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楓“哈”地一下笑出了聲：“別誤會，你這種水準，玩幾次就夠了，我不會讓你一輩子跟著我的。不過我在北邊有幾家小店，缺的就是你這樣的漂亮妹子，我玩膩了就送店裡，以後多的是男人讓你做牛做馬！”

“你！我跟你拼了！”小駒又驚又怒，血氣上涌，竟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把周楓腳給扳開，跳起身來，朝著他就揮拳砸過去。

周楓要的就是給他無限的絕望感，一聲冷笑，連躲都不躲，直接下面一腳疾踢。少年拳頭還沒到他臉上，就已經被踢中小腿，頓時痛叫摔倒，趴在地上。

周楓一腳踩著他後背，轉頭看向蓉蓉：“這小子惹老子生氣！想讓他少點皮肉苦，就給我爬過來，求老子把對他的氣撒在你身上！”

小駒終於絕望，淚落如雨。

直到這刻，他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麼錯的事，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最珍貴的親人！

那邊蓉蓉臉上血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雙腿一軟，跪了下來，俯身趴在地上。

周楓卻再沒看她，反而始終看著腳下的小駒。

片刻後，蓉蓉爬到近處，正要起身，周楓忽然收了踩著小駒的腳，淡淡地：“記住這個教訓，也記住其它人未必有我這麼善良?！痹俨欢嗫磧扇?，大步從蓉蓉身邊走過，向來路而去。

蓉蓉直起身，護著胸口，吃驚地看著他走遠。

小駒從地上掙起身，也是一臉疑惑和驚愕，想起周楓的話，不由後背一陣冷汗。

周楓再不回頭，心裡想的卻是盡人事聽天命，這是自己唯一能爲那陌生的善良女孩做的事了，假如小汲取這教訓，那他也沒轍。

……

不一會兒，回到漁村內，周楓這次找了個面相老實巴交的漁夫問路，才終於找到了目的地。

長漁街35號和村裡大多數房子一樣，是棟兩層的小樓，後面帶著院子。小樓下面是磚石結構，上面是木板搭的閣樓，在海風中搖搖晃晃，像是隨時會被吹塌一樣。

周楓沒有從正門進入，反而溜到後門處，看左右沒人，悄悄從院牆上翻了進去。

就在他剛剛落地時，一陣異樣的氣味從小樓那邊傳過來。

周楓心中一震。

血腥味！

他對其它氣味可能不會特別敏感，但身懷《御血編》氣功，最熟悉的就是“血”，絕對不會聞錯！

周楓撲進小樓，順著血腥味尋去，很快順著木梯到了二樓的閣樓上，剛剛探頭上去，就渾身劇震，看著倒在地板上的女人。

曾丹！

此時她雙眼圓睜，已無氣息。鮮血從她頸側淌下，把整個地板都浸得黑紅一片，駭人之間。

最令人震驚的是，她渾身沒有任何義務，有明顯的被侮辱痕跡，顯然兇犯在殺人前或者殺人後，侵犯了她的身體！

怎麼回事？

是誰殺了曾丹？

周楓腦中念頭不斷閃過，站在木梯上沒有上去，不斷左右掃視，找尋任何可能的線索，最後落在伸及可及的一處地板上，那有曾丹已經變黑的血跡。

周楓伸手輕輕按上血跡。

血溫已冷，血液濃度發生了變化，但應該離兇殺案不到八個小時。

按時間算，兇殺案發生時，他仍在華寧市。

就在這時，“蓬”地一聲大響從樓下傳來，周楓霍然轉頭看下去，立刻看到前門處衝進幾個持槍警惕的警察，頓時一震，心叫不妙。

“舉起手來！”最前面一個警察已經看到了他，立時喝道，槍口已然指向他。

周楓心裡掙扎片刻，終於無奈放棄了立刻逃走的想法。

對方已經看清他的模樣，現在他要是逃走，更是會被認定是兇殺嫌犯，更何況對方有槍在手，外面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能否順利逃掉都難說。

樓下的警察立刻小心地向他這邊移動，順手摸出手銬。

周楓腦中一念忽然閃過。

難道是有人知道他要來這，所以故意殺了曾丹，嫁禍給他？！

……

南海市西郊，離長漁村不到二十公里的洋海鎮上，位於鎮中心的派出所內。

此時周楓正坐在審訊室裡，高亮的檯燈正面照著他的眼睛，迫他不得不低下頭，避免眼睛被光線傷害。

他在這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但仍沒人過來審他。

利用高亮的光線和漫長的等待來消耗嫌犯的心理防禦，使審訊更有效率，這是簡單而行之有效的辦法，雖然略有點不人道，但相比刑訊逼供來說，已經算相當不錯了。

開門聲響起。

周楓看不到進來的是誰，但聽腳步聲，顯然是兩個男人。

片刻後，兩人坐到了審訊桌對面，並沒有把檯燈移開。

“姓名?！币粋€沉渾的男聲道。

“周楓?！敝軛髑宄€定地回答。

“……”對方沒有立刻問第二個問題，反而安靜下來，似是爲他的從容驚訝。正常人這樣被“搞”了倆小時，早快到崩潰邊緣了。

幾秒後，檯燈被移開。

周楓微瞇雙眼，適應了光線後纔看清兩人模樣。

左首一個模樣粗獷、皮膚黑得像抹了漆般的壯警察雙眉微微鎖起，沒有接著問常規問題，反而驀地突然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周楓心裡好笑，知道他第一招熬自己失了效，於是立刻換了第二招，意料來個出其不意。他從容道：“這就要看你是不是相信證據了?！?

