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不應該叫三土將軍,應該叫厚臉皮將軍纔對。
之前明明是他要他手下的人繳我們的械,又故意冷落我們那麼久,現在竟然還好意思在這裡假惺惺地問我們怎麼還不進去。
我冷漠地說:“我們沒有繳槍的習慣。”
三土的眼神稍有變幻,然後又是哈哈大笑,“繳什麼槍啊,你可是我大侄子,我和你爹的關係好著呢,我手下的這個兵啊。都是些榆木腦袋,走,跟叔叔進去,住的地方我早就給你們騰出來了。”
我見他這麼說,心裡纔好歹舒服點。
他既然早就把宿舍給我們騰出來了,那就證明他心裡還是打算接納我們的,只是給我們幾個下馬威,避免我們不把他看在眼裡而已。說起來,他這樣的做法雖然過分,但也不算是毫無緣由。
我說:“三土叔叔隨我進去?”
他怔怔神,然後說行,俺還好久沒有坐過路虎了呢,他孃的,在軍營裡都是坐吉普車,差點沒把老子給顛散架了。
說著,他也沒客氣,直接就往我的路虎車上爬去。
他都坐上副駕駛了,我也沒辦法,只能到後排坐著。此時我心裡在想,這個三土將軍雖然沒有對我們造成什麼傷害,但這幾口惡氣我可是著著實實的承受了,以後有機會,老子也非得讓他吃幾回憋不可。
他最好別去國內,不然我要玩得他哭笑不得。
在三木將軍的指路中,我們的車隊最後在軍營最裡面的那棟樓前停下。他跟我說:“這整棟樓我都給你們騰出來了。怎麼樣,你三木叔叔對你還不錯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那就多謝三木叔叔了。
然後,我就徑直往車下面走去,弟兄們也都很快躥下車來,從尾箱裡面把東西搬出來,我讓左飛去安排弟兄們住宿的事情,然後才從口袋裡掏出根菸遞給三木,說:“三木叔叔的恩情我記在心裡,要是以後有機會去國內,千萬要記得打我電話,給我個報答你的機會。”
他又是大笑,“俺給你設了接風宴,走,去喝幾杯。”
這是他的客氣,我沒有理由推脫,只能跟著他走。陳聖、張雷默不作聲地跟在了我的旁邊,三土將軍瞧他們兩眼,我就說:“這是我兩個兄弟,形影不離的。”
他領會到我的意思,對陳聖和張雷笑笑。就沒說什麼了。
其實,在三土的軍營裡面,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因爲我也擔心他對我們懷著什麼壞心思。要不是推脫不過的話,我肯定不會去參加他的這勞什子接風宴,只是再轉念想想,有張雷和陳聖在我旁邊,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要是我和陳聖出事,三土也別想太好過,我的那邊弟兄們可也不是好惹的,而且有陳家的那些人在,他們絕對可以把三土的軍營鬧得個天翻地覆。
三土給我們設宴的地方是在軍營靠中間的那棟樓裡面,這棟樓從外面看去就要顯得比其他的樓房要霸氣些,應該是三土呆的地方。他邊領著我們走,邊有意無意地問我說到底是什麼原因纔來這金三角的。
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我出逃的原因的,可能是在探我的口風而已,所以我也沒瞞他,把我們大鬧金碧山莊,和廖定山、廖川穀結仇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聽我說完,哈哈大笑,說我真是有勇有謀。
他這麼誇我,還真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我自己除去些愣頭青般的衝動之外,和有勇有謀這個詞語真是不搭邊的。雖然我竭力地在向著那個方向發展,但那還遙遙無期。需要長時期的歷練才行。
說來說去,還是我現在所經過的磨練太少。
談話間,我們就已經走到那棟樓裡的頂樓,四樓。
在這棟樓裡處處都有士兵把守,他們看到三土紛紛敬禮。四樓除去個廚房之外,整個就是個宴會大廳,三土帶著我們走到裡面,我發現那裡面竟然是裝修得富麗堂皇的,能和國內的頂級大酒店媲美。
而且,裡面竟然還有幾個高挑的服務員在那裡候著。
我詫異地看了三土兩眼。這傢伙,挺會享受的啊!
他察覺到我的眼神,哈哈大笑,顯得有些得意,“大侄子,俺這宴會廳還不錯吧?”
我點點頭,卻是沒有太多的心思回答他的話。
因爲,此時宴會廳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桌子上竟然還坐著幾個外國佬。我也猜不準他們是哪個國家的,反正個頭都比較高大,而且肌肉都是高高隆起的那種。而且,從他們的面相上看,他們應該不是相同國籍的人。
三土除了我,還有其他的客人麼?
