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病了?那你爲(wèi)什麼把電話掛的那麼著急?”丁慶生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馬小超沮喪著臉說道:“剛纔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是鄰居家的一個叔叔,他去叫我爺爺了,他讓我隔五分鐘之後再打?!?
丁慶生輕哦一聲說道:“沒事的,相信奶奶並沒有什麼大礙?!?
馬小超卻始終無法平靜心態(tài),他不時的查看手機的時間,這五分鐘對他來說,好像過了五個世紀那麼長。
當(dāng)馬小超再次撥通那個電話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了爺爺蒼老的聲音。
“小超啊,是你嗎?”
“是我,爺爺,你們還好嗎?”馬小超的眼淚溢出眼眶。
“我們都挺好的,你呢,現(xiàn)在在哪裡呢,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都快把爺爺奶奶著急死了。”
“爺爺,我挺好的,你們不用牽掛我,倒是奶奶,她怎麼病了?”
“唉,上了年紀的人哪還能沒有點病啥的呢,沒事的,你不用掛著家裡,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爺爺,奶奶究竟是得的什麼???爲(wèi)啥不送到醫(yī)院裡看看呢?”
“一點小病,不礙事的?!睜敔?shù)脑捯粑绰?,那邊又傳來了鄰居叔叔的聲音?
“你怎麼能說嬸沒事呢,這件事你還是跟孩子說了吧,免得孩子以後埋怨你?!?
馬小超聽著這句話有些不對勁,他忙問道:“爺爺,你說句實話,奶奶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嘆息聲,而後沉重中略帶些無奈的聲音傳來。
“你奶奶確實得了重病,醫(yī)生說這種病得長期依靠藥物維持,你也知道,我和你奶奶這把年紀了,也沒有多少的錢,哪能買得起藥,所以我只能讓你奶奶暫時在家休養(yǎng),小超啊,有時間的話你就回來一趟吧,你奶奶特別想你,她說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裡還能再見你一面?!?
掛斷電話,馬小超抱頭痛哭,丁慶生雖不知道電話那頭說的什麼,但從馬小超痛苦的表情中他卻也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丁慶生起身來到馬小超的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爺爺怎麼說的?”
馬小超收拾下悲傷,擡起頭看向丁慶生,說道:“生哥,我奶奶得了重病,我想我得回去一趟?!?
丁慶生忙說道:“奶奶得了什麼重???她現(xiàn)在在哪,是在醫(yī)院裡嗎?”
“沒有,爺爺奶奶沒有錢,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醫(yī)院裡看病,我得回去找那個壞女人,希望她能出錢幫奶奶看病?!瘪R小超說著話就要起身往外走是。
丁慶生一把拉住馬小超說道:“壞女人就是壞女人,你認爲(wèi)她會出錢嗎?”
馬小超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瘋狂的要擺脫掉丁慶生的糾纏,他痛哭道:“大不了我給她下跪求她出錢,我就當(dāng)是借了她的錢,以後我慢慢再還她?!?
“那她要是不借給你呢?難不成你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奶奶痛苦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不想奶奶死,她說了想要見我?!瘪R小超瘋狂的掙脫著,丁慶生有些招架不住,眼看著馬小超就要掙脫掉,來不及多想的丁慶生擡手甩了馬小超一個巴掌,這個巴掌下去後,馬小超纔算冷靜下來。
“馬小超,你就這麼回去有什麼用,爲(wèi)什麼不想想辦法帶些錢回去呢?求人不如求己,你想想你是怎麼出來的,你要是這樣回去,別說壞女人瞧不起你,到時候恐怕就連你自己都會瞧不起你自己的?!倍c生衝馬小超咆哮道。
馬小超幾乎崩潰的說道:“可我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我沒有什麼技能,不會唱歌,不會彈吉它,我去哪裡弄那麼多錢給奶奶治病呢?”
丁慶生說道:“不想辦法怎麼會知道沒有辦法呢?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一定會有方法弄到錢的?!?
在丁慶生的安撫下,馬小超的情緒纔算穩(wěn)定,兩個人剛剛坐下,張?zhí)鞈c睡眼惺忪的從臥室裡走出來,他撓著頭說道:“大早晨的你倆爭吵什麼呢,真煩!”
當(dāng)丁慶生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給張?zhí)鞈c後,張?zhí)鞈c一下子從朦朧中驚醒,他想了想說道:“你們兩個有什麼好辦法嗎?”
丁慶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半年下來,我只存了幾千塊錢,這點錢對於奶奶的病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哪能有什麼用?”