啪！

右首那個偏瘦的警察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問你什麼問題回答什麼，少在那扯其它的！”

周楓冷冷看他一眼。

旁邊的壯警察輕咳一聲，淡淡地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兇殺案現場？”

周楓這纔再次開口：“被殺的受害者，是我以前公司的上司，我們關係不錯，來這看望她?！?

啪！

右首那瘦警察再次拍在桌上，怒喝道：“想騙誰呢你！你和她一起共事才幾天？還關係不錯！”

周楓心裡微微一懍。

奇怪，對方根本沒來審過他，怎麼可能在兩個小時內，就查清了他的資料情況？這效率絕對不正常！

正常情況下，即便先搜走了他的東西，從身份證等證件上看到他的姓名、住址等情況，也至少得花上半天才能查到他在哪工作、有什麼簡單的經歷等資料，想要知道他的人事關係，則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唯一可能，有人主動向他們提供資料。

但他沒有把心裡的猜疑表露出來，和上次一樣，閉上嘴不說話了。

對方兩人的角色，瘦警察專門負責不斷打擾他的思路，這點小伎倆哪能瞞過他？

壯警察再次開口，這次卻是峰迴路轉般把問題轉了回去：“你剛纔說有證據證明人不是你殺的？證據呢？”

周楓神色自若地道：“至少有兩個證據，一是檢查死者的血液凝結情況，就知道她是死於今天清晨，那時我還在華寧市，檢查華寧市的城市監控錄像，就能發現我在那邊。還有就是機場的登機記錄，檢查這個也可以確認我什麼時候到的南海。第二個證據，就是曾丹死前顯然受過侵犯，檢查她下身的殘留物，也能證明不是我動的手?！?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顯然沒想到他答得這麼條理清晰。

周楓心內微微冷笑時，那壯警察突然看他，面無表情地道：“我真不明白你哪來的自信說死者是今天清晨死亡，剛纔我們才接到通知，死者死亡時間是在你進入長漁村之後！”

周楓一呆，旋即色變道：“什麼！不可能！她的血已經基本上徹底凝結，不可能才死了那點時間！”

這絕對不可能！

他當時就察看了血液情況，曾丹死亡時間肯定是在他估計的那時段，否則血液不可能凝結成那樣！

瘦警察沉喝道：“看來你還懂點行，那你先下毒後割喉就沒什麼好奇怪了，她的血液檢查，裡面有毒素存在，正是這種毒素，可以讓她血液加速凝結，造成早死了幾個小時的假象，但你要以這樣就能瞞過我們的法醫？”

忽然之間，周楓已知怎麼回事。

先有莫名其妙得到他的資料，後有說什麼血液中含有毒素，非要把他不在場的證據抹滅，他要是還不明白對方是下定決心要把他整成兇手，那他不如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看來背後下計陷害他的人，不僅僅是殺了曾丹而已，更買通了這倆警察！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警察輪換髮問，不斷變化提問，試圖把他往認罪的道路上帶，但周楓一一從容應答，無論對方怎麼做，都不肯進陷阱，只咬定自己沒有動手殺人。

不過他也知道，審問這纔剛剛開始。

果然，一輪急審後，兩人開始換其它警察，輪番對他進行問題轟炸，每一個問題都反覆問上七八次，抓著他每一個回答時的細節追問，試圖對他精神上進行壓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審訊室內的攻與防持續了五個小時，到外面天色暗下來時，才終於結束。

疲倦的周楓被送進拘留室，外面是三個警察嚴守。

周楓剛進去，就不由皺起眉來。

漫長的審問早耗盡他的體力，能撐下來全靠意志，現在正需要休養。可是拘留室裡又是沒牀沒椅的那套，叫他怎麼休息？

“老實呆著！”身後送他進來的那瘦警察正是最開始審他的兩人之一，冷冷說了一句，就想關門。

“等等?！敝軛骱鋈晦D身看他。

“幹嘛？”那瘦警察警惕地道。

周楓微微一笑，道：“只是想給你點小建議，一會兒胃疼的時候，別再用止疼藥，不然要不了三天，你就住院了。而且，這次再進去，以後可能就出不來了?！?

那瘦警察頓時一震，目光凌厲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有胃??？”

“胃??？”周楓失笑道，“你要只是普通胃病，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外面還有倆警察，聽得一愣。

那瘦警察顯然不想別人知道更多，轉頭對倆人道：“我再審他兩句?！边M了拘留，關上了門。

周楓攤手道：“你還想審什麼？”

瘦警察惡狠狠地看著他，道：“你敢再當著別人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周楓啞然一笑：“我只是提點建議，至於這樣嗎？”心裡卻有點奇怪，這傢伙的病難道不能讓人知道？

瘦警察臉色變化不定，半晌始再道：“你懂醫？不然怎麼看得出我身體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