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諸葛亮第一次去隱仙山找張瓊芳的時候,在山下遭到鬼畫門的兩位香主攔路,那兩個傢伙一個留著兩撇八字須,長得像烏龜,一個尖尖腦袋,頭髮然的五顏六色的,長得像鴕鳥。
這兩個家?guī)煶泄懋嬮T,學(xué)的是走筆術(shù)的本事,看著挺厲害,其實不入流,被張瓊芳打的跪地求饒。
不過我沒有輕敵,我火遁回家,穿上紫金衣,外面套著襯衫,臨走的時候我給骷髏交代了幾句,將家裡照看好。
骷髏怕我們出事,要跟著我們一起去。
我怕人都走了,家裡空虛,就讓骷髏留在家裡了,諸葛亮去隱仙山的時候說,我們已經(jīng)引起了魔門的注意,所以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來偷襲我們了。
小小擔(dān)心我,非要跟我一起去,我就跟邦楚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開車先走,我?guī)е⌒∮没鸲荨?
渭南距離陳倉九十公里,我們的目的地是陳倉武功縣境內(nèi)的西太白山,也叫做鰲山。
陳倉是“八百里秦川”的腹地,也是秦始皇當(dāng)年建都的地方。
而鰲山則是中國十大“非著名”山峰,因爲(wèi)很少人聽說過。
不過鰲山在古代還是挺有名的,有李白的詩爲(wèi)證:
“西上太白峰,夕陽窮攀登。太白與我語,爲(wèi)我開天關(guān)。願成冷風(fēng)去,直出浮雲(yún)間。舉手可見月,潛行若無山。一別武功去,何時復(fù)更還?”
這首詩叫做《登太白峰》,是詩仙李白途經(jīng)鰲山時,登山攬勝,抒懷而作。
黃鶴樓因爲(wèi)崔顥的詩而爲(wèi)世人所知,不過這鰲山卻沒有這等待遇,雖然有李白作詩,但是卻無人問津。
其實這是有原因的,鰲山海拔三千四百多米,是秦嶺山脈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可想而知,山裡空氣稀薄,十分寒冷,幾乎沒有人跡。
而神秘的鬼畫門就在鰲山山巔。
黃昏時候,車開到了鰲山腳下,邦楚將車交給嶽老二,讓嶽老二在附近找個賓館先住下。
我先將小小送上山巔,然後將邦楚和姜軍也送了上來。
山下是黃昏,但是山上卻還挺亮的,太陽還沒有落下去,我們站在山巔,能夠看到恢弘壯麗的雲(yún)海。
鰲山山巔終年雲(yún)霧繚繞,現(xiàn)在是夏天還罷了,要是冬天,直接是大霧大雪,寸步難行。
雖然山巔寒冷,吹著冷冽的寒風(fēng),不過我們都是有修爲(wèi)的人,氣守丹田,幾乎感覺不到寒冷。
在城市吵鬧慣了,突然來到秦嶺高脊,還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主要是靜的可怕,我們走在山間,能聽到樹枝被踩斷的聲音,而靜立不動,甚至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嶽老二告訴我們,鬼畫門有三百衆(zhòng),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外門弟子,外門弟子不會妖法,只會些拳腳功夫,不過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當(dāng)時好奇,便問嶽老二練的是什麼功夫?
嶽老二說師父教他的是正宗的少林小紅拳,師父當(dāng)年在十里八鄉(xiāng)無敵手,而嶽老二青出於藍(lán),將這套硬功拳修煉的爐火純青,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除了二百外門弟子,鬼畫門還有一百內(nèi)門弟子,內(nèi)門弟子都會一點(diǎn)妖術(shù),他們平時袖子裡藏著毛筆,害人的時候就掏出筆,在紙上或者牆上畫毒蟲毒蛇咬人。
內(nèi)門弟子由左右護(hù)法統(tǒng)管,左護(hù)法叫遊雲(yún),長得矮矮胖胖,留著八字須,此人心性殘忍,最愛畫巨蟒將人纏死。右護(hù)法叫做驚龍,長的瘦瘦高高,染著五色頭髮,此人笑裡藏刀,最愛畫藏獒將人咬死。
嶽老二說蒼龍幫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只是給他們打雜的。
鬼畫門的掌門是個妖女,門內(nèi)弟子都稱鬼母,鬼母行蹤隱秘,沒人見過她,嶽老二說,鬼母每過十五天就會召見四個弟子,但是被召見的弟子再也沒有回來過,都傳說鬼母吃人。
嶽老二說的恐怖,我們早有心理準(zhǔn)備,五虎堂五個堂口的堂主都是邪魔外道,想必鬼母也是此類。
嶽老二說鬼畫門在山巔的青峰古剎。
青峰古剎是一座山廟,是明朝的高僧爲(wèi)了靜修,在山巔修建的,高僧圓寂之後,他的弟子們都下山了,山廟被廢置。
建國初年,發(fā)現(xiàn)了這處靜修之地,於是將山廟擴(kuò)修,變成了自己的老巢,並佔山爲(wèi)王了。
這是我後來聽諸葛亮說的。
一到晚上,鰲山山巔迷霧重重,昏暗無光,我們竟然有迷路的趨勢,不過幸好有姜軍在,這傢伙是特種兵出身,野外生存經(jīng)驗豐富,山裡麋迷路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幾乎不存在,因爲(wèi)姜軍能夠利用任何事物來辨別方向。
