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中的男女主角居住的環境有些奇怪,是很普通的古時庭院,沒有山水和花鳥,房間也不過三四間,然而家中卻只有他們兩人,這一點在追求天倫之樂的古代可不常見,傳說故事之中那些私奔來到外地生活的儘管不能說沒有,但也不應該巧合到這種程度。當然,這一點疑點只是埋在了易禾等人心底,真正的問題所在還是要等看故事再說。
男耕女織的生活只是持續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鏡子之中的畫面很快再次出現了幾道身影,更加引起幾人注意的是,這是幾個穿著紅黑色制服的人,胸口還有一個大大的古代文字,從外形上不難猜出那正是一個“差”字,而這幾人也應該就是傳說之中的“衙役”了。
“不知道幾位差大哥有何貴幹?”“山哥”看來並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一臉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幾人,和現代人對警察的態度不同,淳樸的古代人對於衙門官差都有著一種莫名的畏懼,可是在“山哥”身上表現出來的卻是更多的警惕,彷彿到來的不是官府衙役,還是前來打劫的土匪。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而已。”一箇中年的衙役故作輕鬆地說道,可是一個古代警察突然跑到一個老百姓家裡,然後滿口說著“只是隨便來看看”,這種鬼話會有幾個人相信。
“那快進屋坐坐吧。”儘管明知對方的來意不善,“山哥”還是將幾人請進了家中,不難看出他的家中非常清潔,同時也是非常“乾淨”,除了必要的桌椅傢俱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之前的東西,這也讓他並不擔心這幾人會是來他家中搜刮一番。
“既然不是爲了錢財,那麼會不會是因爲……”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易禾五人和“山哥”的眼神都轉向了在屋內另一角正在收拾著的“蘭妹”。因爲現代的曾華婷壓根沒有做過什麼家務,所以此刻看著鏡中熟練收拾傢俱的她,所有人眼中都帶著幾分笑意,就連曾華婷自己也不例外。
“阿山對吧?”另一名有些肥胖的衙役自行找了一張最大的椅子坐下了,語氣毫不客氣地詢問起“山哥”的問題,從這一點可以判斷出來,要麼是“山哥”剛剛來到這裡,要麼是這幾位衙役並不是本地的。
“對,我就叫阿山。”阿山聽到對方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慌張的神色,也找了一張椅子擺在幾位衙役的面前坐了下來,同時不動聲色地將“蘭妹”的身影遮擋在了他的身後。
“看得出來你們過得不怎樣哈。”最後一名一看就知道十分刻薄的中年衙役毫不客氣地環視四周一圈,像是一個好久不見的遠方親戚,尖酸刻薄地挑三揀四著。
“呵呵,還好吧,夠我們小夫妻吃喝就行。”阿山臉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這並不是他的脾氣有多麼的好,而是這裡的環境確實不怎麼樣,作爲一個男人也沒有反駁的權力。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改變,你想要嗎?”最開始開口的衙役再次開口,三人的配合問話十分的默契,彷彿時刻都是在拷問著疑犯,讓阿山的心裡也開始忍不住緊張起來,如果一個人面對三人的車輪戰,從心理上就落到了下風。
“想當然是想,就是我們夫妻倆都沒有什麼特長,也沒有什麼適合的活幹。”阿山自然不對三人口中的“機會”抱有多麼的期待,如果真的有什麼好事,對方和自己夫妻倆非親非故,憑什麼大老遠地送上門來呢?
