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我說的這些話,是顯得有些荒唐,因爲現在綁架之類的事情著實很少見,李慧峰在那邊回過神來之後,也問我是不是說的真的。
我說:“半個小時後打我電話不通,就告訴你爸!”
李慧峰太不讓人放心,我即便說是真的,估摸著他還是會在心裡瞎琢磨的,只有提出他爸,他纔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果然,他聽我這麼說,語氣就變得堅定起來,連連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多說,反正你按照我的辦就是了。
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把那個地圖信息轉發到了李慧峰的微信號上,不是我不想詳細跟他把事情說明白。而是這事情太複雜,一時半會的我也說不清楚,而且,我也擔心羅伊恆這個時候會打電話過來,要是他發現我的手機在通話中,說不定會以爲我在報警。到時候韓雨潼就麻煩了。
司機師傅這時候也聽出不對勁了,看向我,臉色都變了,說:“小哥你剛剛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你朋友真被綁架了?”
我尋思著告訴他個的士師傅也沒用,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說沒有。我是逗我朋友玩的,這事,我還真不想別人知道,因爲我怕牽扯出什麼麻煩,要是這司機師傅到時候偷偷報警了,那我還真不知道羅伊恆會做出什麼事來。
司機師傅鬆鬆氣。如釋重負,說:“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像那麼回事了。”
我掏出根菸,點上,沒有再答他的話。
到達目的地後,是個工廠的門口,我手機的導航提示已到目的地附近,我付過錢下車,然後就往工廠裡面走去,這個工廠是個倒閉的,裡面黑漆漆的,我只能用手機照明著朝裡面走。
我心裡雖然有些害怕,但也不是挺嚴重,現在是法制社會,如果那個人真是羅伊恆的話,我覺得他應該沒有膽量拿我和韓雨潼怎麼樣,總不可能把我們給殺了的,那樣的話,他背景再怎麼硬,估計也難逃法網。
工廠裡面,只有寥寥兩個廠房,裡面都沒有燈,也沒有響動,我正琢磨著韓雨潼在哪裡,突然就有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衝著我說:“跟我走!”
我也沒想著跟他動手,跟在他的後面,就往其中的一間廠房走去。
走到裡面,突然那個人就把門給關上了,然後,裡面有幾支手電筒打開燈,我看到,韓雨潼被人綁得結結實實的躺在地上,嘴上果然是貼著膠帶,但看她的衣服,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我手放到口袋裡,把手機關掉機。再看看周圍,竟然是足足有八個人。
他們都沒有蒙面,其中有七個都是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漢子,還有個,果真是羅伊恆,他滿臉惡毒地看著我。說:“黃戚,你這個雜碎,果然是你和這個臭婊子聯合起來害老子的,老子的手也是你安排那兩個人給我打斷的吧?”
我自然不會承認,只是問他想怎麼樣。
他冷笑,說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出去。
我看著他,那些手電筒的燈照得我的眼睛有些發昏,讓得我只能稍稍瞇著眼睛,我說:“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你讓我走不出去,那你也別想過好日子。我反正是條爛命,能拖著你這個公子哥下去也不算虧。”
“嘿嘿!”
他只是笑,然後揮手讓他手下的那些人把我給捉起來。
我現在想做的只是拖延時間,等到李慧峰帶著人過來,抓到羅伊恆的現場,那他就肯定得栽在我的手裡。所以,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但是,那七個人都是漢子,而且身手挺利索的。
我雖然是盡全力和他們打鬥,但沒堅持多久,仍是被他們打倒在地上,然後也如同韓雨潼那般,被捆了個結結實實,被他們給扔到牆角落裡,韓雨潼的身邊。
韓雨潼急得都哭了,嘴裡嗚嗚地叫著。
我的嘴沒有被封起來,只是看看韓雨潼,示意她別緊張,然後轉頭看向羅伊恆,仍是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他走到我近前,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把刀子,在韓雨潼的臉上輕輕比劃著,說:“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呢,要是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真是讓我睡覺都睡得不安穩。”
我覺得,如果羅伊恆是想要幹掉我的話,那他現在就已經會動手了,絕對不會在這裡和我說這麼些廢話。也就是說,我的生命應該是沒有危險的,不過看這勢頭,他貌似又不想放過我。
難道,他也想打斷我兩隻手?
我心裡還真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和李慧峰約定什麼半個小時了,我真沒想到羅伊恆手下的這幾個人打架會這麼厲害,竟然讓我都走不過幾招,早知道,就約定二十分鐘就好了。
我說:“羅伊恆,你就不怕我已經報警了?”
