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大臉盤子上長著一對芝麻一樣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顯得非常的可笑。
他見我沒有要把他扶起來的意思,火氣就更大了衝著我低聲喝道:“你是新來的傭人吧?有沒有眼力勁啊?我可是這家的舅老爺。”
舅老爺?我來這銘府這麼久還不知道有什麼舅老爺,不過看著肥頭大耳的,我要是不搭把手他估計就跟千年王八一樣根本就爬不起來。
我伸出手很是不情願的拉他一把,結果對方卻故意用力,見我狠狠的給拽到了地上。
“你怎麼不識好歹啊?”我瞪著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肚子的不爽。
那男人冷冷一笑,撇了我一眼說道:“你就是這麼跟我這個未來的主人說話的嗎?”
這肥頭大耳的男人居然說自己是什麼未來的主人,這也太莫名其妙了,我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水漬轉身便要走。
那人抓著我的衣服艱難的站了起來,很是神氣的對我說:“你別跟我拽,你們家銘老太太去世之後我就要接管這銘家的一切。”
他說著便伸出那肥厚的手掌按在我的胳膊上,讓我?guī)ヒ娿懤戏蛉耍冶梢牡钠擦艘谎垩矍暗哪腥耍贿^帶他過去也好,我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銘老夫人的房間裡看看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發(fā)現(xiàn)。
我沉默的帶著這個所謂的舅老爺朝著銘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蓮姨正好從木門內走了出來,看到我和這個男人微微一怔問道:“舅老爺?您怎麼來了?”
“呵呵呵,這老夫人年紀大了,我來看看她難道不應該麼?”這男人對蓮姨說話也是一樣一副不屑的樣子。
“怎麼會呢,舅老爺請進。”蓮姨恭敬的衝著對方微微俯身便將我和這個男人請到了老太婆的房間裡。
這次進老太婆的房間我觀察的尤爲認真,我甚至在想孫子說兇手就在銘宅裡,有沒有可能是這老太婆?她讓蓮姨砍下健楠的一條腿,其實健楠還在這裡?
我的心中一直有這樣的想法,並且覺得這房裡可能有什麼密室之類的。
過了不到五分鐘那老太婆就由蓮姨扶著從屏風的後面走了出來,她的手中還拿著佛珠一副平靜的樣子。
看著這肥頭大耳的男人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顯得有一絲絲的喜悅,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眼神,但是我看的很清楚。
而且她的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這男人看到老太婆來了才稍稍帶著一點點的尊敬起身衝著老太婆俯身叫銘老夫人。
老太婆微微的咳嗽了一下,沒有直接和這男人說話,而是對我說:“銘揚啊,這位是你的親舅舅,你們認識了嗎?”
“舅舅?”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肥嘟嘟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舅舅就是我媽媽的哥哥或者弟弟?我的媽媽在我出生的不久就去世了,我爸爸也從來沒有提過媽媽。
這男人臉色的表情比我可是要精彩的太多太多了,他驚愕的看著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磕磕巴巴起來:“你?你,你是銘揚,你還活著?”
額,這還是我的親舅舅嗎?我怎麼感覺他不希望我還活著?那表情失望之極。
“對,我是銘揚舅,舅。”叫出這兩個字我還真的挺吃力的。
他臉上的肥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呵呵,都,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舅舅還抱過你呢,舅舅是最疼你的。”
他一邊說一邊拍著我的肩膀,看了又看之後便感嘆的說:“我剛剛沒仔細看,這麼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你跟你爸爸真的長的一模一樣。妹夫怎麼樣了,這麼多年你們都去哪兒了?”
