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之後,易禾和楊恰恰又來到了公寓那邊的樹林之中散步,至於胖子又被楊清羽抓到哪裡**去了就不是易禾能夠知道了。隨意地在樹林之中走著,易禾已經逐漸能夠掌握樹林之中的方向了,這應該也算是某種鍛鍊精神力的方法吧,因爲他也看到有其他人在樹林之中散步,而且明顯是一個老生帶著一個新生。
“你,你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麼打算嗎?”猶豫了一會,易禾還是問出了這個看起來有些傻的問題。
“不是有你和我堂姐嗎?”楊恰恰答非所問道,不過眼中的光彩還是忍不住暗淡了幾分。
聞言,易禾有些後悔問出這樣的白癡問題,也更加驚訝於楊恰恰的回答,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聽到這樣的話頓時只感覺心臟在胸膛內狂跳,初戀的緊張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業成爲老師之後是什麼,沒有可能離開這座大學嗎?”不知道爲什麼,易禾開始對未來有了強烈的求知慾,或者說是對現在生活的恐懼和厭惡也不爲過。
按照鬼魂的等級F到C對應著本科生的大一到大四,B到A就是研究生,S及以上就是老師等級,那麼老師以上呢?易禾還是有些奢望之後就是恢復自由之身,不過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點多半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這個應該只有成爲了老師才能知道,我們就算問老師也是沒用的。”楊恰恰明顯也思考過這個問題,沒有絲毫停頓地便對易禾說道。
對於這個答案易禾也並不意外,不過他還是有些失望,未知的未來纔是最迷茫的,讓人不知道該不該爲止奮鬥,如果那個未來又是一個新的噩夢開始怎麼辦?這樣的情節在現代社會可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接下來易禾和楊恰恰都陷入了沉默,儘管兩人都希望能夠用樂觀的態度面對生活,但殘酷的生活i和迷茫的未來還是在兩人心頭掛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下午戴寒依舊如常平靜上課,易禾卻有了一些變化,他原本對這位穩重得有些冷酷的老師還有些敬重的心理,可是從上午的那件事情之後,易禾眼中的敬重就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芥蒂。耳中儘管還在認真聽取著各種複雜而詳細的知識,易禾擡頭看向戴寒的次數卻越來越少,逐漸變成只是低頭忙碌地記著筆記。
這下這間教室的情況就變得有些有趣了,平靜的戴寒不停地講著課,沉著的易禾時而做著筆記,時而低頭思考,慵懶的胖子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三個人彷彿都在各行其事,卻都彼此影響著另外的兩個人。
當晚,公寓內的某個高層房間內,戴寒坐在一張辦公桌前,他的房間和易禾的完全不同,幾乎整個房間內都是書架和資料,除了一張單人牀和辦公桌之外什麼都沒有。此刻,戴寒就對著面前的一疊資料發呆,最頂上的那張資料上有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笑容陽光的帥小夥,雖然差距很大,卻依舊能夠看出胖子的影子。
“試驗失敗!”紅紅的四個字就出現在這張照片的下面。
這些資料不僅僅是胖子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是戴寒心中一生的痛,可是此刻因爲那個孩子的出現,這個原本被塵封的試驗又要重新被啓動。戴寒的心中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感情,這個試驗同樣是他一生的心血,可是眼看著一個又一個自己心愛的學生因此而隕落頹廢,他原本堅定的求知慾也產生了巨大的搖動,並帶給他揪心般的痛疼。
後來的兩個月就在這樣平靜的氛圍下度過了,到了暑假也不放假,這應該是這所見鬼大學和普通大學最爲不同的地方,也更使得這裡有了幾分監獄的味道。不過也有好處,徹底清淨的正常校園成爲了易禾和楊恰恰最合適的散步地點,而不是侷限在那片一成不變的樹林。
寬大的籃球場,繁榮的草叢和花海,安靜的圖書館,這些尋常大學生每天都走過的地方都成爲了易禾和楊恰恰最美好的回憶,甚至有幾次易禾大膽地翻窗進入藝術樓的教室之中,和楊恰恰一起感受著正常大學生的學習氛圍,有時候兩人還會扮成老師和學生,說著一兩本學生遺落的教科書上的內容,雖然知道那些知識都沒什麼用,兩人卻說的非常認真。
