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楓打破了沉默,說他能幫上忙,可古家的人都不信,古德懷放聲一笑,顯然不放在心上,古彪柄和古彪秋搖搖頭,皺著眉頭想解決辦法。
古彪柄的兒子古千里不滿地看了眼徐子楓,他倒不是對徐子楓將古家?guī)肼闊┖芊锤校徘Ю镉X得他老子救了爺爺,這個恩情必須得還,當然,他要是不這樣想,他也不能呆在這個房間裡。
古千里討厭的是徐子楓說大話,開什麼玩笑,能讓爺爺都犯愁的事,一個從鄉(xiāng)下來的人,又如何做得了?古千里冷道:“幫忙?我看還是算了,別到時你越幫越忙!”
方蕓說道:“我相信他!”
這四個字,方蕓說得非常乾脆,非常肯定!
古彪柄兩兄弟把目光落在方蕓身上,方蕓說的話又和徐子楓不一樣,方蕓在京城畢竟有點名氣,方老爺子當初說過一句話,如果方蕓是男兒身,就是方家的第三代掌舵人!
這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
方蕓相信徐子楓,難不成他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古千里卻不以爲然,他認爲這是方蕓被愛情衝昏的頭腦,對徐子楓的一種盲目而已,她要不腦袋發(fā)暈,怎麼會拒絕葉靖生的訂親,跟著一個無名小卒跑了?
所以,古千里問道:“你憑什麼相信他?”
“因爲他是徐子楓。”
“呵呵……”古千里的嘲笑無比明顯,古彪柄兩兄弟也收回了目光,覺得是兩個年輕人的打鬧,古千里又道:“方蕓,這不是玩過家家,這是有關(guān)生死,知道嗎?知道什麼叫生死嗎?”
方蕓沒有辯駁,只將目光看著古德懷。
古德懷又是一笑,說道:“反正現(xiàn)在你和我們也分不開了,你聽聽也無妨!老大,你來說!”
古彪柄想不明白這麼機密的事情,爲什麼老爺子就讓徐子楓知道了,但古彪柄沒有拒絕,點頭說道:“事情是這樣的,王明是航母設(shè)計組的一名設(shè)計師,突然有一天他和他的妻子失蹤了,隨著失蹤的還有一部份有關(guān)航母的資料,這份資料相當重要,如果落到他國手裡,比如日本、美國,那我們將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損失,並且日後若有戰(zhàn)事,我們的航母在別人眼裡可能就是個笑話,就是一隻紙老虎!”
說到這裡,古彪柄生氣拍了一下椅子把,額頭上的青筋都綻了出來,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們後來將王明抓了回來,可他的妻子卻沒有追回來,這都沒有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將資料送了出去!這麼久了,無論我們怎麼拷問,他都不開口,不說把情報送給了誰!”
徐子楓眉頭緊鎖,這還真是一個大危險,從剛纔的對話來看,古家的根基在海軍上面,而目前航空母艦就是海軍的重中之重!
雖然直接經(jīng)手人不是古彪柄,是下面出了問題,可航母一旦出了問題,作爲海軍總司令的古彪柄,必定會受到牽連,特別是在葉家和那家虎視眈眈的情況下!
很有可能,重新洗牌一開始,古家就是第一個倒下的。
在如此險峻的情況下,古德懷還出手幫自己,這份情義不可謂不重,因爲古德懷是將整個古家都壓上了!
徐子楓目光更加深沉,無論如何,他要幫古家度過這一關(guān),他反覆將古彪柄說的話想了幾遍,說道:“古叔,我有個問題,你們能將手握情報的王明都抓住,爲什麼沒有抓住王明的妻子?”
古彪柄眼裡閃過一抹讚許的目光,不管徐子楓能不能幫上忙,他能看到這一點,說明也不是個蠢人,可想到王明的妻子,古彪柄身上爆出凌厲殺機,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們猜測,他的妻子可能是一名間諜!”
“間諜?”
徐子楓一下子想到了金城,想到了張崇林、周晴他們要抓的那個“佛爺”。
古彪柄繼續(xù)說道:“王明在設(shè)計組裡面,年紀算是小的,才四十來歲!以前因爲搞科研,一直沒有娶妻,五年前,他回家省親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個叫姜玉梅的女人,後來就成爲了王明的妻子,軍情局的人對姜玉梅進行過嚴密的調(diào)查,她的身世、經(jīng)歷等等,全都能對上號,沒有異樣!結(jié)婚四年,姜玉梅也沒有什麼異常表現(xiàn),所以,我們現(xiàn)在只是猜測她是間諜!”
“姜玉梅要真是間諜,那埋得還真夠深的,付出也夠大!”徐子楓想著這個間諜可能來自於哪個國家,忽地,方蕓說道:“古叔,王明和他妻子感情怎樣?”
“挺不錯,其樂融融,可謂是設(shè)計組的典範。”
“那她肯定是間諜!”
