我不知道,因爲我纔剛冒出頭去,供我掩藏的這顆大樹上就接連響起咚咚咚的悶響。嚇得我連忙就把腦袋給縮回來了,後面根本就是在盲射。
我意識到,我還是低估蜘蛛的人了。
他們的槍法,真的是挺高的,而且反應(yīng)也很是迅速。
我才冒頭就被他們給打回來,心裡也真是憋屈得上火。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擔心被他們衝上來的話,弟兄們會招架不住,於是,怒火攻心的我對著耳機裡就說道:“給我用手雷,都給我用手雷,轟死這羣狗孃養(yǎng)的?!?
說完,我自己就直接把手雷掏出來,然後扯開,就扔出去了。
緊接著,便是接連不斷的炸響聲響起,那邊和放炮仗似的。
我也不知道蜘蛛的人到底有多大的傷亡,但想必我們這六十多人,足足上百枚手雷扔過去,他們不死也得半殘。這讓我有點小得意,誰讓他們主動來進攻我們呢,估摸著他們也是意識到我們並非是特種兵了吧!
因爲,特種兵不會像我們這麼戰(zhàn)法生澀。
我們現(xiàn)在都躲在樹後面,根本就不怎麼擔心他們用雷來反扔我們,我們是佔著地利的。我一股腦兒的就把手裡的手雷都給扔出去了。剛?cè)油?,就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在耳畔不遠處響起。
我整個縮在樹後面,等著他過來。
然而,腳步聲到我的近處時,突然就頓住了。然後啪的有個人倒下來,死的時候眼睛剛好是看向我這邊,額頭上有個血窟窿。耳機裡面?zhèn)鱽黻惵}的聲音,“戚哥,不用謝。”
之後的局勢。就有些混亂了。
蜘蛛那些沒被手雷炸死的人已經(jīng)是和我們短兵相接了,雙方都在開火,因爲我是老大,陳聖、張雷、弟兄們都比較照應(yīng)著我,所以我根本就沒有人能跑到我的面前來,倒是有幾具屍體接連在我的不遠處倒下,我能聽到砰的悶響。
時間,在緊張中不知不覺的不知流逝多久。
反正到後來槍聲漸歇,那些蜘蛛的人後撤的時候,我都沒能等到個活著的蜘蛛僱傭兵撞到我的槍口上,這讓得我挺無奈的。
終於,我們這片的槍聲停了。
我準備帶著弟兄們追上去的,但陳聖卻是率先下令,說讓兄弟們別冒出頭去。我當即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剛剛我們佔了大便宜,那是因爲我們是被動防守,而蜘蛛是主動進攻,要是我們現(xiàn)在撲上去,估計挨雷的就是我們了。
這個時候,耳麥裡突然想起蒙大海的聲音,“黃戚兄弟,幹得漂亮?!?
我哈哈兩聲,沒好意思說什麼。
弟兄們幹得漂亮,我可沒多漂亮,我都沒用槍打中個人,現(xiàn)在心裡正苦悶得緊呢!蒙大海的誇讚聲,我聽在耳朵裡總感覺有些嘲諷的意思。當然,這都是我的心理在作祟,他肯定是在由衷地誇讚我們的。
這場戰(zhàn)鬥,我不知道持續(xù)有多久。
反正我後來腦袋都是懵的,就是跟著陳聖的指揮,他讓我們往哪走,我們邊往哪裡走,他讓我們躲著,我們便躲著。整個戰(zhàn)局裡面混亂得厲害,後來不多久飛鷹也加入進來了,和我們合力對付蜘蛛僱傭兵,這個消息我還是從蒙大海的話裡得到的。
蜘蛛估計是沒有料到我們和暴熊的出現(xiàn),整個佈置都被打亂了,前部分時間更是被打懵了。這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因爲我們自從前面的那次遭遇戰(zhàn)之後,就沒有遇到蜘蛛的人對我們組織成規(guī)模的反攻,我們在陳聖的帶領(lǐng)下,遇到的多是小隊形式的僱傭兵。
他們是厲害,但是在我們這麼多人的槍火下。也只能無奈的被我們消滅。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就亮了。
光亮透著頭頂上茂密的樹葉,似乎將這整片森林裡的血腥味都驅(qū)散了不少。蜘蛛的人吃了大虧,早就在組織撤退了,現(xiàn)在我們都在追擊的路上。蒙大海他們更是跑在我們的前面。
到後面,追擊過近個把小時,蒙大海纔在耳麥裡報出個座標,說讓我們過去匯合。蜘蛛的人被打散了,再追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聽他報出的座標。懵了,我哪能知道他說的那個座標是在哪裡啊!
此時此刻,我們這些人的附近根本就沒有人。
所以,我只能訕訕地對耳麥裡說:“蒙組長,要不你給我發(fā)個微信地址怎麼樣?你報的那些座標我不懂啊!”
他在那邊,也是愣住了,隨即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隨即,他說在我的耳麥上有衛(wèi)星定位,讓我跟著他的指示走,說著。他就讓我們往三點鐘的方向走,說我們走兩裡地就能碰到他們。
兩裡地,沒多遠,反正這森林裡都是走直線。
我當即就把蒙大海的話跟陳聖說了,由他帶著我們往蒙大海那邊走,至於陳家的那些人,據(jù)陳聖的消息,他們現(xiàn)在就跟著蒙大海他們,並沒有像我們這樣走散。顯然,他們很漂亮的和暴熊合作的打了場仗。
在這兩裡地的路途中。我們走得小心翼翼,也許是運氣好,並沒有踩到雷。雷坑倒是看到幾個,旁邊或多或少有人躺著,有的面目全非。有的更是缺胳膊少腿。而他們,都是暴熊的弟兄。
他們的肩章,戰(zhàn)友們也沒有來得及幫他們?nèi)∠聛怼?
我看著他們的臉,有的還稚嫩得很,看年紀比我們也不過是大上幾歲而已。想著他們經(jīng)常要面對這樣的戰(zhàn)爭,想打他們的爹孃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我的心裡便是陣陣的抽搐,他們,是最值得敬愛的人。
我把他們的肩章摘下來,攥在手裡,心裡突然有幾分衝動涌起來。
他們是值得敬佩的,我也想成爲他們這樣的人。
我甚至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我能從黑道這個漩渦中掙扎出來,如果我還能有機會加入到特種兵部隊的話,我想我會去找教官試試。
之後,我們和蒙大海他們匯合。
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只是小股部隊,聚集起來的不過是四十人不到而已,其中陳家的人就佔據(jù)了二十個。我掃過那些陳家人的面孔,不禁感嘆他們真是些變態(tài),在這樣的戰(zhàn)火中竟然沒有半點傷亡,連中槍的都沒有。
不得不說,他們在戰(zhàn)場上的敏感性真是極其敏銳的。
我?guī)е俗叩矫纱蠛5纳砬?,把那些攥在手裡的臂章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