今天是易禾的生日,胖子特地在食堂內包下了一大廳,一共十幾個人也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這兩個月的時間易禾也認識了不少新朋友,雖然有些還是點頭之交,不過當知道今天是易禾的生日後還是熱情地前來參加了,所幸此時食堂也只有他們這些見鬼者會來,就算再多來一倍的人也沒有問題的。
“來!今天是我們禾子的生日,大家一起來乾一杯!”胖子熱情地帶頭舉杯,這兩個月的時間同樣讓他有了些改變,至少能在楊清羽在場的情況下,輕鬆自如地說話。不過只要楊清羽一瞪眼睛,這個帶著流氓氣的胖子就立刻會變回一隻聽話的小貓。
“對,大家一起來祝易禾生日快樂。”幾個男生迅速大聲地附和著,他們也同樣是今年剛入學的新生,或許是因爲剛來到這座大學的原因,幾人都還沒有老生的冷漠,反而因爲同病相憐的緣故,彼此之間的關係很快就拉近了。
此時的易禾正帶著一個可笑的生日王冠,臉上也被胖子畫上了不倫不類的大花臉,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著不斷帶來的生日祝賀。說實話他對這樣的生日聚會還是抗拒,不過在胖子和楊恰恰堅持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參加了。
“是不是該吹蠟燭了?”一名戴著眼睛的女生提議道,這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叫曾華婷,也是今年的新生之一,也是女生中比較放得開的一個。
“對啊,點蠟燭關窗戶關燈。”大家一起附和著,並七手八腳地把窗戶和燈光都關閉了,大廳內迅速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兩名長相很相似的男生一起將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擡到了飯桌上,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兄弟,李明峰和李明德。
隨即衆人就圍繞著十八根蠟燭唱著生日歌,一種淡淡的暖意也襲上易禾的心頭,這應該是他有生以來最爲熱鬧的生日。然後就是在胖子等人的慫恿下閉上眼睛許願,吹蠟燭。
“你許的是什麼願望呢?”楊恰恰雖然聰明,但作爲女生還是對親密朋友的願望十分好奇。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問反而引起了胖子等人的起鬨。如果只是胖子等人想問,易禾還可以隨便編一個願望敷衍過去,可是面對楊恰恰易禾還不會說謊,然而易禾剛剛許的願卻同樣不好在楊恰恰面前說,一時之間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肯說是吧?那就別怪哥幾個手狠了啊。”胖子似乎根本不想知道答案是什麼,見到易禾不肯開口之後就像找到一個絕好的藉口一般,二話不說地將拿起桌上的蛋糕砸向易禾。
易禾還處在猶豫之中,完全沒有想到胖子會來這手,躲避不及之下被蛋糕砸了正著,頓時就是一臉的奶油。還不等易禾反擊,曾華婷已經拿起了一塊蛋糕砸向胖子,下一刻也把胖子的臉塗滿了奶油。
這一下徹底引起了衆人的蛋糕大戰,被奶油糊住眼睛的衆人完全無法分辨誰是誰,都胡亂地朝身邊的人扔著蛋糕,一瞬間整個房間內都是蛋糕奶油橫飛,就連一向文靜的楊恰恰和幾個女生也瘋狂地玩了起來。
兩個小時之後,藝術樓的樓頂,易禾和楊恰恰已經洗過澡換上了乾淨的新衣服,此時正一起眺望著晶瑩閃爍的星空。
“這是我過的最開心的一個生日。”良久,易禾纔對著天空說道,不知道是對楊恰恰說的,還是對天上的母親說的,或者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我還沒有送你生日禮物對嗎?”楊恰恰突然說道,易禾這纔想起方纔衆人送生日禮物的時候只有楊恰恰一人沒有反應,曾華婷問她,楊恰恰還神秘兮兮地說一會單獨再給,引得一衆男生各種怪叫。
想到這裡,易禾的心頭也再次狂跳起來,需要單獨給的禮物,那是什麼樣的禮物呢?說心中沒有緊張和期待,易禾自己都不會相信。
就在易禾渾身緊繃的時候,楊恰恰如一陣清風般地來到易禾身前,一張俏臉不斷靠近著易禾的臉,直到兩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才停下來。
面對帶著一絲笑意的楊恰恰,易禾有些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他不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是讓他主動迎接卻是怎麼都做不到的,只能有些不太男人地靜靜等待。
不一會,一股帶著清新氣息的柔軟貼在了易禾的脣上,瞬間一陣強烈的電流便侵襲了易禾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