他說:“你以爲我不讓你報警,就真的是怕警察嗎?那隻不過是騙你的而已。告訴你實話吧,今天晚上,沒有警察會過來救你的。”
我聽他這麼說,心裡真的是猛地抽搐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這時候我也有些著急了,因爲我突然想起來件事情。羅伊恆家裡也是有大背景的,說不定真的可以把觸手伸到我們縣城,只要是不把事情給鬧大,那些警察說不定真的會任由他胡來。
或許,這時候他家裡人已經給縣裡的公安系統都打好招呼了吧!
不過我心裡還是抱著幾分希望的,雖然羅伊恆家裡很牛,但李慧峰家裡可也不是吃素的,紀檢委書記,這可絕對算得上市縣裡的地頭蛇了,羅伊恆家這條過江龍,也不知道能量足不足以壓制李叔。
我看著羅伊恆,說道:“你這麼大費周章地把我弄過來。不就是想報復嘛,我承認,你的那件事情確實是我和韓雨潼故意算計你的,但是,那也只是因爲你在學校裡經常和我作對而已,你被打斷手的那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
羅伊恆聽到我的話,臉色也不禁是有些疑惑起來。
我知道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劉偉羣和單長智兩個人的任何資料,單長智辦事向來都是不留尾巴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承認他的手是我們打斷的。至於韓雨潼的事情,那我琢磨著騙也騙不過他。畢竟現在韓雨潼和我走得比較近,只要他調查過,就能想得明明白白。
我若是連這件事都不承認,說不得真會讓羅伊恆歇斯底里。
羅伊恆看著我,說:“不是你乾的還能有誰?”
我裝出副無辜地模樣,說:“真不是我乾的啊。我哪裡有那個膽量,再說了,我就算是有那個膽量,我和你的仇,也只是僅限於在學校裡鬧騰而已,我根本就不可能去找人打斷你的手啊!”
羅伊恆盯著我。卻是在我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破綻。
我雖然年紀小,但在少管所混過那麼久,這轉眼在社會上也混了快兩個月了,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要演個戲還是很輕鬆的,起碼以羅伊恆的水平,他還看不穿我的內心。
當然,要是我面對的是老爺子那樣的人,那我再怎麼演估計都沒用。
時間,轉眼過去幾分鐘。
羅伊恆的那些手下都圍著我和韓雨潼,羅伊恆見我始終不肯承認他的手是我安排人打斷的,似乎也是失去耐心了,惡狠狠地說:“老子不管老子的手是不是你找人打的,光是那筆帳,老子也要讓你好看。”
說著,他竟然是讓他手下的人把我的嘴撐開。
我極力的掙扎,但是被綁住了,再怎麼掙扎也都是徒勞的。只是幾下,我就被羅伊恆的兩個手下捏住了下巴,他們恨用力,讓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然後,羅伊恆也不知道是餵了兩粒什麼東西在我的嘴裡。
反正,沒過幾分鐘,我的意識就有些模模糊糊起來。
暈暈乎乎間,我見到羅伊恆的那幾個手下把韓雨潼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韓雨潼抓著我的手臂哭了起來,之後,羅伊恆和他那幾個手下就走出去了。
我想站起來,但腦袋暈得厲害。就讓韓雨潼去看看門鎖上沒有。
她去了,很快又走回來,說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這時候,外面有幾道亮光從廠房的窗戶透射進來,直接罩在我和韓雨潼的臉上,燈光的閃爍,讓得我腦袋恍惚,然後整個人的意識都陷入了模糊。
有種急劇強烈的衝動,佔據我的腦海。
這種衝動,幾乎衝破我所有的理智,我身邊韓雨潼的呼吸,對我的誘惑力突然間變得無比的強大,我感覺我就像是十多天沒吃過東西的人突然聞到叫化雞的香味似的,情不自禁地就往她身上靠去。
就在這時,我的身子就哆哆嗦嗦起來。
衝動還未過去,幾乎讓我無法忍受的劇痛又侵襲到我的內臟,我咬著牙,但仍然是忍受不住這種痛楚,我真怕自己會把舌頭都給咬斷去,我張開嘴,嘶吼起來,人也像是發了瘋似的,突然爬起來,然後朝著廠房的門跑去。
我奮力地砸著門,怒罵著,但只聽到羅伊恆他們在外邊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