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我、賈浩楠、單長智三個和劉毅拼得難解難分。
劉毅身手太好,刀功也很是厲害,出刀如毒蛇出洞,總是能盯準我們的破綻。還好的是,他現在主要想對付的是我,心思也大多在我的身上。
我們三個人裡,就我的身手最好,劉毅沒有先把賈浩楠和單長智砍翻,而是任由他們兩個在旁邊牽制著他,這讓得我也是有餘力在他面前自保,畢竟我的身手現在也是還算不錯的。
但是我知道。這樣我們也難以堅持多久。
我們手裡都只是拿著的椅子,這玩意兒挺重的,對我們體力的消耗很大,而且揮起來也十分的不靈便,相比起來,劉毅的刀無疑要對我們的威脅大很多。只是眼下,我卻也不敢把椅子扔掉,有椅子我還能擋擋他,要是把椅子給扔掉,那我就只能任他宰割了。
我的心神全部都放在劉毅的身上,盯著他的出招,用手裡的椅子去擋他劈過來的刀。他幾乎只是在用雙腿和那隻空閒的手在對付單長智和賈浩楠。拿刀的右手時刻都招呼著我,刁鑽地穿過我椅子的縫隙,朝我的身上刺過來。
這讓我被他逼得連連後退。
我想,如果我手裡沒有椅子的話,我現在肯定已經被他給砍翻在地上了。
饒是如此,我也是不小心被他的刀刃在手上劃了兩刀,雖然只是躲避不及被劃到的,傷口不深,但仍然是火辣辣的疼,血都淌出來了,染紅了我的手。
“砰!”
砰的聲響,劉毅的心思絕大部分都放在我身上,竟然也是百密一疏,被單長智拿椅子給砸在背上,沒有躲閃過去。
劉毅也是疼得齜牙,隨即,竟然是不顧我,右手很是圓潤地就握著刀朝單長智劈過去,他的刀功很強,使起來輕描淡寫的,真就像別人寫字那麼輕鬆簡單。
單長智的椅子擋在前面。
但是,劉毅這刀勢大力沉,再加上他的刀也很是鋒利,在這個剎那,他的刀把單長智架在身前的椅子都給劈開了,然後,他的刀劈在單長智的胸口,劃出到長長的口子。
“呃……”
單長智當時就痛哼出來,胸口很快就染紅成片。
我愣了,我傻了,隨即,我怒了。
“操你媽!”
我怒罵著,直接把椅子的腿朝著劉毅,然後就發瘋般的朝著他推過去。他來不及反手來對付我,被我推得連連往包廂掛電視的那面牆壁退去。
當他被我推到牆上的時候,他也是緩過神來。
譁!
刀光在我眼前閃過,緊接著我便感覺到胸口處劇痛無比。這個時候,賈浩楠也是衝過來,椅子鋪頭蓋臉地朝著劉毅的腦地砸過去,但是劉毅的反應速度太快了,他把雙手架在腦袋前面擋住了賈浩楠的椅子,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去死吧!”
緊接著,單長智竟然也是帶著傷衝過來,他手裡提著已經被劈開的椅子,直接就朝著幾乎被我和賈浩楠給完全用椅子架住身子的劉毅揮過去。
“啊!”
劉毅嘶吼著,突然之間爆發出巨力,將我和賈浩楠的椅子給掀開。直接用左手架住了單長智砸過去的椅子,他的嘴角,在這個瞬間也扯起抹極爲殘忍的笑容。
唰!
我只見得他手起刀落,然後單長智便連連往後退去,椅子也掉落在地上,他捂著胸口。跌到地上,血水滲透他的指縫流淌出來,我看到他胸口的肉都幾乎已經是裂開了,有深深地口子。
在這個剎那,我的腦子裡幾乎陷入一片空白。
只有個念頭在那裡閃爍著,那就是幹掉劉毅。爲單長智報仇。
我提著椅子連連朝著他的腦門上砸去,他也是拼命的架勢,手上的刀迅速在我身前兩個閃爍,我腰腹間劇痛,也是不自禁地往後面退去,但我的椅子好歹也是砸在他腦門上了。
我倒了,劉毅的腦門上也淌血了。
賈浩楠撲到劉毅的身上,死死地抓住了他握刀的右手,兩個人在那裡僵持著,我想上去幫忙,但身體卻已經是提不去任何的力氣來,看向單長智,他的眼皮都已經有些耷拉了。
賈浩楠終究不是劉毅的對手,很快就被劉毅給推開。
但是,劉毅竟然沒去管他,而是提著刀朝著躺在地上的我撲過來,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刀朝我的身上劈過來,在這個生死剎那。體內也是涌起力氣,連忙向著旁邊滾去。
他的刀也隨即劈過來。
我再度滾開些許,險險躲過他的刀,但剛剛體內涌出來的力氣也幾乎已經枯竭了,還好的是,這個時候賈浩楠又撲了過來,提著椅子砸向劉毅的後背,讓他不得不回身去擋。
“戚哥!”
