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空空如也的血棺,我的大腦頓時便開始缺氧了。整個人頓時蒙了,好像供血不足一般,差點(diǎn)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我搖了搖腦袋,穩(wěn)住自己踉蹌的身形。
爲(wèi)什麼?
老天,你這是在懲罰我嗎?
心痛到已經(jīng)無法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幕,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血棺裡的血液已經(jīng)不見了,變成了一口普通的透明棺材。而以前漂浮著的血棺,也已經(jīng)跌落到了地上。
難道李晗就註定要一死嗎?
不李晗,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連忙把背上的李晗放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她,感受著她那已經(jīng)快失去體溫的身體,連呼吸也是變得極其微弱,甚至已經(jīng)快感覺不到她的呼吸了。餘見大扛。
而我,卻無能爲(wèi)力。我那滾燙的淚水。徑直落在了她的頭上。
那溫?zé)岬臏囟龋瑓s燙傷了我的心。
我用下巴輕輕的磨砂著李晗的頭,說:“李晗,你不要死,你要活下去,知道嗎?我的魂魄已經(jīng)被鳳鴛帶走了,就算我死了。也只是一具屍體,並不能化作鬼魂陪你一起去投胎。你現(xiàn)在不能死,要死也要等我拿回魂魄再死。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自殺變成鬼魂陪你一起去轉(zhuǎn)世投胎。李晗你還知道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淚水再一次模糊了雙眼,哽咽的快說不出話了,“李晗李晗,你知道嗎?我愛你很愛你。如果你要是活過來了,我就嫁給你。呸不對,是老子要娶你做我的女人。我不管和鳳鴛的冥婚之約了,我只知道。我愛的是你。你聽得到嗎?”
然而,李晗搭在我的大腿上的手竟然慢慢無力的滑落了下去。
“不不要”我當(dāng)即大哭了起來,我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那麼清晰,那麼心疼!
是不是死亡?
能化解所有的仇恨?
是不是死亡?
能消除所有的痛苦?
我累了,我不想再繼續(xù)折騰下去了。我不管什麼第九門,也不管什麼大槐樹,也不管魏如風(fēng)的陰謀,這全部的一切,都特麼去見鬼吧。
我抱著李晗慢慢的站了起來。她的四肢無力的垂在空中。她那柔軟的身體,正開始慢慢失去生機(jī)。
我感受得到,我正在慢慢失去她。原本以爲(wèi),小嵐的血液能保住李晗的性命。
等來到苗寨的後山,找到血棺,李晗便能活下來。
可是,老天好像在嫉妒我們一般。
在我們來到血棺的大門時,老天卻和我們開了一個悲傷的玩笑。
血棺的血被人給取走了
我甚至都懶得去想,燒了苗寨的人,就一定是取走血棺血液的人。
這些,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心已經(jīng)死了!
我慢慢的朝懸崖邊上走了過去,站在懸崖邊上,看著下面那湍急的沅江。夜晚的山風(fēng)呼呼的刮在我的臉上。那麼柔和,那般愜意。
我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李晗的額頭上,落淚的說:“李晗,黃泉路上我怕你孤獨(dú),就讓我陪著你吧。”
“不要,樑生,不要”
“李大哥,不要”
身後傳來了陳大哥的驚呼聲以及小嵐的哭泣聲,但是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只有那死亡的聲音在召喚著我。
我抱著李晗,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
速度越來越快,從懸崖下面吹起來的風(fēng),把我的臉上的肉都吹的移動了起來。
我們的重力在慢慢下降,這是飛翔的感覺嗎?
終於自由了
隨著下落的距離越來越快,我聽到了沅江那水浪翻騰的嘩嘩聲響。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緊接著,嘩啦一聲巨響!
我和李晗同時砸進(jìn)了湍急的沅江中,那巨大的衝力,讓我瞬間昏死了過去。然而,在意識渙散的時候,我還是緊緊抓住了李晗的手。
我不想讓她孤單,因爲(wèi)孤獨(dú)比死亡更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氣管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很難受。
終於憋不住了,嗆的我一咳嗽,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嘴裡也是嗆出了幾口河水。
接連著咳嗽了幾次之後,我才把肚子裡的河水完全給咳了出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我便看到周圍燃燒著火光,還有那密密麻麻的蒼天樹木。這些樹木,茂盛的完全把月光給擋住了。
我死了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府嗎?