“很多事情不需要多麼精確的手藝,只要你有這個膽量來就行了。”果然,再次開口的便是那位詢問阿山的衙役,不過他此時的表情帶著一股難言的蠱惑,讓人再次懷疑起他的身份不是一個官府衙役,而是一個下山來拉人入夥的山賊。
“膽量我也敢說有多少,只要不犯法的話也是可以試試的。”阿山依舊不知道對方的來意是什麼,可有一點非常明顯,那就是這三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自然要小心翼翼地應付著,最好是儘快送三人離開,自己賠一點笑臉也在所不惜。
“你把我們當什麼人了?還犯法?信不信按誣陷公差的罪名把你抓進去。”那名尖酸的衙役想不到脾氣同樣不好,一聽出阿山話裡有點別的意思,立刻就不樂意地開始叫嚷了起來。不過也只是嘴上叫嚷了幾句,倒也沒有真的動手抓人的意思。
“不敢不敢,這不是小人物,沒有見過世面嗎?”阿山連忙賠著笑臉上前倒了幾杯茶,說是茶,其實就是最低級的茶葉沫子,泡在開水之中好一會纔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而且之後還沒有任何的香味,有些像那些跳大神裝神弄鬼將鬼畫符燒成灰然後混進茶水之後的味道。
這三名衙役應該也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傢伙,三兩口便皺著眉頭將茶碗內的茶水喝了個乾淨,然後一同將茶碗放下,三雙眼睛死死地盯在了阿山的身上,好像對方身上有著什麼誘人的秘密,只要被三人發現了便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爭搶。
“我們也不再繞彎子了,就是我們衙門裡缺人,給你個機會當差,怎麼樣?”帶頭的那個衙役看來是三人之中老大,總算是將來的目的說了出來。這個消息的確算得上是一件不好不壞的事情,衙役在古代算是非常穩定的工作,薪水也不低,就是工作時間長而不穩定,如果爆發了什麼山賊暴亂的話,說不定還會賠上小命,一般人家也不敢讓家中的男人加入衙門,也難怪這三人要跑到阿山這裡來“徵兵”了。
“這個,這個……”阿山有些猶豫,他同樣知道衙役的工作代表著什麼,而且他的家中就只有“蘭妹”這麼一個小妻子,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蘭妹”一個人又要如何生活下去呢?於是阿山很快便說道:“幾位差大哥,能不能讓我們夫妻倆商量一下,這畢竟也不是件小事,對不對?”
三名衙役似乎也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各自又旁敲側擊地對阿山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阿山的家,留下了一對愁眉苦臉的小夫妻。
在之前的交談之中,“蘭妹”嚴格準守了古代的婦女準則,男人說話的時候不能上來插嘴,卻始終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心中也是矛盾到了極點,衙役的工作可以有效地改善他們如今的生活,卻也會給阿山的生命帶來一些風險。
“山哥,你說他們來找你當差到底是什麼意思?”“蘭妹”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躊躇著說道,他們小兩口在這裡並沒有多少的熟人,按理說就算是衙門招人也輪不到阿山,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用意。
阿山卻彷彿沒有聽到“蘭妹”的問話一般,始終皺著眉頭看著腳底,之前那個尖酸衙役的話明顯刺痛了他,作爲一個男人,無論在什麼年代,不能給妻子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都是對男人最大的恥辱,阿山自然也不會例外,儘管他已經猜到對方的目的就是爲了激將。
鏡子之中的畫面到了這裡再次變得一片模糊,弄得正在集中精神觀看的幾人都是一陣無語。從之前的一段影像他們都多少看出來了一些東西,可這明顯遠遠不夠,而且劇情也算得多麼的精彩,就連一些狗血的電視劇都有些不如,更無法得出什麼可能隱藏生路的線索。
“山哥,你看出什麼來了嗎?”曾華婷學著之前“蘭妹”的樣子,一臉“天真無邪”地對易禾問道,就連頭髮也不知道被她迅速擺弄了兩下,由原本自然短髮突然變成了一條短短的小辮子,儘管沒有之前影像之中“蘭妹”的那麼長,但多少已經有了幾分樣子。
“蘭妹,我餓了,你先去下碗麪條來吃吧。”易禾也配合她說著,只是他的短髮不管怎麼擺弄也不可能弄出阿山的樣子,只能幻想出一個同樣長長的鞭子,還故意做了個甩頭的動作,如同一個鬱郁不得志的風流才子。
“你們把我們當什麼人?信不信按當衆秀恩愛的罪名把你們抓進去。”出奇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明德居然也來了興致,也學著那名尖酸衙役的口吻說道,配合上他那一張一如既往嚴肅的面容,倒真的有幾分“古板警察叔叔”的樣子。
楊恰恰看著這三個在這種情況都能默契地耍寶的傢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正無語搖著頭的時候,注意到另一側的徐琳琳還是那一副女鬼般低頭的樣子,只是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鬼魂幻境之中見到徐琳琳,也多半認爲她已經被鬼魂替換掉了。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傳來,易禾三人臉上默契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收斂便被強行打斷了,紛紛下意識地轉頭再次看向正面牆上的那塊“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