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殺手唔唔唔的，但看他的嘴裡，卻發現他的舌頭好好的。
這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在裝啞，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菜刀都砍進他的大拇指裡半截了，沉聲問道：“你他媽還想在我面前裝啞巴？”
他嗚哇嗚哇地叫得更兇了。
這時候，葉老頭說話了，“戚小子，算了吧！他真的是個啞巴！”
那個殺手估計也是被我這勢頭給嚇著了，聽到葉老頭的話，忙不迭地點頭。
我見葉老頭說得認真，知道這殺手真的不是在裝啞，而是真的啞巴，心裡也是苦惱起來，廢這麼大勁，好不容易抓到個兇手，他丫的竟然是個啞巴，真他孃的晦氣。
當時我就把菜刀提起來。要朝著這個殺手的手指上剁去。
“戚哥，住手！”
這時候，門外卻是突然冒出個人來。
我轉頭望過去，愣了。
那個人苦笑著走到我身邊，說：“別折磨我二叔了，再折騰下去。他可就真被你給弄死了。”
我滿臉的不解，問他說：“陳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撓撓腦袋，說：“我……”
其實，我不用問也知道，他說這個殺手是他的二叔，那也就是說，陳聖也是個殺手，他也是來殺我的，那條信息，應該就是他發的吧？
我看著他苦笑的樣子，心裡頭勃然大怒。
“哐當！”
我扔掉手裡的菜刀，直接揮拳就砸在陳聖的腦袋上了，眼淚也淌了出來，對著他吼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他被我砸到地上，並沒有還手，也沒有起來。
“戚哥，我起初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也並不知道是你啊！我們是專門有負責跟蹤的人的。那天我收到信息後跑到汽車站，那時候才知道是你。”
陳聖坐在地上說道，手還揉著被我拳頭砸到的地上。
我看著他，說道：“那天開槍的人是你？”
他苦笑著點頭，說：“當然是我了，不然你以爲我們幹殺手的槍法會那麼差？而且槍槍都打在你的腳下邊？”
陳聖什麼時候成殺手了？
我感覺我滿腦子的漿糊，我又問他說：“那條信息也是你發給我的咯？”
他點點頭。
我差點又沒忍住衝上去打他，我強忍著憤怒，雙手都握得緊緊的，盯著陳聖，一字一句地問他說：“你既然都知道是我了，那爲什麼還要讓你二叔過來殺我們？你還有把我當成兄弟嗎？”
“戚哥，聽我慢慢地給你解釋好嗎？”
陳聖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始終帶著苦笑，他指指那把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槍，說道：“我家裡是個殺手家族，雖然這次我也被派過來殺你，但是我根本就沒有發言權的，那次我故意放水，已經被家族責罰了，這次出來，還是我偷偷跟著我二叔的蹤跡來的。那把槍裡面都被我換成空包彈了，根本就打不死人。”
殺手家族？空包彈？
我聽陳聖這麼說，腦子也是平靜下來，氣也漸漸的消了。這樣說的話，陳聖還是始終在暗地裡幫著我的，要不然我現在已經是個槍下亡魂了，說起來還是他救了我。
他喃喃地接著說：“其實，上次我突然離開你們，是被我家裡人給找到了。他們直接把我給綁回去了，因爲我們這脈是家族裡的嫡系，我爺爺和我爸只想讓我也成爲殺手，繼承家裡族長的位置，不然，我們這家族的族長位置就會落到旁系的手上。到時候，我和我爺爺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唉……”
說道這裡，他不禁是嘆了口氣，又道：“這次任務失敗，我回去之後估計那些旁系又會趁機向我發難了，戚哥。現在我們這脈的人少，情況很不樂觀，你能不能讓我把我二叔給帶回去？”
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夠說什麼？
這個殺手是陳聖的二叔，而且，陳聖也早就把槍裡的子彈都給換成空包彈了。始終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我，他這麼對我，我難道還能爲難他的二叔？
當即，我就把綁在他二叔身上的繩子給隔斷了。
然後，我對著葉老頭還有葉子午以及紫薇姐的爸爸點了點頭，就帶著陳聖往樓上房間裡去了。在房間裡，我對他說：“想不到啊，你竟然還是殺手家族的大少爺，我說，你堂堂個大少爺怎麼會淪落到少管所裡面去？”
說著，我還掏出根菸拋給了他。
他笑笑，說：“嘿嘿，我那時候根本就不想做殺手，就偷偷跑出來了唄，又混不到飯吃，只能去搶了，然後就被抓了。不過，要不是那樣的話，我怎麼能認識戚哥你們呢？”
我又問他以後打算怎麼辦。
他聽我這麼問，臉上的笑容也是沉寂下去，抽著煙，沉聲說道：“我們家族裡面也不太平，有很多旁系都盯著族長的位置，我二叔和爸爸天生就是啞巴。是做不得族長的，本來我還有個三叔，被我爺爺寄予衆望，但上次他任務失敗，連屍首都沒能夠找回來……”
