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1990年的報紙？”林幽看了眼報紙上的照片，然後看了上面的日期，“我們學校保存了這麼久的報紙？”
“先不說這個，這照片上的樓不是廢舊教學樓嗎？”我指了指上面第一張照片，那時候的教學樓已經很老了，那邊新的教學樓正在建造。
楚凡指了指報紙上的內容，推到了我們面前，“你們先看，我出去一下。”
我和林幽點點頭坐下來細細的看了那篇報道。
二十多年前，這個學校有一個名叫雲霞的女生被人剖心而死，就在林幽她們招碟仙的那間教室裡。
據說當時教室裡雲霞橫躺在地上，手腳都被折斷，胸被剖開，心臟不翼而飛，鮮血濺撒整間教室，十分慘狀，第一目擊者的同學都嚇得精神失常。
事發後，校方報了警，警方調查之後很快鎖定了嫌疑人，雲霞的室友，一個叫做林雨的嬌小女生。
調查後發現兩人爲了爭奪一個男生，鬧得不愉快。
那個男生本是林雨的男友，只因林雨有心臟病，所以男人劈腿雲霞，才引發了她的怒火。
林雨在定罪前突發心臟病死了。
本以爲此事到此結束，可在雲霞的回魂日，她的同學前去祭拜，卻不知第二天分別死在了宿舍裡，同樣是被人剖心而亡。
從此，一些流言蜚語逐漸在學校傳出，很多人都說晚上經過教學樓的時候，就會聽到六樓的教室裡會傳出特別幽怨的聲音，一遍遍詢問著。
“我的心臟在哪裡？”
一時人心惶惶，好多學生提出轉學申請。
校方不得已找了高人前來，封印了雲霞的魂魄，從此教學樓就廢棄了。
我看完後，對林幽說，“所以你們那晚去玩碟仙，其實是打破了那裡的封印，放出了雲霞？”
林幽的臉色很不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點點頭，“或許是的。”
“我覺得不太像是雲霞回來索命。”我回憶著那天宿舍裡林珊的話，“如果真的是她，爲什麼至今爲止我們接觸的鬼都是林珊？包括甜甜的死，都是小柔，小柔是受了林珊的蠱惑。如果真的是雲霞索命，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林幽也回答不上來，我們的話題僵硬在此，我盯著報紙上的林雨，總覺得她很熟悉，可這份報紙有些年頭了，照片早就模糊的很。
“這個不是林珊嗎？”祈祤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湊到我們中間，手擡了擡無邊框眼鏡，指著報紙說，“這是哪裡找來的報紙？”
“祈教授，我們在這討論靈異小說呢！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一下？”
祈祤笑眼瞇瞇的坐在一邊，隨意地擺了擺手，“既然是小說，聽聽也無妨，怕老師搶你的靈感嗎？”
“當然不是。”
祈祤是篤定不肯走的樣子，我朝林幽擠眉弄眼，她倒好雙手一攤，口型對我說，“怎麼辦？”
我嘴一癟，口型回道，“要不我們先回去？”
“也好。”
就在我和林幽準備先撤的時候，祈祤拿起了那份報紙，微笑著說，“怎麼看林珊的死都和這個雲霞很像呀！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林珊也像這個雲霞的事一樣，死了不甘回頭索命？所以身邊的人第一個出事了？”
他這麼一說，我和林幽朝前踏去的腳步一頓，然後收了回來。
祈祤這才放下報紙對我們微微一笑，“不走了？”
我和林幽尷尬一笑，很不好意思。
祈祤倒是沒在意，雙手橫放在桌面，“你們相信鬼嗎？又或者說覺得林珊她們的死是人爲還是鬼爲？”
“這個——”
我和林幽猶豫不決，那是因爲我們知道這都是鬼做的，可祈祤是老師，一般不會相信這種鬼神論的。
所以這話不太好回答。
“那祈教授覺得是人爲還是鬼爲呢？”
楚凡單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瞇眼看著祈祤，眼神流轉，看不出喜怒。
我卻頓時鬆了口氣，身子不自覺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祈祤赫然微笑，摘下了眼鏡，“從歷史學的角度上，不排除鬼神論，但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人類也可以做到。”
“那還不是白搭？”楚凡嗤之以鼻，身後摟住了我，“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楚凡同學，我記得你前不久纔出過車禍，貌似很嚴重，怎麼也不多休息一下。”
我頭皮發麻，他不會發現了楚凡車禍的真相吧？
正想要給楚凡解釋的時候，楚凡倒是無所謂的說，“祈教授也說貌似很嚴重，其實一點都不嚴重，多些教授關心了。”
“應該的。”
楚凡沒再說什麼，帶著我就離開了圖書館，步伐匆忙，還不忘對我警告，“以後少和他接觸，別忘了。”
“嗯，我知道。你剛纔去哪裡了？”
“廢舊教學樓。”
“啊！”我驚呼，“你去發現什麼沒？”
“那裡有被人封印的痕跡，但現在封印解開了，雲霞的魂魄已經消失了。”
“消失？”