看他們的樣子,受到的接待應該要比我高檔不少吧?
有說有笑的。看到三土進來,也禮儀性地對著三土點頭微笑,顯然,他們並沒有受到我那樣的下馬威,我不禁問三土道:“三土叔叔。這幾位是?”
在圓桌旁,總共是坐著五個人。
三土笑著跟我說:“他們啊,是大名鼎鼎的蜘蛛僱傭兵的團長和隊長。”
說然,他竟然是拋下我,熱情洋溢地朝著那五個人走過去,嘴裡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幾位貴客久等了。”
我還是在原地怔住。
蜘蛛僱傭兵!
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就和他們遭遇到。
隨即,我對著陳聖和張雷兩個打出個眼色。就也朝著他們所在的桌子走去。
在三土的心裡,蜘蛛的這些人肯定是要比我重要不少的,所以,他是先給蜘蛛的這五個人介紹我,指著我說:“這位是我朋友的兒子,也是國內的黑道大佬。”
注意,我說的是指著,而不是攬著。
這足以說明,三土雖然臉上對我笑臉相向,但心裡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回事。至於那五個蜘蛛的頭目。更是沒有怎麼把我放在眼裡,只是衝我笑笑,甚至有那麼兩個連笑都沒笑,只是淡淡瞥我兩眼。
我也不以爲意,帶著陳聖和張雷就坐下了。
他們把自己當根蔥。我可沒把他們當回事,才懶得用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反正從得知他們是蜘蛛的人開始,我就知道我和他們之間註定是要交鋒的,因爲這是我答應教官的事情。連帶著,我對三土也更爲不爽起來,蜘蛛和我們國家的特種兵作對,三土竟然還和他們攪和到一起。
顯然,三土的心裡已經沒有祖國了。
我不管他在國內到底是遭遇了什麼事情,但我始終認爲,人始終都應該對生他養他的地方懷有感恩之心。三土這樣的人。我是不屑與他爲伍的。
三土見我就這麼坐下,臉上閃過幾抹不悅的神色,但或許是顧及蜘蛛的人在場,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麼,也在主位上坐下。然後就對著那邊候著的服務員說讓她們上菜。
我是混黑的,蜘蛛是僱傭兵,顯然並不是條道上的,而且又不是同個國家的,所以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三土和他們說話,我就在旁邊聽著,並沒有插嘴。
只是,他們也並沒有說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大多都是扯些閒話,說些這金三角發生的事情。哪個將軍被自己的部下給篡位了,哪個將軍又和哪個將軍開戰了怎麼怎麼樣的。
三土的話語間,不無對蜘蛛的推崇。
甚至,他自嘲地說他的這些士兵在蜘蛛僱傭兵的面前只怕是根本就不夠看。
我看得出來,三土絕對是個很狂的人。此時此刻。他都主動說出這種話來,看來這個蜘蛛真的是不容小覷的,看來我等下還是得給王凱旋打個電話才行,問問他知不知道這個蜘蛛傭兵團的情況。
三土的軍營裡可是有幾百號人,還幹不過蜘蛛,那蜘蛛到底是強悍到了什麼地步?之前我雖然聽教官說蜘蛛很厲害,但也沒有太往心裡去,因爲我對陳家的人有信心,直到此刻,我才由心地把蜘蛛當成個真正的大敵。
宴席中,我和陳聖、張雷就是三個小透明。
陳聖和張雷吃飽喝足之後就有些坐不住了,臉上露出些不耐的神色,但我還是寄希望從三土和蜘蛛這些人的談話中聽到些什麼,所以遲遲都沒有起身離開。
只是,直到宴席最後,我也沒能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當然,我還是有收穫的,起碼我知道了蜘蛛的團長是誰,另外四個隊長的臉我也都給記住了。我想以後只要我能遇到他們,那我肯定能夠馬上認得出來。
散席後,三土讓我去宿舍先休息,他送蜘蛛那些人離開。
我點點頭,然後就帶著陳聖和張雷先離開了。
剛到樓下,陳聖就衝我發牢騷,“戚哥,咱們吃完了幹嘛不走啊,在那裡傻乎乎地坐著幹什麼?”
我說:“你記住剛剛這幾個蜘蛛的人,我以後要對付他們。”
他有些詫異,“對付他們?”
我點頭說:“嗯,這是我教官交代我的,不然你以爲我們爲什麼能夠那麼輕易地就通過關卡啊?我教官原來是個特種兵,吃過蜘蛛的虧,他說讓我在金三角遇到蜘蛛的話,就幫著他們的特種兵部隊對付他們。”
陳聖怔怔神,然後只對我說出一個字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