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再換一個再換一個。”看到易禾的目光,曾華婷也很快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卻一時之間難以找到合適的遊戲,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易禾。
“不如我們來講鬼故事吧?”易禾略一猶豫,便提出了一個看似有些俗氣的提議。
“啊?鬼故事?那多沒意思啊!”果然,曾華婷明顯對這個提議非常不認同,卻見到其餘三人都一臉好奇地盯著易禾,隨即意識到易禾所說的“鬼故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立刻性急地催促起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規定?快說說!快說說!”
“那是當然!”易禾也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見到衆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這才緩緩地將遊戲規則說了出來:“鬼故事的主角自然還是鬼,不過卻是有規律,有破綻的鬼。”
聽到易禾這麼一說,其餘四人便清楚了易禾的想法。和鬼魂試煉一樣,這種遊戲便是人爲設定一個特殊的環境,然後其他人根據給出的線索找出故事的破綻,也算是一種鍛鍊思考能力的遊戲,在學校內並不算是罕見,在老生之中算是爲數不多的幾種流行遊戲之一。
“好啊好啊!”曾華婷首先表現出濃烈的興趣,她們作爲大一的新生畢竟經驗不足,應對鬼魂試煉都有些吃力,更別說設定難題去考驗別人,所以儘管她早就聽說過了這個遊戲,卻一直沒有機會來玩,這次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其他人見此也是紛紛同意了,對於這個遊戲也多少有些好奇、只是當徐琳琳同樣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時,易禾多少感覺心中有些異常,以徐琳琳的千世記憶,和她玩這種遊戲就好比一羣剛出生的嬰兒和一個成年人比拼力氣,估計就是齊心合力也是蚍蜉撼樹。然而不管易禾心中有多麼的彆扭,遊戲還是衆人的點頭之後順利開始了。
用紙條寫了幾個數字,衆人別決定了講故事的順序,似乎老天都在故意地作弄,抽到第一個講故事的居然是曾華婷,讓這個小姑娘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她根本就是抱著湊熱鬧的打算,心中對自己要講的鬼故事一點準備都沒有,原本還想著等別人先講了然後自己隨便改動一下就行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第一個講鬼故事的人。
“那個,那個,我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先讓……”這麼說著,曾華婷才發現其他人都還沒有將紙條亮出來,只有她一個人因爲抽到第一太過吃驚急忙將紙條展現出來了,使得她就連推卸責任的目標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哪個人是第二個講鬼故事的人。
“好吧,我先來。”就在曾華婷期待的眼神之中,李明德緩緩將手中的紙條亮了出來,他的那張正是寫著“二”的紙條,倒是算解了曾華婷的困境。只是從易禾提議到現在也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沒有多少時間來構思故事,估計只能根據自己的經歷加以改造。
“我所講的故事是根據我的一次經歷改編的,那是在一個下雪的晚上……”果然李明德開口便說明了故事的來歷,隨即便開始講述起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在城市之中靠乞討爲生的十三歲流浪兒,在一個格外的寒冷的冬天陷入了食物的危機之中,因爲前所未有的低溫,街道上的行人和店鋪都大大地減少了,令這個流浪兒也失去了食物的來源,直到故事開始的這天,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極度的飢餓和寒冷讓他只能蜷縮在街道的角落,只希望什麼時候能有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施捨一口吃的,可是在這種凍死人的鬼天氣之中,又怎麼會有人出來溜達呢?就算是有那麼幾個人迫於生計必須出來的行人,也只是匆匆忙忙地悶頭快步行走,誰也不會理睬這麼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東西的流浪兒。
就在流浪兒都以爲自己會這麼凍死在這裡的時候,一件帶有濃烈菸酒味道的大衣突然落到了他的身上,他早已失去知覺的腸胃讓其無法做出及時反應,直到他的身體也逐漸溫暖了起來,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臉詫異地看向四周。