“我爸爸已經去世了。”我淡淡一笑說道。
舅舅一聽那原本變得無神的小眼睛瞬間泛出了光彩,一把拽住我的手,悲痛的安撫著我,說人死不能復生讓我節(jié)哀。
雖然是我的親舅舅,但是不得不說他真的太虛僞了,不是演戲的料還在這瞎演。
我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在這房間裡搜尋著,這房裡收拾的有條不紊的,地上還鋪著漂亮的地毯。
地毯的顏色是淺色系的,我想如果健楠的腿是從這個地方被弄出去的話地上應該會不小心留下什麼東西。
這裡如此的乾淨,我覺得或許這裡不是案發(fā)的第一現(xiàn)場。
舅舅拽著我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今晚要跟我好好的喝幾杯,這麼多年不見了該好好的聊一聊。
見我點頭,舅舅便讓蓮姨去準備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做是外人。
我用餘光看向那老太婆她依舊是面色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推說身體不舒服便早早的去睡覺了。
我被這舅舅拉著道了大廳,那幾個警察今天中午喝多了現(xiàn)在還沒有起來,孫子坐在一旁也沒有什麼心思吃飯。
“銘揚啊,你能回來舅舅高興的很,不過這銘家的生意你還是不懂,銘家是做紡織生意的,你要知道這幾年根本就不景氣。”舅舅一邊喝著酒一邊跟我大吐苦水。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年銘家的生意都是由舅舅來掌管的,而且如果這一次我不會來的話,這銘家的財產將全部都由舅舅來繼承,他早在十年前就認了爺爺做乾爸了。
這算是什麼輩分啊,不過和銘家有直系血緣關係的親人死的死病的病,所以舅舅才能趁虛而入。
“銘揚,你呢是我妹妹的親兒子,我不能坑你,這銘家的爛攤子,你千萬別接,到時候就由我去村裡簽字。”舅舅說了很多,喝的更多,不一會兒已經是趴在桌上呢喃,看來是醉了。
我和孫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清除彼此的意思,兩人便站起身故意也裝作有些暈的樣子對著站在一邊的小芬說:“小芬把舅爺帶去休息吧,我們也想早點睡了。”
我和孫子說罷便相互攙扶著,朝著廂房的方向走去,隱隱約約的還聽到身後的小芬說不能喝就別喝。
我和孫子回到房間裡,一直等到門外熄燈了位置。
一般熄燈就是大家都休息的時間,否則小芬和惠萍還會在外面收拾衛(wèi)生,現(xiàn)在我和孫子出去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我和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這走廊上黑漆漆的,外面還下著傾盆大雨這氣氛有些恐怖。
我和孫子一前一後的朝著前面走去,當然了孫子是在我前面的,我們拿著雨傘和手電筒緩慢的向前走去。
很快就到了後院,這後院除了種了一些樹之外就沒有其它特別的東西了,這麼空曠根本就藏不了什麼人吧?
忽然孫子指了指前面的水井快步走了過去,因爲下水的緣故,這水井裡早就已經蓄滿了水。
拿手電筒照著也照不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孫子看著水井發(fā)呆,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叩叩叩,叩叩叩。”
我看了看孫子壓低了聲音對孫子說:“別怕,這應該是老太婆,不,是我奶奶她敲木魚的聲音。”
孫子皺著眉頭看著我說:“沒想到,你奶奶還挺虔誠的,我們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跟著孫子一起躡手躡腳的到了老太婆的臥房窗戶底下,這是古老的紙窗戶,這道也省事了,沾點口水一撮就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不過這裡面的場景讓我看了都不由的一愣,我看到老太婆背對著我們而她的周圍擺著拉住,和骷髏頭,她不斷敲擊著的是一個黑色的木魚。
蓮姨站在一邊不斷的朝著一個黑色的罈子裡倒什麼液體,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很詭異,孫子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在我的耳邊說蓮姨倒的是血。
我一怔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居然踩到了石塊,“咔”的一聲很清脆的聲音。
“誰?誰在外面。”蓮姨大聲的喊道。
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我和孫子拔腿就跑,索性這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我估摸著蓮姨也沒有看到我們。
孫子和我一身溼噠噠的就回到了房間,爲了不被發(fā)現(xiàn),我們還特地拿出了布將地上的水漬給擦乾纔回房睡覺。
因爲菲菲睡在我的房間裡,我便只能和孫子一起住,孫子想必是這幾天累壞了,一躺下便呼呼大睡。
而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知道剛剛那老太婆和蓮姨在做什麼。
“樺葉,樺葉?”朦朦朧朧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低聲的呢喃:“青青?青青是你嗎?”
我已經和青青約好讓她這些日子不要出來,我知道老太婆去請得道高人,我擔心青青會被撞上。
“樺葉,你們還是快走吧,那老太婆養(yǎng)小鬼就快要成功了,到時候我都未必是她們的對手,所以你快走吧。”我只能聽到青青的聲音,卻看不到青青。
“青青,你在哪兒?爲什麼我看不到你?”我望著空蕩蕩的四周。
“樺葉,我的修行道了最關鍵的時候,我很快就能有肉身了,在我成功之前,你一定要平安無事。”青青的聲音原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