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睿有些忐忑的朝我伸出了手,他的胸口被劃了一劍,傷口很長,好在並不深,我立即伸手將他的手輕輕握住。
我之前覺得遲暮的手已經(jīng)夠骨感,但沒想到文睿的手更加纖細,有些粗糙微微的冰涼,讓人感覺到這些年這隻手的主人過得很不好。
“月兒,你會不會嫌棄我?”文睿有些不安的道,神情帶著點自卑。
我握著文睿的手緊了緊溫和而真誠道:“怎麼會呢?若是嫌棄您,我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握住您的手嗎?”
文睿舒了一口氣,微微一笑,繼而面上又帶上絲難過與愧疚:“這麼多年,苦了你了,都是我的錯。”
我微微一笑安撫道:“反正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以後我們都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我伸出另一隻手抓住花瑾的手,讓我們?nèi)纸晃罩铱粗ㄨ溃骸案赣H還是父親。”花瑾微微一愣,我再轉(zhuǎn)頭看向文睿道:“以後我就叫您爹爹,我們就是一家人。”
花瑾跟文睿錯愕的對望一眼,輕鬆的笑了起來,有些激動的點頭:“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花瑾、左楓、沉魚跟幽羽留在了這小宅裡,我跟幻一起離開,依舊是幻用輕功帶著我,但卻是走了另一條道,看著腳下熟悉的街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那小宅竟就在距離“朝秦暮楚”不遠的位置。
回到府上時已是十二點,府上其他人都已歇下,跟幻來了個綿長的晚安吻,我們各自回房。
走進房間時看到臥室裡面還亮著光,我放輕了腳步走進臥室,看到牀上朝裡側(cè)睡著睡熟了的炎渝,輕手輕腳地拿了睡袍去了浴室。
好好泡了個澡,從浴池裡出來直接用異能將身體烘乾,套上睡袍,回到臥室,小心的掀開被子上了牀,炎渝低吟一聲,翻過身來迷迷濛濛睜開眼,看我一眼嘟囔:“公主回來了?”
“嗯!”炎渝這個樣子讓我心裡一片柔軟,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很晚了安心睡吧!”
“唔……”炎渝迷糊的應(yīng)了一聲,又翻過身去,進入夢鄉(xiāng)。
我鑽入被中,給炎渝掖了掖被角,從後面環(huán)住他的腰身,將臉側(cè)著貼在他的後背上,炎渝先是渾身緊繃了下,又緩緩放鬆下來,微微後退往我懷裡靠了靠。
我滿足的揚起嘴角,這一刻只覺溫馨甜蜜,閉眼睡覺。
一夜無夢到天亮,醒來時懷裡依舊是滿滿的,我迷糊的睜開了眼,對上炎渝閃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笑,低頭在他額頭上毫不客氣的吧唧了一口,看著炎渝白嫩的臉龐緩緩染上紅暈,如早春盛開的桃花,粉嫩嬌豔令人賞心悅目。
炎渝推了推我有些沒好氣的道:“醒來就趕緊起來吧!抱夠了沒有?你要抱我抱到什麼時候去?”
“嗯……”我從鼻間發(fā)出甜膩上揚的聲音,埋了頭在炎渝脖頸間蹭了蹭,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嘟囔:“不夠,怎麼抱渝渝都抱不夠,我要抱著渝渝直到天荒地老。”
炎渝嘴角抽了下,桃粉的精緻容顏頓時一片通紅,用力將我推開,坐起身,橫白我一眼:“得了吧!早飯還沒吃呢?惡不噁心?”
說著便從我身上跨過準(zhǔn)備下牀,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按著趴在了我身上,四目相對,炎渝驚嚇的瞪大了桃花眼,呆呆看我,我勾脣邪惡一笑:“渝渝,我今天就要離開京都了,我們要好久不見呢!你就不想做點什麼?”
“做?做什麼?”炎渝有些結(jié)巴的木然道,看著我的眼神有些閃躲。
我擡手在炎渝的翹臀上拍了下。
“啪!”的一聲在這寂靜的清晨尤爲(wèi)清脆。
炎渝僵直著身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本就通紅的俊臉更是紅得將要滴出血來,僵愣過後炎渝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狠狠瞪我一眼,毫無威懾力的哼唧一聲“臭流|氓”慌忙翻身下了牀。
我又一次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腕。
面對著炎渝我總是很容易口花花,什麼話都能輕易的說出口,什麼表情都敢袒露也什麼都敢做,這種感覺很神奇也讓我感覺特別輕鬆,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去相互熟悉加深感情,就能隨意親密。
炎渝回頭瞪我惡聲惡氣的道:“幹嘛?”
我微微一笑,嘟了嘟嘴,用另一隻手點了點脣:“這裡,親一下,不管是早安吻還是即將離別的禮物。”
炎渝紅著的臉有點變黑的趨勢,盯著我的脣,蹙緊了眉咬緊了下脣,滿臉的糾結(jié),彷彿想按我的要求來做又不好意思沒有勇氣,終於,經(jīng)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炎渝深吸一口氣,彎下身在我脣上飛快的親了下。
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下滿意了吧?”
