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笑淡淡的一笑，重新看向尹子川，下巴微微的上挑：

“帥哥，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尹子川看向林之曉，她那麼風輕雲淡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卻緊握著拳頭，緊張的連自己都不敢看，他的雀躍的，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不敢確定的問題原諒一直就是肯定的答案，林之曉還在乎自己。

尹子川微微一笑，看向蕭笑，目光堅定：

“愛。”

尹子川感覺到旁邊的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蕭笑輕微的點了點頭，幅度小的幾乎看不出來，顯然，她並不十分在乎尹子川的這個答案：

“那我家沫沫呢？你現在是什麼感情？我事先聲明，我口味很重，禁忌什麼的在我這裡通通沒關係，你要是覺得自己過不了尹洛那一關，我可以爲你求情去，尹洛他欠我的，我的面子由不得他說給不給。”

尹子川無奈的搖頭失笑：

“蕭姨，我承認，對於沫沫我曾經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癡戀，我到現在都不能否認那不是愛情，可是我也無法忽視曉曉對我的付出，她這麼多年的等待，如果我還看不到，那我也不配擁有她的愛。”

“你這話的意思是退而求其次？因爲無法得到沫沫，所以纔回頭看得到林之曉？”

尹子川搖頭：

“不是，是曉曉一直站在我視線以內的地方，讓我這麼多年漸漸的產生了一種習慣性忽視，就像空氣，我明明沒有她活不下去，卻看不到她的存在，等到有一天空氣稀薄，才知道她的重要性，曉曉對我而言就是空氣，我發現的遲了些，卻不至於太晚，我相信還有彌補的空間。”

蕭笑挑起好看的俏眉，斜睨了一眼林陽：

“又有一個鮮活典型的例子來證明千古不變的結論，男人，真他媽的犯賤！”

林陽輕咳一聲，卻不敢去看蕭笑，於是看向尹子川，面容是難得的嚴肅：

“尹子川，這些都構不成你可以傷害她的理由，你不能因爲她愛你，就可以隨意踐踏她的愛和尊嚴。”

林陽的一句話讓尹子川和林之曉都不得不回到了那一夜的記憶……痛的，凌亂的，血腥的，懲罰的……

“尹子川，曉曉從小就跟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比和我們做父母的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我和蕭笑都必須承認我們的失敗，爲了自己的兩人世界，自我催眠說也許女兒並不希望我們陪伴在身邊，這一次你和之曉的不愉快讓我和蕭笑都發現她最需要的還是我們，否則受了傷害的她不會像只沒有翅膀的小鳥，再躲回這個並不熟悉的避風港。可是有一點我和蕭笑都勝過你，你沒有我們瞭解坐在你身邊的這個人，這和血緣親情無關，這就是愛不愛，關不關心，用不用心的問題，你過去的十幾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沫沫身上，我不管是不是虧欠或者什麼愛情，你愧對曉曉這是不爭的事實，曉曉對你怎樣，你是直接能感受到的，就憑這一點，你不配擁有她的愛。”

“林叔……”

林陽擡手製止了尹子川的話：

“如果我是林之曉，我是不會原諒你的，至少不會這麼容易，作爲她的父親，我希望她不要原諒你，父親總有一種對女兒的獨佔欲，女兒甚至和老婆不同，她是從來到世界上的第一時間就是屬於我的，所以，我不能冒一點風險將她交付給你，我寧願她去重新發現一個，這個世界上好男人那麼多，不一定非要在你這裡浪費青春。可是……我尊重並支持我的女兒，她的決定我不會反對。”

林陽說完便看向林之曉。

林之曉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等她的一個答案，可是她曾經那麼決絕的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愛情，還是和所有人一樣，沒有勇氣，躊躇不前。不知道這一步的邁出是燦爛如花還是萬劫不復。

蕭笑拍拍手站起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們不會逼你，但是在你有答案之前，我實在是感覺你很有必要去看一下沫沫，你覺得呢？”

林之曉站起來點點頭：

“我會的。”

尹子川有點摸不著頭腦：

“沫沫怎麼了？”

蕭笑看著尹子川緊張的樣子不由的一笑：

“呵，這麼緊張啊？你什麼身份啊？”

尹子川面不改色：

“她怎麼了？傷的很嚴重嗎？”

蕭笑沒有一絲溫度的瞧著尹子川，讓尹子川心中有些發毛：

“尹子川，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在墓園裡給尹子熙求情時說的話，所以，我大發慈悲的不想告訴你沫沫怎麼樣了，你可別這麼看著我，我可是爲了你好，要不然你看到沫沫的樣子，指不定會懊悔到什麼程度呢！”蕭笑的冷嘲熱諷讓尹子川意識到尹夏陌的情況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他微微的蹙眉，卻找不出什麼反駁蕭笑的話。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還會求情嗎？還會去幫尹子熙嗎？

他已經不再確定……

林陽從沙發上站起來，對林之曉說：

“上樓去收拾一下，和我們一起過去吧。”

林之曉點點頭，看了一眼尹子川，徑自上了樓。

林陽看著有些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尹子川，不顧蕭笑的反對，還是鬆了口：

“她剛剛失去一個孩子。”

尹子川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一時竟無法從林陽的話中反應過來，當然，很顯然的是，尹子川的反應根本不在蕭笑的考慮範圍，既然林陽都和尹子川坦白說明了，自己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走近一步，臉上帶著尹子川無法忽視的陰狠和怨恨：

“尹子熙用自己行動來給你這個哥哥上了重要的一課，姑息養奸是你犯下的錯誤，我不奢望這個錯誤終結在你自己的手裡，我也不會允許，我自然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她生不如死，如果你還想和曉曉走下去，我勸你，不要再插手尹子熙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我女兒的男人是包庇傷害尹夏陌的幫兇！”

尹子川在蕭笑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氣，那是常年在腥風血雨裡累積下來並不顯露的鋒芒，卻在碰觸到自己底線的時候會第一時間爆發，蕭笑到現在的隱忍也許是一場更大的風暴……這一點，尹子川不敢有一點的質疑。

尹子川還未來得及開口，林之曉已經換完衣服從樓上下來，蕭笑蔓延的殺氣像一陣風一樣瞬間飛走，快的讓眼前的尹子川都覺得是自己幻覺一場。

尹子川沒有開口要求自己同行，因爲他聰明的知道在林之曉的答案確定以前，他這個幫兇的身份是不會被允許。

也許他並沒有做出什麼明顯幫助尹子熙的行動，可是他明明知道尹子熙蠢蠢欲動的行動，明明知道尹子熙還在A市對尹夏陌虎視眈眈卻沒有給任何人以提醒，這就足夠讓他罪孽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