可怎麼看,也不像啊。
“你沒死,只是喝了幾口河水而已!”就在這時,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揹著斗笠帽子的年輕男子走到了我的身邊,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動了一下身體,卻發(fā)生渾身疼的難受,好像快散架了一般。我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起了這個年輕人。
長的眉目清秀,身材修長結(jié)實(shí),穿著黑色的長紗衣,留著長長的頭髮。長髮被他束了起來,有幾分古代人的味道。
他身上掛著一個布口袋,眼若星辰的看著我。
我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李晗,李晗在哪裡?
我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這一劇烈的動作,差點(diǎn)把我給疼哭了。
“別激動。”青年笑了笑,說:“你從這麼高的懸崖掉下來,沒死已經(jīng)是萬幸了。那巨大的反彈力,已經(jīng)讓你的身體受了很重的傷。不過,你已經(jīng)服下了我的藥,應(yīng)該很快就會恢復(fù)過來。”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打量著周圍,不停的搜尋著李晗的身影。
可是,周圍除了樹木,還是樹木。
我慌了,急切的問:“李晗呢?你有沒有看見李晗?”
“什麼李晗?”青年顯得很詫異,問:“我遇見你的時候,你當(dāng)時已經(jīng)快被湍急的河水衝到了下游。當(dāng)時可只有你一個人啊,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難道,她沉進(jìn)了江中。不過,就算這樣,也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她的屍體,現(xiàn)在可能都已經(jīng)被江裡的魚類給吃完咯。”
“不不會的”我努力想讓自己站起來,可是一站,渾身便疼的要命。掙扎了幾下,我乾脆放棄了。
“不,她不會死的,我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我像得了癔癥一般,不停的呢喃著。
“哈哈”誰知,這青年倒是爽朗笑了起來,說:“別擔(dān)心,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她沒事,雖然中了劇毒,但她命好,遇見了我,那就死不了。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幾乎很少遇到其他的人。我看你們倆還挺順眼的,所以就隨手救了你們。”
我頓時身體一激靈,猛然擡起頭,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青年笑了笑,說:“千真萬確。”
青年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那樹下的地方。緊接著,用手一拉,便離開了那幾顆樹枝擋起來的僞裝。
而頓時,我便看到了躺在掛牀上的李晗。
我見狀,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條件反射般的站了起來,直接朝李晗跑了過去。身體依舊很疼痛,但卻被心中的喜悅?cè)拷o沖淡了。
李晗在吊牀上熟睡著,慶幸的是,她臉上的氣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呼吸也開始均勻了起來。我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竟然已經(jīng)在退燒了。
她沒死,真的沒死!
我激動的吶喊了起來,隨即轉(zhuǎn)頭對著青年感謝的說:“謝謝你,我叫樑生,還不知道恩人的大名。”
青年笑了笑,說:“別叫我恩人,叫我王禹瑾吧。你別擔(dān)心她,她最多天亮之前就會醒過來了。”
“謝謝謝謝”我已經(jīng)快語無倫次了,唯獨(dú)能說的便只有感謝了。
而就在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李晗的後方竟然站著一具屍體。
而且,奇怪的是,這屍體並沒有頭。從脖子的部分開始,就已經(jīng)被人給砍斷了。
只是,這屍體脖子的斷口處,那些死肉已經(jīng)變成黑色的了。而他那脖子的地方,正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我頓時一驚,往後退了兩步,隨即開始警惕起這叫王禹瑾的人來了。
“樑生,你別害怕。”王禹瑾笑了笑,說:“我是趕屍人,這便是我要趕的屍體。”
趕屍人?
之前我聽陳大哥說過,這湘西有三大神秘的地方。一是蠱,二是落花洞女,三便是這所謂的趕屍人了。
前兩者,我在苗寨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識了。沒想到,如今還能如此有幸遇上這所謂的趕屍人。
不過,這具屍體也未免太詭異了吧。連頭都沒有了,竟然還能直立立的站著。
這趕屍術(shù),未免也太邪門兒了吧。
王禹瑾以爲(wèi)我被嚇住了,這才解釋說:“樑生,你別害怕。我把屍體藏了起來,是怕你看到後會害怕。畢竟,這種東西世間上能見到的人寥寥可數(shù),而絕大部分人也是不相信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我搖了搖頭,說:“這趕屍術(shù)我之前有聽過,但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也太神秘了。”
“這沒什麼,很多神秘的東西都存在著,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而就在王禹瑾的話剛說完之時,只見那無頭屍體手上掛著的鈴鐺忽然叮噹叮噹的響了起來。
王禹瑾臉色一沉,小聲說:“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