山裡尋找目標(biāo),對他來說簡單地就跟玩一樣,半個時辰不到,姜軍就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處山澗,在幽谷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昏暗的光亮。
姜軍來的時候背了小巧的軍用包,裡面都是實用的野外裝備,只見姜軍掏出一個軍綠色小望遠(yuǎn)鏡,他看了看,然後讓我們也看。
這小望遠(yuǎn)鏡真不錯,我敢肯定是市面上買不到的,這麼昏暗的情況下,還能將幾百米外,密林中的古剎看得一清二楚,絕對是真?zhèn)砘?,市面上賣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們確定了目標(biāo)之後,我讓他們先等等,我先去探查一下,我現(xiàn)在充當(dāng)?shù)慕巧褪枪糯婈犙e的斥候,專門探路的,誰讓我的會的法術(shù)都是輔助性的呢。
我心念一動,就飛到了古剎上空,遠(yuǎn)處看去就是一個小山廟,但是走近一看,還是很大的,我看到前院和後院都有很多人,前院的都穿著白色練功服,而後院的人卻穿著古式長袍,不過顏色很奇怪,是青黑色的。
如果我猜得不錯,前院的人是外門弟子,而後院的人是內(nèi)門弟子,我在後院裡還見到了“烏龜”和“鴕鳥”,修煉都是在子時,就算是旁門左道也一樣,烏龜和鴕鳥正在給內(nèi)門弟子講解著什麼,咕哩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古文,我一句都沒聽清。
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放著案幾,案幾上面放著文房四寶,我看他們在宣紙上畫畫寫寫的,我飛到後面的一個內(nèi)門弟子身後,我看到他在宣紙上畫了一個蠍子,只聽他一邊畫,嘴裡一邊唸叨著什麼,突然宣紙裡的蠍子就變活了,那隻墨黑的蠍子從案幾上跳下去,然後十分迅捷的向前院爬去,我心裡好奇,就跟著那隻蠍子飛了過去。
那蠍子爬到一個前院外門弟子的脊背上,趁其不備,將毒鉤狠狠的刺入了那名外門弟子的脖子上,那弟子啊的一聲慘呼,倒地不起,而脖子上卻腫了一個大包,其他外門弟子都嚇了一跳,他們看到那名弟子背上爬著蠍子,都驚恐的四散開來。
而那隻蠍子卻耀武揚(yáng)威的搖晃著毒鉤。
看到毒蠍傷人,我不由搖了搖,難怪鬼畫門不被道宮所容,這走筆神術(shù)實在是太陰邪了。
邦楚他們還等著我呢,我沒敢多留,就準(zhǔn)備飛回去,就在這時,我看到後堂裡走出來四人,這四個人有點(diǎn)奇怪,他們穿著內(nèi)門弟子的青黑色長袍,但是頭上卻帶著黑紗斗笠,將臉龐遮住。
那四人誰也不理,穿過後院,從後門出去,向濃霧瀰漫,漆黑無光的山間深處走去。
我皺了皺眉,心裡暗道,嶽老二說鬼母每過十五天就會召見四個內(nèi)門弟子,剛纔那四人應(yīng)該就是受到召見的弟子吧,他們向後山走去,難道鬼母藏在後山裡?
我飛回去,將情況告訴了邦楚,邦楚嘿嘿一笑,“這好辦了,咱們冒充那四個人去見鬼母。”
姜軍也道,“這是天賜良機(jī)啊,所謂擒賊先擒王,咱們將那鬼母收拾了,其他人都不在話下。”
我也是這意思,小小也覺得沒有問題。於是我挾著小小先飛過去,小小很輕易的就將那四人凍成了冰雕。
然後我將邦楚和姜軍也挾了過去。
小小說這四人只是普通人,只是資質(zhì)不錯,被強(qiáng)行開了靈光,這樣他們就能修煉出修爲(wèi),但是因爲(wèi)根基不穩(wěn),所以容易走火入魔。
在我們的軟硬兼施下,這四人直接就跪了,哭著說他們是被抓來的,他們也不想來著鬼地方,說他們今晚要見鬼母,肯定要被鬼母吃了。
鬼母真的吃人?我問。
那四人道,“我們都是陰藥,都是給鬼母準(zhǔn)備的?!?
邦楚踹了他們一腳,喝斥道,“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知道啥都說出來?!?
那四人道:“我們聽說,鬼母原來是人,不過現(xiàn)在不是人,我們都是被他們抓進(jìn)來的,被他們逼著修煉妖術(shù),他們還讓我們每天喝毒水,那毒水喝了之後,渾身百骸無處不疼,就好像螞蟻在啃骨頭一樣,我們之中後好多人都活活被疼死了。”
我聽得皺起了眉頭。
他們繼續(xù)說,“有一次我聽他們說什麼陰藥,我才知道我們都是給鬼母當(dāng)食物的。求求我們吧,我們真的不想死啊……”
邦楚喝道:“哭什麼哭什麼,都把衣服脫了滾蛋?!?
那四人哪裡還敢多言,三下五除二將衣服託的精光。
我忍不住罵道,“只是讓你們將外袍脫了,你們脫的內(nèi)褲是瘋了啊?!?
那四人穿著內(nèi)褲逃也似的跑了。
而姜軍卻搖了搖頭,對我道,“將他們擊暈,不能讓他們離開,要是他們被廟裡的傢伙發(fā)現(xiàn)了,咱們不就暴露了?!?
姜軍的話讓我臉色一變,對啊,這深山野林的他們能躲在哪裡,最後肯定要被發(fā)現(xiàn),說不得,我們趕緊追了上去,將他們弄暈,讓小小將他們冰封,然後我將他們一個一個運(yùn)到了三百里外的深山裡。
搞定了他們之後,我們這才從容不迫的換上他們的長袍,帶上黑紗斗笠,小心翼翼的向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