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起來不對啊?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你自己在表演口技了?”舒羽還是笑瞇瞇的,“要不,你把那小孩舉起來,讓我看看?”
北極熊完全隱沒在窩棚之中,舒羽這話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但旁邊的黑人婦女馬上說道:“長官,長官,那真的是我的小卡帕,求求你,救救他!”
她說的是本地方言,不過舒羽在西非呆得也算久了,所以也能聽懂這話。不過,他還是置之不理。
北極熊冷笑道:“熊貓,我知道你槍法精準,還有一手凌厲的飛刀,想引誘我露面?你別做夢了……”
但這話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
因爲,槍響了。
過了好一陣子,窩棚後面纔有個小孩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恐之色,突然變成了一張哭臉?!巴邸钡囊宦?,猛地哭了出來。
站在窩棚後大約幾十米以外的慕容聳聳肩,跑過去一看,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白人倒在窩棚之中,腦後中彈,早已死掉了。
原來,剛剛舒羽和那北極熊在調侃的時候,慕容已經以捷猴攀樹般的速度,迅速潛到了北極熊身後幾十米的一個窩棚裡。
貧民窟的窩棚層層疊疊的,突然出現在北極熊身後。北極熊一直跟舒羽在對峙著,心無旁騖,一時還真的無法察覺。
結果被一槍中的。
舒羽走過來,慕容問道:“看看,這是不是那傢伙了?”
他瞄了瞄,確實是在一襲藍咖啡廳出現的那個高大白人男子??磥?,這是北極熊本人無疑了。
這個新的危機,又一次被解除了。
回到總指揮部後,瞭解了事情的大概進程後,老牛忍不住調侃起來:“肥波,看來你還真是咱們的福星??!”
“額?此話怎解?”陳一新覺得奇怪了,這個老牛,平常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啊。
“你看,要不是咱們跟蹤你去約會,老大就不會發現北極熊的陰謀,搞不好,慕容哥都會有危險了。所以啊,你可是咱們大大的福星呢,沒錯兒?!?
陳一新臉都黑了:“哼,敢情你偷窺人家的隱私,還有理兒呢?!?
“喲,我可什麼都沒聽到,這全部是老大偷聽回來了?!崩吓T幃愐恍?,繼續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保護女人,是我們男人天生的責任嘛!……一新,我覺得你好Man哦!”
他變著調學陳一新和艾善美的說話。
“靠,你找死是吧!”陳一新忍不住了,追著老牛就想揍他一頓。
兩人大鬧了一番後,陳一新覺得奇怪了:“咦,怎麼好像不見那死飛刀了?”
在一旁任他們鬧得不可開交,但依然捧著一臺筆記本的志仔,把手往外面一指,說:“據說有事,已經跟老大請過假了,不知到哪裡去了?!?
“靠,莫非刀哥也春心動了?想要找個刀嫂不成?”老牛趁機轉移話題,“志仔,都怪你啊。”
“別什麼都往我身上扯!”志仔沒好氣。
“不是嗎?要不是你找了個女人,還結了婚,咱們這幫快樂的單身漢,會那麼快走進婚姻的墳墓?你看,死肥波春心動了,飛刀也想找刀嫂了,還有老大,哇靠,一堆妞,更加不用說了……”
“滾粗,你才春心動了!”陳一新又撲了過來。
“救命……”幾個人又吵吵鬧鬧的,亂成一團!
第二天,按照計劃,慕容和舒羽帶隊去瑪利亞醫院探望無國界醫療機構。老牛本來不想去,這個什麼“無醫療國家機構”(這是他嘴裡說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墒嬗鹫f了一句:
“笨,這些機構的醫生護士來自全世界,肯定幾大洲的美女護士都會有的啊,去看看,肯定比看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好看很多啦!”
對哦,美女護士,制服誘惑!哇靠,一想到這個,老牛就來勁兒了。
倒是恩東和扎哈威都很奇怪。這個慕容,悶葫蘆地到底搞的什麼鬼,自從那個前敵戰略會議召開過以後,他們好像都沒幹什麼正事了。瞧他向卡達達將軍是怎麼彙報的?
