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提出來後,黑心笑了。
他笑得很開心。
“你覺得可能麼?孩子!”黑心衝著我調戲般地說道。
孩子?
我很小麼?
我在他眼裡就是個孩子?
這個稱呼雖然不好聽,可是細細論起來,在他面前我還真是一個孩子。黑心活了不知道幾萬年了,我才活了幾十年。孩子就孩子吧。
“那就沒什麼可商量的了。”我搖了搖頭。
如果能讓徐鶯它們幾個活下來,我出賣一下節操投降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隻爲了我個人的生死而出賣節操,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某個大人物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不是什麼大人物,我不指望自己死得能重於泰山,但也不能輕於鴻毛啊?那樣太不值得了。
爲情死,爲義死都可以,不能爲了活命而出賣情義。這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應該做得事情。
黑心的臉比剛纔更黑了。這次連眼睛也黑了起來。
一陣陰冷迎面撲來。
黑心好像要出手對付我們了。
關鍵時刻,阿貍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後。
“大家小心。”徐鶯衝著我們提醒道。
我心裡緊張極了,這黑心的實力一定很強,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抗住她的第一波攻擊。
大樹也擋在我的前面,它的身形變得比之前大了一倍,龐大的樹幹把我們所有人都擋在了後面。
黑心進攻了,天也比剛纔黑了。
這絕對是我見過最恐怖的實力,比女鬼恐怖,比那千年殭屍王恐怖,比所有我見過的妖怪的實力都要恐怖。
“讓黑暗吞噬一切光明!”
這是黑心喊出來得,聽著很霸氣。一般來說,打架前總喜歡喊點兒什麼的人通常都會很厲害。
我知道,大樹一定不能擋住黑心的攻擊,因爲我看到了那棵大樹在瑟瑟發抖,整個樹冠不時有綠葉緩緩地飄落下來。
黑心太黑了,太厲害了。
他的第一次攻擊就讓我感到了絕望,也讓老王、阿貍、徐鶯、她們幾個感到了絕望。
當我們絕望的時候,黑心卻突然收手了。
陰冷之氣消失了,天又恢復了剛纔的光亮。
黑心不打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瞇上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衝著阿貍問道,“他在幹什麼?該不會是來得時候吃多安眠藥了吧?”
“我們的人來了。”阿貍衝著我說道。
“誰來了?”我問道。
“你老婆。”阿貍衝著我說道。
“我老婆?你說得是徐燕?她來有什麼用啊?黑心難道打不過她?不可能吧?徐燕哪有這麼厲害。”我衝著阿貍問道。
“徐燕帶著老大來了。”阿貍白了我一眼,衝著我說道。
我不知道徐燕的老大是誰,但是既然是老大,應該是有點兒本事的。
“衛光明,你來得好快。”黑心睜開了眼睛,眼睛向著我們的身後眺望而去。
我也回過了頭,向著身後望去。
在我的身後,一輛挖掘機正向著我們這邊開來。
挖掘機特別大,應該是大型挖掘機。
黑心是開著拖拉機來的,這阿貍的老大卻是開著挖掘機來的。在檔次上的確要比黑心高上一個檔次,只不過,堂堂一個妖怪聯盟的老大,不坐著什麼神獸之類的坐騎前來就算了,開個毛線拖拉機啊?
難道你還真以爲你是藍翔畢業的妖怪麼?
