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空紫氣浮動。
在其中，一隻板角青牛上，一位老者側(cè)身而坐，手中拄著一根扁拐。
黑灰色的眸子，給人一種滄桑與智慧感，正是太上老君。
“新聖？”
“這天地還能承載得了嗎？”
“變數(shù)？”
“大劫之中，變數(shù)橫行，是禍是福？”
板角青牛旁，站著一名身穿玄色道袍的修士，聞言道：“師尊在說那定軍侯嗎？”
“是，也不是。”
“天機已經(jīng)混亂。”
這修士正是天上老君的弟子玄都大法師。
“師尊何不施展大法力，撥亂反正，讓天地恢復秩序？”
“你道行不足，看不清楚這天下大勢，纔有這幼稚言語。”
天上老君看向九曲黃河陣方向。
如果不是雲(yún)霄突破聖人，他都不知道當初在封神榜上，看到的一個變數(shù)，竟悄然間成長到如此地步。
讓一切偏離了預先設想的軌道。
如果一開始還好，把這秦鋒或是鎮(zhèn)壓，或是收爲弟子，等大劫之後，一切都已經(jīng)註定，就算出世，也影響不了大局。
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有些棘手。
剛開始和大商牽扯因果，讓女媧等人出不了手，現(xiàn)在又和截教牽扯因果，元始天尊出不了手。
本來大好的局面，竟被一個人逆轉(zhuǎn)。
讓天上老君有一種，老虎吃刺蝟，下不了口的感覺。
……
七彩光柱中。
元始天尊和秦鋒之間的對話，其實關(guān)注這裡的人，都能猜到一二。
不過，這時候已經(jīng)晚了，元始天尊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把秦鋒爭取到闡教這邊，最少也不能讓截教繼續(xù)這麼發(fā)展下去。
現(xiàn)如今雲(yún)霄成聖，僅僅是讓截教化被動成主動，有了一絲轉(zhuǎn)機。
如果再有一人成聖。
那麼，他的所有算計都將成空，最終大劫結(jié)束時，可以看到，上榜之人全是他闡教弟子和西岐將領(lǐng)。
闡教元氣大傷，截教大興。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也是老子、西方二聖等人不想看到的，簡單點說，就是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在人間，一位帝王在拉攏一個賢臣、大將時，一般會投其所好，喜歡美女的賜予美女，喜歡金錢的給予金錢，有‘崇高理想’的，就將他放在相應的職位上，最終，讓大臣有一種士爲知己者死的臣服感。
現(xiàn)在，元始天尊也投秦鋒所好。
“我可以收你爲弟子。”
“可以讓西岐傳揚你所開創(chuàng)的佛法。”
“我算到，現(xiàn)在你少一件載道之寶，也可以賜予你一件。”
但是，秦鋒卻沒有動搖，並不是他不需要，和那些人間的大臣不同，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不過是早晚而已。
何必轉(zhuǎn)變自己做事的方法，寄人籬下。
如果真這樣做了，可以肯定，昔日他的佈置全部被打亂，大商的所有人都視他爲敵人，就算是商飛、黑檀等人也會因爲不理解而離開。
還有截教，聞仲、四天君、雲(yún)霄等感激他的人，也會站在對立面。
不是他不需要，而是代價太大。
當秦鋒神色淡然，沒有任何意動的時候，天空風雲(yún)突變，黑壓壓的雲(yún)層就如烏鴉一般飛來，覆蓋在頭頂。
空氣凝固。
壓抑的氛圍下，元始天尊淡淡道：“你想好了？”
秦鋒點頭。
咔擦！
七彩光柱斷掉，一道無形的風吹過九曲黃河陣，秦鋒‘蹬蹬蹬’倒退幾步。
雲(yún)霄鬆了口氣，以混元金斗操控大陣，擋住元始天尊自然散發(fā)出的道意。