“所以你爺爺他們就把你給綁回去了？”我聞言說道。
他苦笑著點頭，又說：“我們家族裡面其實沒有什麼人情味的，要是我們這脈失去族長的位置，到時候只怕是會讓那些旁系的連根拔起，所以，戚哥，我想我以後可能不能跟著你在繼續混下去了……”
他說完這句話，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以前，我只覺得陳聖是個吊兒郎當，只顧泡妞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的身世。對於殺手家族什麼的，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接觸不到，但是我能夠想象到那樣的家族裡面是如何的暗潮涌動，想必陳聖現在的壓力也肯定大得很。
想到此處，我問他說：“那這次任務失敗，你打算怎麼辦？”
“就這麼辦唄！”他說：“現在我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總算還是掛著個族長的頭銜，那些旁系就算是想找我的麻煩，也最多是按照族規給我些懲罰而已，不可能弄死我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會那麼的簡單。
但是，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幫陳聖。
這讓得我有點苦惱，隨即，我問他說僱傭他們來的人是誰。
他那次給我發的短信上面就說是姓顧的，但是。我想不到那個姓顧的人是誰。
陳聖笑著說：“我們家族的規矩，不能夠將僱主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我知道他是在和我開玩笑，但他的表情，卻是讓我的心裡覺得暖暖的，我作勢就要去敲他腦袋，笑罵道：“你個小子還在我面前裝上逼了，說不說？信不信以後我讓劉偉羣捅你的屁眼兒？”
他哈哈笑，眼睛裡留露出濃濃的思念起來。
隨即，他說：“戚哥，我真想和你們接著混下去，那樣的日子纔有意思。”
我聽他這麼說，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沉甸甸的。
我們這些兄弟在縣城裡打拼。雖然艱辛，但好歹還有兄弟陪在身邊，但陳聖呢？他在自己的家族裡面奮鬥著，身邊卻是可能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拍拍他的肩膀，嘆息著說：“早些把族長的位置拿在手裡，把你們家族的那些旁系都給壓下去。我們會等著你回來的，到時候我們攜手稱霸縣城。”
話到這裡，我突然又是笑起來，衝著他眨眼道：“嘿嘿，現在我們幻城可是打算開大場子了，要是你小子不早些回去。那些小妹可都會被東航給禍害了，到時候你回去只能撿剩菜吃。”
“操！”
陳聖當時就拍桌子了，苦著臉對我說：“戚哥，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啊，必須給我看著點東航那個混球啊，怎麼說也得留幾個水靈的妹子給我吧？我這三個月都沒有嘗過肉味了，真是苦死我了。”
我看著他憋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我也沒再跟他扯這些閒話，只是問他那個姓顧的到底是什麼人。
他告訴我說，那個姓顧的叫顧明安，是這個市裡邊有名的黑道大佬，具體的信息他也不知道太多，更不知道姓顧的爲什麼要僱傭他們來殺我，因爲他們做殺手的從來不會去問僱主爲什麼要殺人。
顧明安？
這個人，我腦子裡沒有半點的印象，我可以認定我不認識這個人。
但是，他爲什麼無緣無故地就要找人來殺我呢？
之後，在房間裡，我和陳聖接著聊了許多，我也問過他當時發信息給我的時候爲什麼不表明他的身份。他給我的說法是，他本來沒想著讓我知道他的事情的，怕我擔心，要不是我們這次把他的二叔給抓住了。他也不會現身。
我也跟他說，要他有什麼難處就告訴我。
我很瞭解陳聖，他雖然吊兒郎當的，但是實際上個性很強，從來不會輕易地麻煩我們這些兄弟。所以，我幾乎是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遇到什麼難處千萬要告訴我們。
我跟他說，我們幻城現在也今非昔比了，雖然肯定比不上他們殺手家族，但應該也能在他爭奪族長之位的時候幫上些忙。
不久之後，我把陳聖送到樓下，他帶著他二叔離開。
在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回頭又對我說：“戚哥，最近千萬要小心點，這次刺殺的行動不是由我和我二叔負責的。我們這次回去估計會要受到責罰，到時候家族裡面會派其他的殺手來殺你，我可能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了。”
我只是說：“你自己小心些，我這邊不需要你擔心。”
殺手麼？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