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楨聽了弘光帝這話,懸著的心才放下,也不能怪他剛纔那麼想,他和李成棟甥舅以及王之綱賀大成都是多年的交情,現(xiàn)在分屬不同的陣營,被人下絆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胡茂楨琢磨了琢磨弘光帝話裡的意思,“皇上,微臣能行嗎?微臣不怕死,就怕事情到了我手裡辦不好,我怕自己藏不住事!”胡茂楨沒說瞎話,他是武將,讓他去挑撥離間幹那鉤心鬥角的事情,還真難爲(wèi)他了。
我拍了拍胡茂楨的肩膀,“愛卿,只要你有這個膽子就行了,你的性格李成棟等人都知道,他們肯定想不到你會是奸細(xì),至於愛卿的擔(dān)心大可不必,即使愛卿不會做,朕會遙控告訴你怎麼做。”我想到北京還有天地會的分舵,具體的事情可以通過陰士勳傳達給胡茂楨,或者讓陰士勳跟胡茂楨單線聯(lián)繫,玩陰謀詭計,陰士勳倒是佼佼者,讓他指揮胡茂楨綽綽有餘。
胡茂楨至此才知道皇上剛纔問他家?guī)卓谌耸呛卧颍噬鲜桥滤児?jié)想控制住他的家眷,“皇上放心,微臣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鑑,爲(wèi)皇上粉身碎骨毫無怨言。”胡茂楨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愛卿言重了,你可不能死,愛卿如果有了閃失,那可關(guān)乎江山社稷啊!朕已經(jīng)替你安排好了,你馬上去河南桂王處擔(dān)任河道都督,管理黃河的堤防工程,把專款拿出十萬銀元裝進自己的口袋,必須要讓桂王察覺到,這樣桂王責(zé)罰你,你纔有藉口逃到黃河對岸,你的家眷一併帶去,到時候桂王肯定會以此來威脅你,以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計策。
胡茂楨一聽脖子後面冒涼風(fēng),難道真要把家眷都搭進去呀!我看著胡茂楨變了顏色的臉一笑,“愛卿不必?fù)?dān)心,朕會另外給田雄一道秘旨,讓他用死牢裡的犯人冒充愛卿的家眷,愛卿的家眷保證萬無一失,朕這主要是不讓韃子看出破綻,一旦出了差錯,愛卿性命不保啊!”
胡茂楨頗爲(wèi)感動,“皇上計劃如此周密,微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做好該做的事情。”胡茂楨心下雖然覺得弘光帝說的對,但他還的回家跟老孃說一聲,雖然此等秘密不能告知老孃,但等自己到了韃子那邊,讓老孃報聲平安總是可以,萬一有了差錯,家眷真都被砍了腦袋,那就疼死他了。
“愛卿此去河南怎麼也得幹一個月之後才能找機會投奔李成棟,而後朕會組織一個使團前去北京,朕已經(jīng)想好讓左懋第再次去北京,到時候會讓左懋第向韃子提出索要你回京問罪,這樣一來多爾袞必然不會懷疑你,等你在北京安頓下來,朕自會找人和你聯(lián)繫,愛卿先回去收拾一下,然後即刻起身趕赴河南。”我讓胡茂楨走後馬上找來王鐸和於顯之。
於顯之一聽要和韃子議和,還要白給韃子那麼多大米絲綢,可心疼壞了,“皇上,恕臣斗膽,皇上在這個時候和韃子議和,豈不招來天下人的唾罵,再說朝廷府庫剛剛有些起色,現(xiàn)在就白給韃子那麼多東西,那可都是錢啊!”這個“財政部長”這會可真捨不得亂花一分錢。
我看看王鐸和於顯之,“兩位愛卿,朕這也是沒有辦法,於愛卿,用這點金銀錢糧去換取朝廷發(fā)展的時間,這是很劃算的事情,於愛卿先去擬個清單出來,晚上於愛卿去王愛卿處,你們談?wù)勑摹!蔽抑劳蹊I肯定會答應(yīng)我的提議,就讓王鐸去說服於顯之吧!