就在我問話的時候，林幽拿著電話朝我跑來，“安心，小雅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清楚，電話是小雅媽媽打來的，說小雅突然發狂，嚷著說有人要殺她，還一直叫我的名字，所以希望我過去一趟。”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準去。”楚凡驟然握緊我的手腕，死不鬆手，表情不善。
“爲什麼？我們只是去看看小雅。”
“她身邊有林珊在，去就沒命回來了。”楚凡看了林幽一眼最後定格在我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說，“別忘了昨晚你差點死。”
他這麼一說，林幽頓時緊張的看著我，“怎麼回事？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小幽，沒有的事，昨晚——”
“昨晚，她差點被鬼掐死。”楚凡就是喜歡和我對著幹，“我趕到的時候，林珊附身在了小雅身上，要掐死她。”
“什麼？”林幽生氣的看著我，“安心，爲什麼這麼大的事不告訴我！”
“我、我只是不想你擔心。”
林幽知道我的性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轉頭望著楚凡，“楚凡，你是鬼，這種事我們只能靠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有。”楚凡一把摟緊我，側頭親了我一口，“誰叫我老婆開口了呢！”
我臉色發燙掙扎卻不得法，有些慍怒，“誰是你老婆。”
“嗯，適應期也差不多了，是該證實夫妻之實了。”
“噗嗤。”
看到林幽捂嘴微笑，我是臉紅脖子粗，好在楚凡沒有多戲弄我，直接說了正事。
“若估算沒錯的話，林珊吃了雲霞的魂魄，唯一的執念便是失去的心。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雲霞本是厲鬼怨氣沖天，若沒有第三者介入，剛死不久的林珊，就算怨氣再大也是不可能吃了雲霞的，更別說能出得了這樓。”
“這——”
我和林幽十分震驚，這劇情發展的也未免太震撼了點吧？
楚凡蹙起眉，烏黑的眸子緊盯著教學樓不動，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赫然發現教學樓頂即便是大白天也烏雲密佈，隱有雷聲滾滾。
“那個是什麼？”
楚凡瞇起眼轉頭看我，“你看得到？”
“嗯。”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問，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林幽不明白，張望著，“看到什麼？什麼也沒有嘛！”
楚凡深沉的眼眸帶著探究看了我半響，突然咧嘴一笑，大手摸上我的後腦的同時彎腰吻住了我。
我瞬間大腦空白，“楚凡，你做什麼？”
“親你還需要理由？”他到是無所謂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今晚，我們就來了解這一切。”
“今晚？”我問，“你要怎麼做？”
楚凡眼眸移到林幽的位置，此時林幽的手心裡一道紅光若隱若現，緊張的我握緊了楚凡的手。
“林幽，今晚要靠你了。”
“我？”
第一次去精神病院，我和林幽還是很緊張的，那之後的天色越發的不好起來，就在剛纔還下了一場雨。
我們去見了小雅，她傻傻呆呆的真的像個瘋子，但那盯著我們的眼神卻很像林珊。
按照楚凡的話，林幽在走之前留了張字條給小雅，然後我們就出了醫院。
外面的天越發的陰沉，風聲呼嘯，有種說不出的涼嗖。
“宿舍樓並不是案發第一現場，林珊不過是死後被扔在那裡而已。爲了得到心，她一定會去教學樓。”楚凡的聲音透著電話傳來，帶著淡淡的磁雅令人莫名的安心，“安心，別怕，遇到危險就大聲叫我名字。”
“嗯。”
雖然知道他的能力，但我還是有些害怕。
在廢舊教學樓前，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和林幽一起走了進去。
因爲許久不用，所裡這裡的電早就斷了很久，黑暗侵蝕大地，手電筒的光芒根本是微不足道，深夜寒冷，涼風嗖嗖。
我打了個哆嗦，低頭就看到林幽手中的紅光又是一閃，我不知道甜甜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閃的這麼頻繁，但林幽本人好像並不知情。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楚凡說只要找到林珊的魂魄，把揹包裡的心給她按上，她就會消失了。
因爲楚凡身上有鬼氣，所以不能接近，但只要有危險他就會出現。
林幽察覺到我的緊張，握住了我的手。
“安心，別怕，有我呢！”
我真的很感激林幽，無論何時她都如此鎮定，雖然手心在發抖，可她還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