丁慶生說完不由的將視線搭在張?zhí)鞈c的身上,他有些不懷好意的笑笑說道:“慶哥,你在這裡都呆了好幾年了,這幾年下來你總該有些存款吧,要不你看在咱們兄弟的情分上,把你的存款先貢獻出來,大不了我和馬小超努力工作,之後再還你唄。”
張?zhí)鞈c不由的抖然一驚,他忙擺擺手說道:“我可沒有什麼存款,你們也知道我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在這個高消費的城市裡,我的那點工資哪能存的住,能夠交上房租我就已經(jīng)盡最大的能力了。”
丁慶生並不相信張?zhí)鞈c說的話,他來到張?zhí)鞈c的面前,順勢摟住張?zhí)鞈c的肩膀,兩個人背過身去,丁慶生小聲地說道:“慶哥,你就別騙我了,就因爲(wèi)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所以你的錢一定都存起來了,你放心,這錢就當(dāng)是我借你的,馬小超不還的話,我來還,你知道的,歌唱達人的冠軍可是有十萬獎金的,大不了我努努力,寫一首歌,然後再用心譜曲,說不定就能拿個冠軍回來呢,到時候我連本帶息的還給你都用不完呢?!?
張?zhí)鞈c皺下眉頭,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你拿不了冠軍怎麼辦?我的錢可不就是打水漂了?你可知道我存那麼點錢有多不容易嗎?那些錢可是我的老婆本,我就指望它們來娶媳婦了?!?
丁慶生笑笑說道:“要是我拿不到冠軍的話,大不了我就在這酒吧裡打一輩子工來償還債務(wù)嘍,再說了,慶哥,你就這麼對我沒有信心吶?!?
張?zhí)鞈c撇撇嘴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就你們兩個那點工資要還到猴年馬月才能還清哪?!?
丁慶生有些不悅的說道:“慶哥,那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張?zhí)鞈c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
丁慶生皺著眉頭,說道:“你還有什麼辦法?”
張?zhí)鞈c神秘的一笑說道:“我們可以去找於老闆預(yù)支工資?!?
“預(yù)支工資?就算是預(yù)支工資又能預(yù)支多少呢?”丁慶生有些不滿意的說道。
張?zhí)鞈c反手拍了拍丁慶生的肩膀說道:“現(xiàn)在的你可是個紅人,有你在酒吧裡唱歌,肯定會招來不少的顧客,你就是那移動的廣告的牌啊,這樣一來酒吧裡的生意不就好多了,相信於老闆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提前拿一筆費用出來的。”
“會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能不能拿到冠軍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於老闆會提前行使這個權(quán)力?”
張?zhí)鞈c呵呵一笑說道:“請把那個嗎字去掉,一定會的,放心吧,只要你拿辭職來威脅他,一定管用,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等你走出這個家門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家酒吧都等著你這塊肥肉呢,你就是那個行走的聚寶盆,無論在哪個酒吧裡,這個酒吧一定會紅紅火火?!?
丁慶生撓了撓頭說道:“可是,我這麼做會不會太不合適,當(dāng)初於老闆要是不收留我,說不定現(xiàn)在我還四處漂泊呢?!?
“哎呀,現(xiàn)在你考慮的不該是這件事,再說了,我又不是讓你真的離開,只是當(dāng)作換錢的理由,你看看馬小超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忍心棄他於不顧啊?!?
丁慶生轉(zhuǎn)頭看看沮喪的馬小超,又看了看張?zhí)鞈c,他不由的嘆口氣說道:“慶哥,怎麼跟你一提起錢你就成長的這麼快呢,你還知道這是爲(wèi)馬小超好啊,你都選擇袖手旁觀了,卻讓我去上刀山下火海,你可真行?!?
張?zhí)鞈c尷尬的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tter酒吧裡可謂是熱鬧極了,衆(zhòng)人都在就昨天的比賽事宜進行熱烈的討論。
“哎哎哎,你們說張新生的那張邀請涵是不是吳偉偷去的?那麼珍貴的東西張新生怎麼可能會送給他?”
“我看八成是吳偉偷去的,就他那破囉嗓子,哪是唱歌的料啊,要不是看在商老闆的面子上,咱們於老闆哪裡會讓他做駐唱?!?
“是啊,是啊,你們看看,自從張新生做了領(lǐng)唱之後,哪還有幾個人點過吳偉的歌,再說了,吳偉一向和張新生不合,張新生就算再怎麼不和吳偉一般見識也不可能把邀請涵送給他吧?”
“可是,吳偉又是怎麼偷來的呢?他總不至於跑到張新生的住處爬窗戶進去偷吧。”
“這可說不準,吳偉這個傢伙可是有的是手段,只要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你們都聚在這裡幹什麼呢,還不去幹活,背後議論別人很爽是不是,信不信我讓人把你的舌頭拔了!”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吳偉陰冷著臉站在吧檯前衝衆(zhòng)人怒吼道。
他的聲音一起,立馬把衆(zhòng)人嚇得各自散去。
“我說吳偉,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又沒有添加任何的虛構(gòu),說實話難道還能讓你惱羞成怒?”隨後趕來的張?zhí)鞈c不禁帶有些挖苦性的笑道。
吳偉迴轉(zhuǎn)身子斜睨張?zhí)鞈c一眼,並沒有言語,自知理虧的他倚在吧檯前不茍言笑的巡視著酒吧裡的角角落落,以便躲避三個人的眼光。
張?zhí)鞈c也無心與吳偉進行口水仗,他徑直走到一樓樓梯前,笑著對站在樓梯口的梅姐說道:“大美女,於老闆今天來了嗎?”