儘管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了,但是他還是能夠肯定方纔並沒有人接近過他,在這種積雪足夠淹沒膝蓋的冬天之中,每走一步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還會帶著“悉悉索索”的聲響,就像是老鼠行走在木板之上。
下一秒,流浪兒卻沒有精力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他發瘋似地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狀若瘋狂地翻找著每一個可能藏有東西的口袋,然而這件大衣的主人似乎混得也不怎麼樣,他將大衣裡裡外外翻找了一遍,卻是連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就連一張白紙都沒有,更別說食物和錢財,這讓他的心情又再次沉重了起來。
大衣足夠保暖了,卻無法阻止他被活活地餓死,他甚至想過將大衣撕碎來果腹,卻發現他已經沒有力氣做到這一點,張嘴嘗試咬了兩口便放棄,只能再次忍受著寒冷將路邊一塊還算趕緊的冰雪含在了嘴裡。
這種方式非但無法補充體內的熱量,還會讓體內的鹽分逐漸流逝,可是他並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吞吃這些冰雪,估計不等體內的能量耗盡,就會被活生生地渴死。
有了大衣的保暖,嘴中的冰雪似乎也不是那麼冰冷了,很快便化成了縷縷的清水流進了,清水流進失去知覺的腸胃之中卻不是那麼好受的事情,一股刀割劍劃的疼痛頓時充滿了他的腦海,令他差點將剛喝下去的清水吐了出來,不過喉嚨之中還是發出了低沉的咳嗽聲。
就在此時,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肚子,原本只是打算用這種方式稍微減緩一些痛疼,卻發現在大衣之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有些硬,用手按下去會發出塑料的觸覺。
這是怎麼回事?方纔不是明明仔細檢查過一遍了嗎?
然而流浪兒卻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他迫不及待地將大衣掀開,一臉期待地看向大衣內棟東西。那是一瓶原封未動的礦泉水,連包裝都是嶄新一片,就像剛從廠房生產出來一般。
口中還殘留著一小塊冰雪,他卻感到格外的飢渴,幾乎沒有思考地便將手中的礦泉水擰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瓶內的水還是液態的,不用他用自己可貴的體溫去融化,不過在他的心中也是有了後悔的念頭,就算是液態水又怎麼樣?光喝水他還是不能吃飽,說不定一會身體就會因爲缺少鹽分而浮腫起來。
意外的事情出現了,這瓶礦泉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衣包裹的原因,居然還帶有幾分溫熱的溫度,順著他的腸胃一路直下,非但沒有帶走他的所剩無幾的體溫,反而讓他的渾身都溫暖了起來,彷彿剛剛喝下去的不是一瓶平淡的礦泉水,而是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讓他渾身的力氣都似乎恢復了幾分。
最初的吃驚和喜悅之後,流浪兒很快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不說他之前爲什麼沒有發現這瓶礦泉水,就算真是他剛剛忽略了,可是一瓶礦泉水怎麼可能帶給他這麼溫暖的感覺。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礦泉水瓶,他又仔細地分辨了幾下,發現這就是一瓶普通的礦泉水,以前他也撿過不少這樣的礦泉水瓶,也喝過其中的礦泉水,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他還是沒有能夠想通這是怎麼一回事,溫暖起來的身體也似乎重新醒來了,而稍顯甦醒的便是腸胃的知覺,之前喝下去的礦泉水似乎已經完全被身體吸收了,此時再次傳來了強烈的飢餓感,比之前的無力感還要難受幾分。
這次他再次想都了身上的大衣,既然已經出現了一次之前沒有找到的東西,那會不會還有別的東西之前也沒有找到。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再次開始瘋狂地尋找,然而這件寬大的大衣始終只有這麼大,無論如何翻找,他都沒有能夠唉其中再找到哪怕一點東西。
氣憤之下他再次升起了撕碎這件大衣的衝動,卻吃驚的發現之前他沒有能夠撕碎它並不是因爲他的力氣不足,而是這件大衣非常的結實,看似陳舊的皮大衣卻彷彿是由鐵皮做成的一般,無論他怎麼拉扯都無法撕開哪怕一個小口子。
終於他還是放棄了,有些無奈地再次靠坐在了牆角,腹中如刀絞般的痛疼卻讓他無法平靜下來,也再次產生了那個想法,再去吞吃一些冰雪吧,反正那種雪水劃過腸胃的痛疼也不比現在好多少。
沒有過多的猶豫,他再次在路邊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冰雪,原本就快要吞吃下去了,卻突然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