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碗筷和盤子都搞定後,剛走到客廳就聽到我媽說
‘我老太婆就不跟你們年輕人湊熱鬧了,我要是跟著你們逛街,回頭那小子又該說我不給你們私人空間了。’
‘是的,是的,涵姐,我和香香約好去做spa的,下午你們就一起去好了。’小穎一臉歉意的說道。
‘來兒子,正好你過來,待會呢,你和小涵一起去逛逛,吃飽了去溜達溜達。’
‘好,我沒問題呢,陳涵你呢?’
‘嗯,我也沒什麼事,去逛逛也行。’以她的聰明才智,一眼就看穿了我媽的意思。
她在沙發做了一會兒,便覺得很困。看的出來她有些勞累,陪我媽買菜又做菜的。我有些不忍心她就這麼累著出去,就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晚會再去,反正時間還早。可能真是有些疲憊,她沒有怎麼猶豫。我讓小穎把陳涵帶到她房間去休息,自己的房間實在是拿不出手。除了煙味和襪子味之外,昨天晚上還經歷了只有青春期時代的事情。
偌大的客廳就只剩我一人,我躺在沙發上也慢慢的睡去,不知過了多久,隱約感到有人朝我走來,我以爲是小穎,就裝作沒有睡醒的樣子。直到她靠近,我聞到了那股特有的香味,才知道是陳涵。我不知道此時該做什麼,是醒來還是裝作睡覺。
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叫醒我,後來我裝作很自然的睜開眼來
‘我看你能裝多久?’
‘什麼?裝什麼?’好像被發現了,只能發揮厚臉皮的功用了
‘裝睡啊,熟睡中的人不是那樣的,而且你睡覺的樣子好醜。’
‘那你睡著沒?’
‘嗯,睡著了,小穎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下意識看了下手機,才發現都4點了。
‘你這不是睡著,是睡死了吧,現在家裡就剩咱倆了,心真大,你就不怕你睡著的時候我趁虛而入嗎?’
‘你有那個膽嗎?再說,你在沙發上都能睡那麼久,還趁人家的虛。’
我媽不在的時候,她的嘴還是相當厲害的,我有點招架不住。
‘說不過你,準備出去嗎?’
‘嗯,出去轉轉吧,在家窩一下午了,出去見見太陽。’
‘這時候還見得著太陽嗎’
‘才4點啦。’
收拾了下東西,就下了樓。穿過花壇,遠遠的我就看到了我們鄰居張大媽,張大媽是我們小區出了名的喇叭。她和我媽是棉紡廠的同事,又住一小區。平日裡就一直說要給我張羅介紹對象,這要讓她看到陳涵,那不用一天時間,只要是小區裡認識我的都會知道了(小區比較老,也不大,沒有地下停車場,大部分人都住了幾十年,相互之間都蠻熟)。
‘喲,這不是小帆嗎,可有段日子沒見著你了。’
‘張大媽,您在這幹啥呢?’
‘這不在著涼快的嘛,喲,小子挺有福氣啊,姑娘長得可真漂亮。’
‘大媽,您誤會了,這是我同學。’
‘我知道,知道,你們這是幹嘛去?’大媽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出去買點東西,您先休息著,我們先走了。’我給陳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著我。
陳涵很有禮貌的和張大媽打個招呼,便隨同我走了。我說她是我同學,不知道她會怎麼想,當時也沒考慮那麼多。
‘你別介意啊,張大媽是這遠近聞名的大喇叭,被她知道的事兒不出一天全小區都知道了。’我怕她多想,便解釋道
陳涵只是輕聲嗯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看她沒有其他反應,我便舒了口氣,但其實我多想她會生氣,哪怕是臉色有些變化也好。
坐上車,我我才知道,和她出來還不知道幹什麼。
‘去哪裡,知春路還是人民廣場?’這兩條街道是市裡知名的兩個商業區。
‘知春路吧,那裡新開了幾家店,去看看。
我媽上次給的卡,這回能派上用場嗎?
要不說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跟她逛起來我還真是有些吃不消。她很喜歡鞋子和包,但試穿的幾個都不便宜,鞋子和包包動不動就是我小半個月工資。她要不帶我來,我還真不知道我們這小城市還有這麼奢侈的地方。不過看她好像也沒有要買的意思,也許是因爲我在場吧。
後面又逛了幾家服裝店,外企出來的眼光和品位還真是犀利。她挑選試穿的幾件衣服都非常適合她,尤其是那件長裙,尤其符合她的氣質。我讓店員把那件衣服包起來,她卻一旁攔著
‘別,我覺得不是很好看,再逛逛吧。’她可能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吧,一旦她接受我買的東西,估計在這場愛情的角逐中,她就會處於被動的局面。
一旁的店員根本沒了解情況,還在不斷地說
‘這衣服配你多好啊,你瞧你這麼高的個子,又這麼漂亮,這衣服估計也就你能穿出它的範兒,這款還是明星同款呢。’看陳涵並沒什麼反應,便轉向跟我說
‘你也相中了是吧,這衣服的確很配你女朋友的氣質,相輔相成,多好的搭配。’
‘她不是很喜歡,我們再看看。’
和她一起出店,她說要去喝點東西。
我突然意識到,我是不是給了她很大壓力?本來逛街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卻被我搞的有些沉重,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去想著給她買鞋買包買衣服。
和她對面而坐,我看她好像有些心事便說道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只是有點渴了。’她不再說話,低頭攪拌著飲料。
原本很享受對面而坐但不言語的感覺,但此時卻讓我有些坐立難安。很多時候我發現我根本就不瞭解陳涵,我告訴我自己我愛她,但我愛她的什麼,無非還是很膚淺的外在罷了。我捉摸不透她有時開心,有時又很沉默,我講不明白她現在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我也搞不清楚即使是在一起,我們能走多久。
愛一個人,就要走進她的心裡。而我始終還是徘徊在她的周邊,從未親近她一分一毫。
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她告訴我有些累了,要回家了。從她低頭不時看手機的舉動,我便知道我沒有任何理由再陪她吃晚飯,雖然已經到了飯點。我替她拿起包,便起身往外走。
剛來時的有說有笑並排著走,變爲現在的一前一後毫無言語的走。我根本沒搞懂轉變的緣由,難道就只是因爲我要買東西給她,這很顯然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把她送回家,我沒做任何停留就回了自己家。我媽和小穎也早就回來了,看到我
她們都很奇怪
‘怎麼就回來了,你們不是逛街去了嗎?’
‘別說了,逛街逛出事了。’
‘怎麼了?
‘晚上在和你們說吧,我去休息了,今晚別做我的飯了。’
說完,我便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牀上,望著天花板。突然覺得很憋屈,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憑什麼要和我好?一不帥,二沒錢,三不會關心人,四又不會逗她開心。儘管她可能並不看重前兩點,但是第三點是每個女人都需要的。我平時有關心過她什麼?我和她所有相處的機會有哪一個是我自己爭取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坐享其成,幻想不勞而獲的寄生蟲罷了。
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去俘獲她的芳心。我冥思苦想,想了很多方法又都予以否決。如此反反覆覆讓我好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