我鬆開炎渝的手腕,朝他勾了勾手指,炎渝疑惑的擰眉有些防備的看著我:“你又想幹嘛?”
我燦然一笑,純良不已理所當(dāng)然的道:“剛剛是你給我的早安吻,你下來,現(xiàn)在換我給你?”
炎渝用眼橫我,一副大爺?shù)哪樱以谛难e輕輕一笑,坐起身,再轉(zhuǎn)身跪坐在炎渝面前,勾下他的脖子準(zhǔn)確無誤的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吻,在我們氣喘吁吁的分開後,我添了添他的嘴角,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捧著他的臉與他極近的對視柔聲道:“等我回來,我會很快回來的,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別再通宵幹活了,我還是那句話,能不自己做的就不要自己做。楓代左宣留在京都一段時間,你們有個伴我也安心些,我會讓炎大人接納我的,我會補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炎渝直直看著我,桃花眼霧氣朦朧,淚從眼眶中快速滑落,他吸了下鼻子,退開一些偏過頭去,嘟囔:“我知道了,真囉嗦。”擡手用力抹了下臉,轉(zhuǎn)過頭來瞪著我飛快道:“你自己在外面也要小心。”
“嗯。”我笑著狠狠點了下頭。
炎渝看著我破涕爲(wèi)笑,接著鼓起了臉轉(zhuǎn)過身去穿衣,我也下了牀,叫了人進來伺候我們穿衣梳妝洗漱。
與炎渝一起出了“月園”,在路口碰到左宣,得知昨晚半夜皇宮冷宮走水,燒傷燒死了不少人,因是冷宮是皇宮中最不受待見的地方,故而此事並未被宣揚出來,且被快速低調(diào)的將事情處理完畢。
放火的人是昨天被推出去成爲(wèi)人質(zhì)的男子,冷宮裡不乏精神有問題的人,而那名男子便是一個時而清醒時而發(fā)精神病的人,昨晚被帶回去後就揚言要報復(fù)那名將他推出去的叫囂男子,當(dāng)時根本無人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而他也在鬧過之後安靜睡下,誰曾想到後半夜的時候他居然在那名男子的房間外放了一把火,因冷宮偏遠被人發(fā)現(xiàn)得晚,在將火撲滅後不少人都已命喪火海。
那叫囂的男子死了,那放火的男子也在之後被女皇下令斬殺,而文睿也在死亡名單之上。
那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地方住著一羣被遺忘的人,此事也很快就那樣輕描淡寫的過去。
到達餐廳的時候左楓他們已經(jīng)回來,除了花瑾跟文睿其他人都在,一起用過早膳,之後便依照安排帶著人坐上了離開京都的馬車。
看著站在門口送別那兩個越來越小的身影,我輕輕出一口氣,坐回軟塌。
左宣拿出一張地圖攤在馬車中間的矮幾上:“咱們就一路往西,往西的氣溫適宜。”纖長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個圓點:“這裡是曾城,這個地方需要好好的調(diào)查一下。”
“曾城?”沉魚湊到地圖上看了看:“那個詭異的城市?接連發(fā)生大案又很快能結(jié)案的地方?”
“嗯。”左宣點了點頭。
我看著地圖微微蹙眉,西方?總感覺西方是一個特別有內(nèi)容的地方,西方的各州各縣各城,許多都是特別繁華具有名氣的,“西界”在西方,還有……
我擡眼看著左宣挑了挑眉,左宣回望著我深邃的藍眸微微閃了閃,我想我猜到了左宣選擇西方最大的理由。一次我跟左宣在終端上打開過“神器”的定位,就在西方邊城外的大海里。
“與西方邊關(guān)海城交界的是瓊耀國吧?”我看向地圖問。
“嗯。”左宣點頭:“曾城是邊關(guān)往內(nèi)的第二座大城!曾城對海城呈半環(huán)繞的形狀,所以曾城還有一部分是跟瓊耀國交界的,那裡是深山老林懸崖峭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往這一邊城市繁華,商隊衆(zhòng)多,相對的盜匪也是最爲(wèi)猖獗的。”幻慵懶地側(cè)靠在軟塌上把玩著我一縷長髮,看了眼地圖道。
我坐在軟塌的中間,幻坐在我右邊霸佔了我一向靠著的位置,遲暮坐在我左邊,左宣坐在右邊窗下的位置,沉魚坐在左邊窗下靠裡的位置,幽羽則坐在他旁邊。
“而且黑暗的事情也很多。”沉魚淡定補充:“終於我可以實現(xiàn)我小時候行俠仗義的英雄夢了。”
所有人都彷彿沒聽到沉魚的話,各自望天,沉魚還行俠仗義?他那種市儈財奴的本性,行俠仗義之後跟人家要錢是他絕對做得出來的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