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著心裡準備,但是林凡還是對於星採兒能夠自由穿梭於叢林之中,而全身照樣保持光鮮明亮表示非常詫異。
看她纖細的身影不斷的在前頭領路,不知道爲什麼,她沿路走過的地方甚至連那些荊棘都自動避開一樣,身上居然連露水也沒有沾到一點,更別說是蛇蟲毒蟻了,就連緊跟在她後面的林凡都沾了她的光,剛纔殺都殺不完的螞蝗也沒敢再往他身上湊,就連最常見的蚊子都對身上臭汗淋漓的他避之不及。
可不是所有的苗疆人都有著這種本事的,林凡在心裡默默的道。之前他見過的那些苗疆人雖說沒有自己那麼狼狽,好歹手中還拿著一把專門用來劈砍荊棘的柴刀,打著綁腿,身上還塗了一種不知道什麼植物的汁。可星彩兒卻兩手空空,身上沒有體香也沒有怪味,悠閒得就像在自家後院裡散步一樣。
回頭見到林凡那疑惑不解的樣子,星彩兒用略微有些得意的口吻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啊?”
“厲害倒是說不上,但是我就不明白你是怎麼保持這幅樣子的?它們居然好像在避著你。”
他指了指那些擋在前面的灌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苗疆地區蠱婆的名號可不是誰吹出來的。”聽她的口氣中透露著得意,不用說她自己也是一個蠱婆:“蠱婆用毒用蠱,又能溝通神靈鬼怪。而萬物生靈也對這種天生的危險有著極大的忌憚,所有見著我們便繞著走了。”
林凡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道:“這幾天我光是螞蝗就不知道殺了幾百只了,怎麼它們就沒有意識到我的身上有著危險氣息,怎麼就不知道害怕,還望我身上湊合呢?”
“那不同,它們對於蠱婆的畏懼是千百年來形成的,是天生對於危險的一種躲避。它們見到我們,就像跟老鼠見到貓一樣,是出於那種近似對天敵一樣的畏懼。”
林凡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繼而又問道:“你說你是蠱婆?”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本事解劫心蠱,要解蠱你還是得去找蠱王。”星彩兒見他眼神熱烈,趕緊將自己撇清楚。
“你不是蠱婆嗎,怎麼不會解?”
“拜託,蠱毒要是那麼容易解的,估計早就被你們解開了,至於千里迢迢來到苗疆嗎?”星彩兒說話雖說不中聽,可的聲音有著莫名的舒服感:“蠱婆用蠱是被非常小心的一件事,要是不能夠駕馭蠱毒的話,很有可能反而被蠱毒反噬。像我一樣,姐姐就不準我碰那些厲害的蠱!再說了,每一種蠱用的分量和順序都是根據個人的意願下的,旁人要是不知道而強行解蠱的話,只能回適得其反,讓中蠱的人死的更快。”
聽到這番話,林凡不由得大急道:“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要找到那個下蠱的人才能給我的朋友解蠱?”說話之時,他的手已經探出去抓星彩兒了。
不是出於其他的目的,而只是急切之間下意識
的一個反應而已。
星彩兒的身手卻異常靈活,林凡的手才伸到一半,她的身體就直接移到了一丈之外。
“笨蛋,要是那樣的話,你還跑到南疆來幹什麼?除了用蠱的人,只有蠱王才能夠解開劫心蠱,無論是什麼蠱,蠱王都能夠解得開。”說話之時,她的話中的驕傲意味不言而喻,好像那個蠱王就是她自己一般。
不過眼下林凡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副小得意的表情,聽到這句話後鬆了一口氣。手下意識的摸了摸放在口袋中的那枚玉佩,希望這枚玉佩能夠幫得上自己吧。
有了星彩兒在前頭領路,兩個人走的很快,也走得很輕鬆。有的時候儘管前面滿是灌木和荊棘,可星彩兒走過去的時候,那裡卻馬上出現一條能夠容得了一個人通過的小路,這種景象倒是讓他好生驚奇。
現代社會變化日新,可苗疆地區卻能夠獨立於世俗之外,肯定有所依仗。不單單是他們那延續了幾千年的風俗習慣和根深蒂固的思想,各重要的恐怕就是這種讓人談起來就變色的苗疆地區特有的巫蠱之術吧?