“10日,舒羽召開
前敵戰略工作會議,會議討論南進還是東征的問題,未有決議,中途拉人去喝酒,至晚上九點方結束;
“11日,睡至中午,中途外出,據說是跟蹤陳一新的約會去了;回來後短暫討論,午後繼續喝酒,至晚上十點結束;
“12日上午,前往新兵訓練營進行實彈演練,訓話;下午,接見政府巡視員,遭到刺殺,擊殺刺客;隨後發兵貧民窟,擊殺刺客北極熊。晚上喝酒,至十二點方休?!?
……
除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前敵戰略會議,還是沒有決議的以外,這幫人幾乎沒幹什麼正事。天天酗酒,那無聊的記錄,讓扎哈威鬱悶無比。
同時他還隱隱有些擔憂:這麼個弄法,會不會被卡達達將軍以爲自己造假???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事實確是如此啊!
想到這裡,扎哈威忍不住問恩東:“這個周大校,到底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怎麼走七日走廊這事兒,他現在連提都不提了呢?”
恩東也猜不透,他猛地搖頭說:“不知道,這位神秘的軍師,誰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就好像上次造木船那樣,誰都在看他的笑話,沒想到他在造那些大木船的同時,利用那些木材的邊角料,造出了幾十個小舢板,這些小舢板,反倒成爲了決勝的關鍵?!?
“這麼說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煙霧,背地裡已經有所行動?”扎哈威心念一動。
“這個不好說啊,反正,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就是了?!?
恩東跟慕容他們接觸的時間越久,越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所以,他已經基本養成一種習慣:只需要執行,不需要問原因。
恩東看著扎哈威心事重重的樣子,笑了笑說:“沒關係的,他越厲害,越深不可測,頭痛的是敵人啊,我們應該高興纔是啊?!?
“是啊,高興纔對!”扎哈威笑得有些勉強。
他心裡卻有些鬱悶了:不好辦哪,將軍這回,可算是碰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所謂的“無國界醫療機構”,那跟國際紅十字會之類的機構有些相似,是一個是一個非牟利團體,成員皆爲志願者。
他們深信“醫療權屬於世界上每一個人”,所以他們深入到每個貧窮的國家、戰亂的國家中去,爲那裡無法得到醫療保障的人提供醫療援助。
而戰亂中的西非利亞,自然是他們不可或缺的服務對象了。
舒羽在瑪利亞醫院看見這些醫療志願者時,深深爲這些崇高的醫生們所折服。在醫院裡,到處都是爲戰爭所傷害的平民,這些醫生不收分毫,卻全心全意爲傷者服務。
他們一行作爲政府代表前來看望這個機構,但機構裡的醫生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甚至連抽空跟他們見面的時間也沒有。
不過慕容他們也不介意,只是到處走走看看,感受著這些醫生們的偉大情操。
“對不起,請問你們是政府軍的代表嗎?”身後突然傳來一把嬌美的聲音。
那是非常好聽,柔柔軟軟的英語,卻帶著別有一番風味的華夏口音,聽慣了非洲人大嗓子的土話,這會兒聽到這聲音,連慕容這種理智得跟花崗巖沒啥區別的人,霎時間也有些失態。
他霍然回頭,看見一個美麗的華夏女子,穿著白大褂,叉著腰,正站在他的身後。
老實說,女孩子叉腰作勢的的話,大半是不好看的,可這個美女不一樣,她便是如此叉著腰,看起來還有些生氣,但還是比較很漂亮,很有氣質。
慕容不禁心中爲之一蕩。
過了一陣子,他纔回答道:“是的,我是政府軍的代表?!?
那女子看到他是華夏人,馬上改用華夏語,又急又衝地嚷道:“你是華夏人?‘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們發動的戰爭,多少無辜的平民受到了傷害?”
那樣子,彷彿慕容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似的。
“呃……”慕容一下子有些無言以對了。沒錯,兵者兇器,這個大家都懂。可是西非利亞如今的局勢,不打,能行嗎?但他又不好拂了這位美女的心,只好聽她說完以後,才耐心地解釋
道:
“這位醫生,你們的心思我都懂。不過,現在這種局勢,反政府軍日益勢大,轉眼就要傾覆合法政權,進行他們的殘暴統治。像卡姆教派,他們要驅逐一切的現代文明,像這樣的統治,豈不是給人民帶來更大的災難?