秦鋒手中紫色令旗左右一揮，五彩雲(yún)霞沖天而起，與昏黃色河流結(jié)合在一起，那種壓抑感才散去很多。
這時候，元始天尊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並不是要殺掉秦鋒，或者雲(yún)霄，而是要帶走自己的弟子。
聖人出手，上乘爲算計，中乘爲大道比拼，或者坐而論道，或者散發(fā)出道意，相互比較一番，就跟武林高手比拼內(nèi)功一樣。
如果，一招一式的用神通對戰(zhàn)，反倒落了下乘，讓人笑話。
元始天尊因爲秦鋒攪合的緣故，在算計上輸了一籌，只能用將自己的大道散發(fā)出去，找回場子。
至於以大欺小。
雲(yún)霄已經(jīng)突破聖人，秦鋒也是接近聖人的存在，還有一個暗中虎視眈眈的通天，如果因此有所收斂，今天不但會丟掉面子，甚至連裡子也丟掉。
果然。
他的大道散發(fā)出去，讓東海凝固，將秦鋒和與雲(yún)霄的道壓制在九曲黃河陣中，只能自保之時。
一股無比鋒銳，像是要刺破蒼天的大道，攜帶者無盡雷霆與劍氣呼嘯而來。
在秦鋒的感知中，就像是一輪黑日滾滾而來，這一刻全天下只要是修煉劍道的修者，他身上的劍都莫名其妙的顫抖起來。
有道行低的，甚至壓制不住自己的飛劍，只能眼睜睜看著它飛遁而去。
一般來說，修煉劍道的人戾氣都比較重，就算是大道圓滿的都是如此，這跟劍這種兵器有關(guān)，很多劍客爲此不惜棄劍修行，或是選擇木劍。
以此來磨去戾氣，返璞歸真。
但通天的劍道，是另一種境界的返璞歸真，劍本來就是鋒利的，是殺人之劍，也是救世之劍，何必多此一舉？
無論是無劍，還是木劍，本身還是劍。
所以，一輪黑日滾滾而來，擋在秦鋒和雲(yún)霄面前時。
第一眼看上去，他是一輪黑色的太陽；第二眼看上去他是一座龐大黑色劍山；當你瞇起眼睛，仔細去看時，他是一條河，河中有很多顏色各異的游魚，這些游魚也都渾身鋒芒綻放。
當你用大道之力去感應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空無一物，只有一股純粹到極致的劍道，它包容萬緒，鋒利、霸氣、陰柔、璀璨、暗淡、輝煌……
你可以體會到一種劍的情緒在流淌。
彷彿這不是劍道，而是一種生靈！
造化之劍！
可以滅世，也可救世！
無與倫比的劍道第一人！
兩種大道各有不同，但通天的道，彷彿他已經(jīng)能夠看到天人合一第七境！
不單單讓元始天尊驚訝。
就算是遠處的太上老君眼神都瞇了起來。
都說鴻鈞老祖最偏愛通天這個小徒弟，或許正是因爲他身上那股純粹的特質(zhì)，即便在封神大劫失敗後，看似處罰通天，但實際上也是一種維護。
看看通天毫不在意的把先天靈寶，一個個賜予門下弟子，就能知道，他其實對這些東西不怎麼看重，爲什麼不看重？
因爲多。
多到門下大羅金仙幾乎人手一件先天靈寶。
連混亂金斗、金蛟剪等先天至寶都毫不猶豫的賜給弟子。
相比之下，元始天尊門下，除了道德真君有一把五火七禽扇外，其他弟子只有後天至寶做鎮(zhèn)山之寶。
這都是當初分寶巖上，鴻鈞老祖分給幾位弟子鎮(zhèn)壓四方氣運的。
元始天尊淡淡道：“恭喜師弟，有所突破。”
一道聲音從虛空傳來：“師兄，我整日在宮中苦修，也不知門下弟子，竟然惹出這麼多禍事，不妨過來一敘。”
一般長輩這樣說話，大多都是在偏袒弟子。
九曲黃河陣上。
憑空出現(xiàn)了一張石桌，石桌四四方方，看上去，就像看到一片天地一樣，不用說也是一件至寶。
桌上擺著一壺茶，茶壺呈現(xiàn)蓮花狀，青碧色。
幾個茶杯也是青碧色的蓮花瓣狀。
中間擺著一副圍棋。
“好！”元始天尊應和一聲。
大道之力如潮水般退去，石桌旁出現(xiàn)一名白袍道人。
黑日一閃，也收斂，一名黑袍道人，端坐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