這幾年來,接觸到的東西一天天多起來,他也就不那麼驚奇了。但是對於傳說中苗疆地區的蠱王,還是保持著應有的敬畏。
“這就是鸞鳳寨,你沒有騙我?”林凡指著一處村寨疑惑的問道。不由得他如此,畢竟,連武林盟這種帶有江湖和官方雙重色彩的組織都對鸞鳳寨有著極大的敬意。可是眼前這個坐落在山坡處的一個寨子,與一路上走過來見到的苗寨並無二致,若是有區別的話,那也只是大了一些而已。
整座寨子坐落在一處向陽的山坡,約莫有幾百家房舍,對於苗疆地區的寨子而言,確實算的上是一個大寨子的所在了。
見林凡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星彩兒鼻子輕聲哼了一句,道:“怎麼了,我還能騙你不成?你是來找蠱王的,對於苗民來說,誰敢違背蠱王的意志。就算我膽子再大,只要你不是蠱王的敵人,我也不會騙你。”
見她說的鄭重,林凡心中也相信了三分。確實,在苗疆,蠱王的威信很高,若是一個人是蠱王的朋友,會被受到很高的禮遇,要是是蠱王的敵人,恐怕很難夠或者走出苗疆的。
世代生活在叢林中,他們自發的將蠱王當做了他們頂禮膜拜崇拜對象,代表執行的是上天的意志。
苗人都很熱情,可是在這個寨子中卻看不到這一點,進寨子中才發現,幾乎這裡面的人全部都是女人。是的,女人,身上穿著各色鮮豔的服飾打扮得異常鮮豔的女人,其中很多還有不少人臉上塗著油彩,頭上戴著的帽子上還插著幾根豔麗的野雉的尾毛,頗有點滑稽的感覺。
這個寨子中的人一點也說不上熱情,不過對於星彩兒卻比價客氣,那些頭上戴著野雉尾毛的老女人經常會停下來給她鞠躬行禮。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們爲什麼會給你行
禮?蠱王又在哪裡?”
“這麼多個問題,你要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苗疆大多爲苗人,尤其是住在山林裡面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屬於苗人或者苗人後裔。一來是這裡世代爲苗人的聚集地,苗人向來排外性比較嚴重,故而融合的概率不是很大,二來,南疆地區環境險惡,峻嶺深林,除了苗人之外,很少有人能夠在這裡很好的生活下去。
不過,數千年來,苗人生活的區域在接受漢人潛移默化的影響中,也改變了許多。比如苗人沒有本民族的文字,在書寫姓名的時候一般多使用苗族姓氏漢化的方法。.
星彩兒的漢姓爲廖,這個姓氏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清時候“改土歸流”時候,廖星彩是她的漢名,而實際上她還有一個苗名。
現任蠱王正是她的姐姐,姐妹二人當時都由上一任的蠱王收養,然後便將蠱王的位置傳給了她的姐姐。從小到大,兩任蠱王都將她看得非常重要,所以便成了苗寨中等同於公主般的存在,享受到了苗民的尊重。
“蠱王是你的姐姐?”林凡聽完之後不由得擔心不已。毫無疑問,現任的蠱王絕對不是歐陽喚老頭子的故交,那麼自己拿來的那塊充當信物的玉佩豈不是沒有用處了?
“當然了,”對於苗疆以外的人,星彩兒保持了很大的興趣,將本來就很平的小胸脯努力挺出一點弧度出來:“苗疆地區還沒有敢公然冒充蠱王的妹妹。”
不懷疑她的身份,倒也可以利用她的身份做點文章,林凡笑道:“星彩兒,你能不能……”
“不行!”星彩兒一口拒絕道。
“我都還沒有說是什麼事情呢?”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星彩兒說話的時候已經將他帶進了寨子的中心地帶,接著道:“你不就是想我替你答應我姐姐幫你那個朋友解蠱嘛,這件事情這麼大,別說我不答應,就算我答應了也沒有用。這件事情你只能親自跟我姐姐說。”
一處巨大祭壇出現在林凡的眼前。整座祭壇都是用同等大小的花崗巖鑄成,祭壇高三丈有餘,直徑有十來米,在數百寨樓中的鸞鳳寨中顯得尤爲的鶴立雞羣。
看的出來,這座祭壇全部都是人工鑄成,而且年代久遠,祭壇的臺階面已經被打磨得非常光滑,可是邊緣處卻又如同嶄新的一樣,祭壇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異物。由此也可以推斷出,祭壇在苗人心目中的地位應該非常之重。恐怕她們的大小事基本上都是在這裡解決的吧。
“這是祭壇”星彩兒走到祭壇的時候,似乎也被祭壇的轉眼肅穆感染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帶上了一點鄭重。
“聖女!”守候在祭壇周圍的有十幾個苗族漢子,身著苗疆地區的傳統服飾,臉上被塗得亂七八槽,手中卻拿著一干紅纓槍,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星彩兒只是點點頭,便從祭壇的旁邊繞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