門外,終於是涌進來許多人,都提著鋼管。
我們的弟兄,劉偉羣、東航他們終於是趕過來了,我躺在地上。指著劉毅,想讓他們砍死他,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吐出個字來,“砍……”
然後,我就腦袋都垂下去了。呼呼喘著粗氣。
包廂裡,陷入徹底的混亂中,劉毅很快被人羣給淹沒,任由他再厲害,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很快便被打倒在地上,再也沒能夠爬起來。
有弟兄過來幫我和單長智包紮,我雖然捱了幾刀,但傷口都不深,所以還能撐得住,而單長智卻已經是陷入了昏迷當中。我讓那個幫我包紮的弟兄把我給扶起來,然後走到劉偉羣他們那裡。
劉毅已經被他們給打暈過去了。在地上抽搐著。
我揮揮手,讓劉偉羣他們退開,然後又讓東航給我撿起劉毅的那把砍刀,蹣跚著走到劉毅的旁邊,那個弟兄扶著我蹲下身去,接連四刀。我砍在劉毅雙腿雙腳的筋脈上,然後才讓劉毅他們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告訴我說,在跑過來的路上就安排兄弟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我點點頭,讓那個弟兄又把我扶到單長智的身邊,我看著陷入昏迷中,眉頭仍然微皺的他,眼淚唰唰的就淌下來了,要不是爲了我,他不會被劉毅給砍成這樣的,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纔會讓單長智受到這樣的傷害。
“長智,挺住……”
我眼睛模糊地看著單長智,心裡只有這幾個字在閃動。
我不知道,要是單長智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我以後該怎麼面對,我把他們帶進這條路,卻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們,這都是我的過錯,這所有的罪責,都應該由我來揹負。
雖然劉毅被我廢了,但是長智呢?他還能挺得住嗎?
幾分鐘後,救護車的聲音在茶樓的下面響起,很快變有穿著白大褂的人擡著擔架上來,我、劉毅、單長智都被擡到擔架上,然後被擡到下面救護車裡。劉偉羣、東航也蹭了上來,不顧那些醫生的勸說,非要陪著我們去醫院。
到醫院後,單長智和劉毅都被推到急救室去治療。
而我,我的傷勢要輕些。所以倒也沒那麼誇張,只是有兩個護士忙著給我清洗幷包扎傷口,東航去急救室的門口等單長智的消息,劉偉羣在我身邊陪著我,他問我說:“戚哥,劉毅怎麼會突然去砍你們的?”
“我也不知道!”
我搖搖頭,連多說的心思都沒有。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劉毅爲什麼會這麼不顧後果的來砍我,要說是羅猛安排的,我覺得那不太可能,羅猛要是想對付我,也應該不會捨得讓他手下的雙花紅棍來纔是。要知道。即便是砍死我,劉毅也肯定是逃脫不了法律的嚴懲。
羅猛會笨得犧牲掉手下的雙花紅棍嗎?
不,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那到底是爲什麼呢?劉毅爲什麼要來砍我呢?
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我竟然遭遇到三波歹徒,在ld市的時候被人追,在李慧峰的家門口被人埋伏。現在,又是劉毅殺上門來。一波比一波殘酷,一波比一波驚險,這次,我更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黑道的險惡,終於在我面前漸漸露出苗頭。
我想,我不應該再如此坐以待斃下去了,要是我繼續侷限在那些條條框框裡,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去見閻王了,既然他們都不講究半點規矩,動不動就要人命,那我還和他們講什麼規矩?
很快,我們幻城不少的弟兄都到醫院來了。
左飛也來了,他見到我就問我說單長智怎麼樣了。
我鼻子有些發酸,竟是說不出話來,真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左飛,單長智是我們所有人的兄弟,他現在進了急救室,還不知道結果怎麼樣,我該怎麼面對我們幻城的弟兄們?
“舅,你沒事吧?”
樑世濱和黃有寶也來了,兩個人的臉上都滿是義憤填膺的神色,那模樣,簡直就是恨不得馬上就去砍死劉毅似的。金東也站在他們的旁邊,有些愧疚地看向我,我擺擺手,說:“別都呆在我們這裡了,去長智那裡看看吧!”
說著,我讓樑世濱和黃有寶攙起我,然後帶著他們大幫子人朝著單長智所在的那個急救室走去,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裡,我見到東航正坐在那裡,雙手掩著腦袋,肩膀在抖動,我能聽到他低沉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