方蕓說得擲地有聲,古彪柄瞳孔猛地睜大,古德懷也饒有興趣地問道:“我們的女諸葛,你爲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一般人,與王明這樣的科研工作者生活在一起,做到相敬如賓不是太難!可要做到其樂融融,那絕對有問題,沒有共同的愛好,又怎麼可能其樂融融得了?”
古彪柄愣住了。
好一會兒,古彪柄拍了一下大腿,說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了一件事,下面的人都說王明一般下班後,就直奔家裡,可一般而言,很多設(shè)計人員都會加一會兒班再回去!由此看來,肯定是他家裡有什麼在吸引他,以前我們都認爲是姜玉梅本身的魅力,現(xiàn)在看來大大可疑!王明的愛好就是對航母的設(shè)計,那這個姜玉梅不說有這樣的愛好,可至少對航母的相關(guān)東西有所瞭解,他們能說到一起!”
說完之後,古彪柄對方蕓伸出了大拇指,他手下那專業(yè)人員絕對是精英,可他們都從專業(yè)角度去考慮,卻忘了細節(jié)!
古德懷也拍手笑道:“不愧是女諸葛,方老頭真是不知好歹啊,女兒身又怎樣?誰說女人不能當家做主?你要是我古德懷的孫女兒,我死之後,你就是古家掌舵人!”
古彪秋兩兄弟臉露驚訝,方蕓淡淡地說道:“爺爺過獎了,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方面,要當掌舵人,我還遠遠不夠格。”
“以小見大!況且,你也不僅僅是在小的方面!先前我說的重新洗牌,你早想到了吧?不要謙虛,我要聽老實話!”
“恩。”
“那方老頭逐你出家門的真實目的,你也應該知道吧?”
“恩。”
“葉家到底想做什麼,你能猜到幾分?”
“先當狼,再當虎!”
“那一家又會怎麼做?”
方蕓瞇了一下眼睛,說道:“資本家!”
“哈哈哈……”古德懷放聲大笑起來,“智近乎爲妖,果然是妖啊!能想到這一步,誰敢說你不配做掌舵人?你二十歲不到,就已經(jīng)有如此大局觀,只要再練個那麼十來年,你當獨領(lǐng)風騷!”
古彪柄兩兄弟聽著這一老一小的話,也是似懂非懂,徐子楓也是不甚明瞭,他的心中有著複雜情緒,既爲方蕓高興,又痛恨自己。
高興的是,方蕓如此優(yōu)秀,而他可以說是在方蕓最低落的時候,遇上了她,牽上了她的手,吻上了她的發(fā),將她擁有!
痛恨的是,這樣的方蕓,本應該是佔在高處看蕓蕓衆(zhòng)生,留在方家大放光芒,卻是折了翅膀,隨他流落天涯,還要時刻面臨生死,朝不保夕!
“我絕不能讓她就此埋沒,拼了命,我也要打出一個舞臺,讓她一展心中錦繡!”徐子楓將這話刻在了心裡,他一定要做到。
古千里卻還有些不服,在他想來,一個女人再厲害,那也只是一個女人,古千里說道:“知道再多的大局又有什麼用?如果我們不能解決眼前的麻煩,只怕葉家的攻擊馬上就要到來!”
這話將大家拉回了現(xiàn)實,氣氛又沉重下來。
古千里又看著徐子楓說道:“聽了這麼多,你能不能幫忙啊?”
徐子楓凝重地說道:“我可以試一試。”
“你以爲那是什麼地方?那不是茶館,不是酒樓,不是想試就能試的!”
“女諸葛相中的男人,絕不會差到哪裡去!老大,你馬上帶他去試一試!”古德懷拍了板,古彪柄應聲領(lǐng)命,這時,方蕓對徐子楓耳語了幾句。
徐子楓點頭。
古德懷交待著兩人速去速回,正當古彪柄要帶著徐子楓往外走時,有人敲門,古德懷皺眉,他早吩咐過,沒有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這間屋子,現(xiàn)在有人敲門,顯然是發(fā)生了大事,而且這個敲門聲,只可能是古家的管家古德印,古德印原不姓古,具體姓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爲他是個孤兒,後來被古德懷所救,纔給他取了個名字。
自此之後,古德印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從槍林雨彈中殺過來,戰(zhàn)爭勝利後,古德印本來也可以當個將軍之類,可古德印放棄了,選擇到古家當個管家。
說是管家,其實古德懷和他如同手足兄弟,古家的人對古德印也非常尊重,他們很清楚古德印在古德懷心中有著怎樣的地位!
“德印,進來。”
門推開了。
一個後背稍稍駝起的老者,抱著一個紙袋走了進來,古德印掃了徐子楓一眼,眼含感激,而後說道:“首長,有人給方蕓小姐和徐少爺送來大禮,祝他們百年好合!”
這一句話,似平地驚炸雷!
在如此局勢下,誰還敢冒著葉家與那家的怒火,送來大禮?
他不想活了嗎?
或者說,這個大禮有問題,是他們展開了攻擊!
大家都不可肯定,徐子楓無所畏懼,接過了紙袋,正要拆開,古千里猛地站起來說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