“我們現在是可能會殃及一些平民百姓,但這些小小的犧牲,是爲了換取日後的幸福和平啊?!?
美女卻還是很衝:“沒有人規定他們是要被犧牲的,像這次那樣,你們抓人殺人,竟然跑到貧民窟裡去,實在是太過分了。要知道,貧民們已經很慘了的,可你們還這樣做?良心何在?正義何在?”
原來是爲了這樁事。昨天在貧民窟與北極熊交戰,無論是麾下的黑人士兵,還是北極熊,這麼一陣亂槍的掃射,當時是傷害到了一些貧民百姓。慕容沒想到這位美女就是衝著這個,向自己發的脾氣。
他只好摸摸鼻子,不敢再回應了。
這時候,有個禿頂中年人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看到這情形,不禁喊了起來:“韋虹,韋虹,你在幹嘛呢?可千萬別得罪了長官。”
中年人跑到兩人面前,有些氣喘吁吁的,不過馬上點頭哈腰地說道:“這位長官,韋虹她年紀好少,不懂事,說錯什麼話,請不要介意?!?
“請問你是……”慕容問道。
“我是本次醫療行動的負責人,名叫本因茨,請長官多多擔待!”那中年人態度好得很,一味的鞠躬道歉。
“本因茨博士,你……”韋虹被氣壞了,一個勁兒在跺腳。
這個本因茨還是個博士啊,沒想到如此的圓滑世故。
不過想想也對,像這種志願組織,說得好聽是做好事,但因爲沒有任何的政府力量在後面做後盾,如果在缺乏政治規則的地方活動,隨時有可能被人驅逐出境,甚至痛下殺手。
本因茨就是害怕,剛纔韋虹說得那麼衝,說不好就得罪慕容,進而連累整個團隊了。
不過慕容又豈是這種睚眥必報之人?像韋虹這種直率的美女,很多時候比本因茨這種老成世故之人,反倒顯得更加可愛。
慕容正要說什麼,突然,在醫院門口衝進了三個蒙面黑衣人,手裡拿著衝鋒槍,對準門樓前的人,就準備來個亂槍掃射。
恐怖襲擊?
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這麼四個字,這個國家在各種勢力的插手下,早已混亂不堪,恐怖襲擊更是屢見不鮮。像之前布蘭城的恐襲那樣,更是驚動了總統?,F在,在納比亞市,竟然也有同樣的襲擊,這真是讓人始料不及啊。
不過,舒羽的反應很快,那三個黑衣人一闖進來,他就馬上動了,一揚手,“嗖”的一聲,一道白光射出。
隨即“噗通”一聲,站在左邊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一刀封喉,倒在地上了。
只可惜舒羽學飛刀還沒到飛刀那種程度(這話說來真拗口),還做不到幾柄飛刀同時射出,可以準確命中對手。在瞬間的錯愕後,其餘兩個黑衣人也開始動了,他的槍彈像雨點似的,像人羣傾瀉而去。
不斷有人倒下,其中有醫生、病人,也有慕容帶來的士兵。
慕容迅速把韋虹外身後一帶,硬生生地擋了兩顆子彈。幸好他到了西非以後,一直穿著避彈衣,這兩槍暫時還要不了他的命。隨即,他已經來著韋虹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面,拔槍進行還擊。
韋虹卻驚叫起來:“本因茨博士!”要知道,博士是這次醫療行動負責人,如果他死了,機構可就沒有主心骨了。
不過,慕容放眼看去,卻發現那本因茨爲人滑頭,反應也很快,一看到不妙,已經馬上躲到了小假山後面去了,暫時沒有什麼危險。
這時候,舒羽已經拔槍還擊,因爲完全沒有瞄準的時候,這一槍過去,只擊中了一個黑衣人的肩膀。相反,身後“砰”的一聲,一槍過去,另一個黑衣人額頭上多了一個洞。
老牛在身後吹吹手槍上的青煙,笑著說:“老大,泡妞你厲害,打槍我厲害,哈哈!”
“嗯,打手槍你更厲害。”舒羽沒好氣,眼看那負傷的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便逃了,也不再猶豫,趕緊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