王鐸對議和之事很是肯定,但卻不同意派左懋第出使,“皇上所想實乃萬全之策,微臣前時也想跟皇上提再次跟韃子議和的事,可就怕皇上不同意,但是左懋第千萬不能出使北京,左懋第爲(wèi)人比較直,不懂變通,讓他去只會把事情辦糟,微臣以爲(wèi)還是另派他人比較好。”
“愛卿此言差矣!就因爲(wèi)左懋第不畏韃子強權(quán),所以朕才讓他出使,這次去北京是去送北方需要的糧食和絲綢等物,韃子斷然不會翻臉,眼下韃子也困難的很,不派一個強硬一點的人去,反而達不到想要的效果,恐怕更會讓韃子看出我們心虛來。”我反對了王鐸的提議。
用了幾天時間把胡茂楨做間諜和左懋第出使北京的事情忙活完畢後,我才騰出時間去見李過等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到每天都去軍學(xué)院教學(xué),在那發(fā)展了幾個高狄,金聲桓等得力的“下線”後,基本就不用再管了,反正就是洗腦,外加教習(xí)軍事知識,除了後者,前者跟傳銷以及保險公司的伎倆差不多,只要把精神傳達到位那就萬事大吉了。
李過等人這些天的日子並不好過,天天都跟金聲桓等人套近乎打聽牛萬才的事情,生怕牛萬才咬住他們不放,今天聽說弘光帝要召見他們,李過等人心裡揣揣不安,不知道弘光帝要怎麼對待他們。
我看著李過高一功等人都到了,微微一笑,“諸位愛卿,牛萬才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那一篇咱們君臣就揭過去了,那天事發(fā)突然,朕對諸位愛卿都不甚瞭解,李過,你給朕介紹一下。”
李過一聽弘光帝這話,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躬身施禮後爲(wèi)弘光帝介紹身後的衆(zhòng)多將官,這些人都是大順軍中幾經(jīng)征戰(zhàn)生存下來的將領(lǐng),分別是高一功、李友、賀籃、馬重禧、張鼐、張能、楊彥昌、田見秀、黨守素、藺養(yǎng)成。還有郝?lián)u旗、袁宗第、王進纔等將官都留在了貴州沒有來南京。
我看著這些名副其實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官心中高興,俗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兵熊熊一個,將熊可是熊一窩,沒有一個好的帶頭人怎麼能打勝仗呢!
“好!諸位愛卿的名字朕都聽說過,朕還是那句話,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李過,高一功,朕還知道你們心中的憂慮,是爲(wèi)李自成和其妻子高氏的事情吧?朕已經(jīng)有了計較,李自成一手推dao了大明皇朝,逼得先帝自盡煤山,實在是罪不可恕,但老百姓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要是李自成有吃有喝,他怎麼還會造反呢!說來朝廷也有不對之處,這樣吧!朕拍板,將李自成封爲(wèi)違王,其妻高氏爲(wèi)一品夫人,如此可好?”我知道李過是李自成的侄子,高一功是高氏的弟弟,這兩個人肯定會非常關(guān)心李自成的定位問題,而封李自成爲(wèi)違王,一方面是給予高度評價和禮遇,另一方面也是責(zé)斥他造反之舉,還可以給朝廷樹立一面鏡子時刻警惕,算是折中之策吧!
李過等人一聽,這已經(jīng)超出他們的預(yù)想,焉能不高興,衆(zhòng)人紛紛跪倒謝恩。我既然已經(jīng)給了李自成一個新的定位,李過等人自然也得加封,“李過聽封,朕封你爲(wèi)興國侯,高一功,朕封你爲(wèi)龍虎大將軍,餘者皆掛職總兵官……!”
李過默唸了兩遍,沒聽錯,這讓他欣喜若狂,沒想到他能被加封爲(wèi)侯爺,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欽封的,可不是造反,自己給自己封的,意義可謂天地之差,能不高興嘛!餘者也跟李過一樣,臉上都是笑模樣。
我正想跟李過等人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郭懷一灰頭土臉從外面進來了。“皇上,您快出去看看吧!高狄將軍和高元照侯爺打起來了,這會拉都拉不開,別人也不敢拉架。”
我一聽,臉色微沉,早就聽說兩個人不和睦,沒想到會到大打出手這個程度,兩個人的身份在那擺著,成何體統(tǒng)。等我出來到校軍場一看,可好嗎!高狄和高元照廝打在一起,金聲桓等人正拉著呢!
“住手!”我來到近前大喝一聲,高狄和高元照一聽皇上的聲音,都不敢再動手,但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似乎在比誰的眼睛瞪的大,“說,怎麼回事?”
弘光帝一問,高狄和高元照都不說話,倒是一邊的金聲桓走到弘光帝面前低聲數(shù)語,原來高狄和高元照領(lǐng)著兩隊人馬操練,對打的時候可能是高狄被高元照打了一下,兩個人言語之間難免衝撞對方,結(jié)果自然是大打出手。
爲(wèi)將者不能以身作則那還了得,我冷眼看著二人,“你們倆繞校場跑五十圈,金聲桓,你給朕數(shù)著,少跑一圈,你們?nèi)齻€都得領(lǐng)一百軍棍,開始吧!”
高狄和高元照衝弘光帝一叩首,二人就跑開了。其實事情的根底根本不是金聲桓說的那麼回事,而是高狄和高元照有底火,被今天的這點矛盾點著了而已,而底火自然就是刑氏跟高狄的誤會。
兩個人邊跑嘴還不閒著,你罵我一句我唾你一口,結(jié)果就是跑了沒幾圈又打起來了。高狄這次可火了,“高元照,你的嘴巴放乾淨(jìng)點,罵我,豈不也是侮辱你孃親……!”
高元照就認(rèn)爲(wèi)高狄跟刑氏不清不楚,因此也不示弱,“怎麼?怕我說了,那你別做呀!你說,在靈谷寺你跟我娘怎麼了?有種你擡花轎去我府上把我老孃接走啊!”
高狄氣的太陽穴都鼓起來了,高元照所說的靈谷寺事件是高狄回來後跟傅昭如前去靈谷寺進香還願,結(jié)果遇到了進香崴腳的刑氏,高狄自然得幫著高府的家丁照顧一下,這就傳到了高元照的耳朵裡,當(dāng)然話一傳就變了樣子,謠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