不管我怎麼想,那輛挖掘機還是開到了我們的面前。
“老大,你終於來了。”徐鶯和阿貍一臉興奮地跑到了挖掘機前面,喊了一聲。
從挖掘機裡跳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自然是徐燕,男的便是徐燕它們幾個的老大衛光明。
衛光明長得一點兒也不光明。他國字臉,臉方方圓圓的倒還算好看,可是臉上的皺紋太多了,如同核桃一般,一點兒仙人的風範也沒有。
“天下有我,天下光明。”
衛光明沒有理徐鶯和阿貍,徑直地走到了大樹的前面,衝著黑心喊了一句。
這句話很有譜,很霸氣,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還是有道理的。
“黑心,好久不見。”衛光明也學著我的話說道。
“我們以前見過麼?”黑心笑著問道。
“見過!某年某月某日我和你老婆在你的山洞裡玩耍得時候正好碰到你回來,當時我們不是有過一面之緣麼?”衛光明說得很認真,我真看不出來他是在撒謊。
“他說得是真得麼?”我衝著阿貍問道。
“真的。”阿貍點了點頭。
“他和人家老婆玩什麼了?”我問道。
“你說還能玩什麼?”阿貍白了我一眼。
“他不是衛光明麼?也幹這種事情?這也叫光明?”我撇了撇嘴,嘀咕道。
“那是在他要捍衛光明之前做得事情。”阿貍衝著我說道,“這故事可長了,回去我對你講。”
“看來你果真是衛光明。”黑心呵呵一笑,“我們走。”
我不懂黑心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果真是衛光明?難道連衛光明也有假的麼?
不管黑心是什麼意思,但他真得是走了。他這次沒有開拖拉機走,而是帶著瘋女鬼、千年屍王幾個人消失在了黎明的夜色之中。
黑心就這樣走了,鼓盪鼓盪的來,輕輕地走了,連那拖拉機也沒有帶走。
這一切如同夢幻一般,戰鬥在夢幻中開始,又在我的夢幻中結束了。
搞什麼玩意啊!
這到底是在搞啥?
啥都沒搞起來就完了?
這樣的結果固然是極好極好的,可是這是爲什麼啊?一百個疑問充斥在我的心中,等著阿貍來爲我解開。
阿貍拽了我一下:“快去找你的那個乾女兒,我們回去,回去再給你解釋。”
阿貍的話提醒了我,寶寶如今還在樹林裡。
我看了一眼徐燕,沒有多說,一下子竄進了樹林。
那棵大樹也跟著我走了進去。
很快,我在樹林裡找到了正在哭泣的寶寶。
她這個時候哭得眼都紅了。
我拍了拍寶寶的背,她回過頭來,看到了我。
然後哭得更兇了。
“乾爹,我可找到你了,你沒死啊?”寶寶衝著我哭著說道。
“死?我死什麼?”我苦笑了一聲,“別哭了,放心吧,沒事兒了,走,咱們回家。”
“那棵大樹呢?”寶寶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衝著我問道。
“那不在你身後麼?”我指了指跟我一起來的大樹。
“哈嘍!”大樹搖了搖樹枝,“年輕人,不要隨便掉眼淚。你知道一滴水有多麼珍貴麼?如果每人一年浪費掉一滴眼淚的話,世界上每年得多浪費多少水資源?你知道有多少麼?有多少來?哦,有多少來?讓我數數啊。”
大樹說著,擺著自己的樹枝開始數了起來。
“乾爹,你好厲害!”寶寶衝著我喊道,“你把這棵大樹給打傻了麼?”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它本來就傻。”我衝著寶寶說道,“咱們走吧。”
我的體力已經恢復了一些,緩緩走著,將寶寶帶出了林子。
徐鶯是見過寶寶的,她自然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
可是阿貍和徐燕沒有見過寶寶。
尤其是阿貍,她臉上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般驚詫。
“這是你女兒?”阿貍指著寶寶大聲地吼道。
“幹得。”我撓了撓頭,衝著阿貍說道。
“我不管是幹得還是溼的。”阿貍衝著我說道,“你若是敢做對不起小燕的事情,我一定饒不了你。”
阿貍氣得臉都白了,我也不知道她在氣什麼,不就是一個乾女兒麼?至於麼?
徐燕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表現,她看了眼寶寶,然後轉過了頭。
“這裡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們快點兒回去吧。”徐鶯衝著我們提醒道。
我們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全都被大樹攬了起來,然後大樹在樹林裡穿梭著,向著紅山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