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財和刀疤等人大步走進來。
“起來,起來,起來,都給我起來!”刀疤拿著一根鞭子,雨點般往衆人身上抽去。
除了我,其餘人皆放聲大哭,紛紛站立起來。
刀疤對王招財等人命令道:“給我帶走!”
王招財和其餘幾名男子押著我們,走出房間。
王招財押著我走在後頭,待其他人都出了房間之後,他悄悄地輕輕地捏了一下我,並給我遞了眼色,然後輕聲說:“毅哥,等下路上注意看我眼色行事!”
我會意地點點頭,王招財果然是遇到麻煩才假裝與刀疤爲伍。
原來,王招財答應替我報警之後,正要離開那棟民宅的時候,被刀疤的手下發現,並抓起來。
刀疤懷疑王招財是便衣或者是我們的朋友,王招財怎麼解釋,刀疤就是不信。王招財乾脆提出,加入他們的團伙。刀疤爲了測試王招財是否真心,於是讓他毆打我們。王招財無奈,只好對我下手,真的使勁全力毆打。刀疤這才相信了他,讓他入夥。即便如此,刀疤還是有點疑忌,暗中提防王招財。
今天一大早,王招財趁著出去給刀疤買早餐的機會,在附近的小賣部偷偷報了警。刀疤吃完早餐,預感到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於是趕緊命令手下將我們轉移。刀疤等人已經近乎走火入魔。他們爲了控制我們,已經花費了不少金錢和時間。不從我們身上搜刮到錢,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刀疤命令手下將我們押上一輛金盃麪包車,他自己開一輛桑塔納,兩輛車離開那棟民宅,往大山深處駛去。京海市四周環山,且每座山都高聳入天,山路狹小,非常險峻。
我坐在麪包車裡靠窗的座位,洪婷婷挨著我,坐在我身旁。兩輛車剛開出沒多遠,後面便傳來警車的鳴叫聲。司機也是個玩命之徒,加大油門,像瘋牛似的狂奔著。我們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嚇得高聲尖叫。洪婷婷也不例外,她臉色煞白,手緊緊地拽著我的手,彷彿抓著救命稻草。
我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婷婷,別怕!不會有事的,警察會把咱們救下來的!”
洪婷婷哭道:“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當初要是聽你的話,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話音剛落,突然,麪包車來一個急拐彎,衆人沒提防,皆猛然間往一邊倒,發出陣陣驚叫。洪婷婷也收不住身子,倒在我懷裡。她胸部緊緊地貼著我胸部,我只感到一陣柔軟。
我還沒來得及體會這種美妙,麪包車便轟的一聲,撞到旁邊的石頭上。衆人又是一陣驚叫。司機全然不理會,調轉車頭,往山上衝去。
十幾分鍾之後,前面的桑塔納和麪包車已然在山頂。崎嶇的山路彷彿一條長蛇,環繞著大山,旁邊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山路非常狹窄,稍一不小心就墜入,粉身碎骨。
我沒有恐高癥,如果不是被綁架,我會饒有興趣地欣賞遠處的風景以及幽幽山谷。但是現在,我完全沒心情。後面的警笛聲越來越近,我巴不得警車早點到達,將麪包車攔下,將我們救出來。
洪婷婷跟我不一樣,她看到旁邊的深谷,嚇得渾身哆嗦,面如死灰。見狀,我擡手遮住她的視線,說:“不要看窗外!”
洪婷婷順從地把目光移回車裡。可是,看到其他人的驚恐萬狀,她照樣恐懼,渾身哆嗦著,彷彿受到嚴寒的襲擊。我乾脆將摟進懷裡。洪婷婷頭靠在我的胸膛,臉色緩和了許多,後來,她乾脆閉上了眼睛。
車速越來越快,發動機像魔鬼般嗚嗚地嚎叫著,尾巴噴出一團團黑煙。遠處的山不停地往後倒。後面的警車已然出現,並且正慢慢接近麪包車。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警車,不知道罵了句什麼,再次猛踩油門。麪包車猶如失控的似的狂奔。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拐彎,司機猛打方向盤,可還是慢了一點。車頭撞上的石壁,轟的一聲巨響。我和洪婷婷被甩出車外,往幽幽山谷墜去。
兩人是同時被甩出去的,在飛出車窗的一剎那,洪婷婷緊緊地抱著我。我也緊緊地抱著她。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洪婷婷高聲尖叫著,我卻默不作聲,緊閉著雙眼。我知道,眨眼功夫,自己就會摔個粉身碎骨,或者當場喪命,或者摔成重傷,在經歷巨大的痛苦之後死去,活著的希望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