梅姐不茍言笑的說道:“你找於老闆幹什麼?昨天看完新生的比賽後他就出差了,恐怕沒個幾天的時間也不會回來?!?
“出差?”張?zhí)鞈c喃喃自語道,他皺起眉頭說道:“他怎麼能出差呢?他要是出差了馬小超的奶奶可怎麼辦?”
張?zhí)鞈c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梅姐還是可以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梅姐只覺的好笑,便說道:“張?zhí)鞈c,於老闆出不出差的和馬小超的奶奶有什麼關(guān)係?”
“你不知道,他奶奶得了重病,急需一筆費用,我這是代表生仔來向於老闆預(yù)支些錢的,看看能不能解了馬小超的燃眉之急。”張?zhí)鞈c頓了頓,有些失望的繼續(xù)地說道,“這個於老闆也真是的,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差,這可怎麼辦呢?”
梅姐皺了一下眉頭,她朝酒吧門口看去,丁慶生正安慰著馬小超,兩個的目光還時不時的朝這邊看看,梅姐略有所思地說道:“要不,先讓馬小超等等,說不定明天於老闆就回來了呢?”
張?zhí)鞈c自顧嘆口氣說道:“只能這樣了。”
當(dāng)張?zhí)鞈c將這個消息告訴兩個人的時候,馬小超已經(jīng)淚崩,丁慶生也找不出安慰的話語,他本想再向張?zhí)鞈c求救,但一想到張?zhí)鞈c那份毋庸置疑的態(tài)度,他決定還是放棄。
今晚,馬小超沒有工作,他獨自一人回了家,他說他想一個人靜靜,然而當(dāng)馬小超沉寂在一個人的世界中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馬小超如同行屍走肉般,木訥的打開房門,誰知門外的人竟然讓馬小超吃驚不已,因爲(wèi)門外的人正是吳偉。
馬小超本不想搭理他,直接要將房門關(guān)上,不料吳偉居然把一隻腳伸進門裡,笑說道:“兄弟,別這樣,我來找你是想幫你忙的,你可別關(guān)門。”
馬小超沒好氣地說道:“我沒有什麼忙需要你幫的,希望你以後別再來找我?!?
吳偉不依不撓的說道:“別別別,我真得是誠心誠意來幫你的,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難道你想看著你奶奶就這樣被病魔折磨嗎?”
一聽這話,馬小超沒了脾氣,他不再抗拒,只沒好氣地說道:“說吧,你是不是又想讓我?guī)湍愕拿??!?
吳偉眉頭一喜,壞笑道:“其實很簡單,我只想要丁慶生寫的歌詞和譜的曲,只要這兩樣?xùn)|西你能拿到手,我這銀行卡里的五萬塊錢都給你。”
看著吳偉嬉皮笑臉的樣子,馬小超不由的一臉厭惡,說道:“再見!”
說著話,馬小超狠狠地踩了一下吳偉的腳,吳偉吃痛不已,將腳收回去,而馬小超順勢把房門一關(guān),便將吳偉關(guān)在門外。
然而,吳偉並沒有離開,他隔著門板喊道:“馬小超,我是帶著誠意來找你的,你也知道,你奶奶的病可是拖不得,於老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可以先付給你一萬塊錢的定金,事成之後,剩下的四萬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馬小超背倚在門板上,吳偉的聲音刺激著他的大腦,現(xiàn)在的他急需這一筆錢,可是他不能再做對不起丁慶生的事,如果按著吳偉說的來做的話,他跟個畜牲又有什麼區(qū)別。
吳偉的聲音又來了。
“馬小超,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jīng)找過丁慶生了,我也跟他說了這個提議,只要他爲(wèi)我寫一首歌,我就把這些錢給他,到時你就可以拿著這筆錢去救你的奶奶,可是,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他說,寧願看著你奶奶被病痛折磨死,也不會用他寫的歌來換這筆錢,你認爲(wèi)這樣的人值得你幫他嗎?”
吳偉喊完話並沒有等到馬小超的迴應(yīng),看著安靜的門板,吳偉有些垂頭喪氣,正當(dāng)他準備迴轉(zhuǎn)身子離開時,房門居然開了。
馬小超冷峻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吳偉,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吳偉忙說道:“當(dāng)然,你可以把銀行卡號給我,我立馬給你轉(zhuǎn)一萬塊錢以表我的誠意?!?
馬小超冷笑說道:“不,我是說生哥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吳偉一愣,他不由的擡手撓了撓頭,說道:“這還能有假嗎?你知道的,我就是需要他寫一首歌,這事我不找他商量還能找誰,剛剛我說的話還是比較委婉的,他說的更難聽?!?
馬小超面無表情的說道:“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