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因爲(wèi)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從枕頭後探出半個腦袋，可憐兮兮地對我說：“唐遷哥哥，這……這是小欣心裡的一點(diǎn)小秘密，可不可以……不告訴你？”
我雖然很奇怪，但想到一個女孩子，總有這樣那樣的隱私不方便告訴別人的。況且這也不是很要緊的事，我沒必要強(qiáng)人所難。所以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這些不相干的事我們不說了，來聊聊正經(jīng)事罷。”
小魔女放下了枕頭，眨著大眼睛，不解地道：“什麼……正經(jīng)事？”
我頓了一下，用柔和的語氣道：“今天……你去看望過你爸了？”
“是啊？”
“你爸他……現(xiàn)在怎麼樣？”
“好多了，不過醫(yī)生說千萬不能再讓他受刺激了，不然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爸讓我回學(xué)校去，我都不敢頂嘴，只好乖乖回去。”
“是啊，人上了年紀(jì)，身體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我們爲(wèi)人子女的，身受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這個時候，當(dāng)然應(yīng)該盡力的聽他們的話，照顧他們。爲(wèi)了他們的健康，我們不惜要付出一切，千萬……不能再讓他們有什麼事了。”
小魔女又眨了下眼睛，好笑地道：“唐遷哥哥，你想說什麼呢？別兜圈子了好不好？”
我知道小魔女看似天真，其實(shí)是個極聰明的鬼靈精，和她兜圈子，確實(shí)沒什麼必要。便認(rèn)真地道：“小欣，我和你姐的事，你爸是竭力反對的。我們爲(wèi)了不讓你爸生氣，這半年來都不敢公開的在一起。你姐這麼尊貴的身份，都只能與我偷偷摸摸的來往。你也知道，你姐和你菁菁姐之間有約定，一年後我要娶你姐爲(wèi)妻。可是你爸這道難關(guān)，一直讓我們很忌憚。我和你姐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爲(wèi)了能在一起，我們都做好了最艱苦的準(zhǔn)備。可是……你爸的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讓我們束手無策。我和你姐再相愛，再無所畏懼，但也不得不爲(wèi)了你爸而三思而行。現(xiàn)在你爸躺在醫(yī)院裡，生命隨時都有危險。這更加使我們擔(dān)心萬分，也許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我和你姐都不敢輕舉妄動了。小欣，在這種時候，老人的健康是第一位的，我們不能爲(wèi)了自己的私慾，而做出傷害他們的事來啊！”
許欣歪著了頭，似笑非笑地道：“你和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在我爸有生之年，你和我姐都不會在一起嘍？”
我搖頭道：“不是，我和你姐在一起的決心不變。但是我們不會魯莽，半年後我與你菁菁姐離婚了，再想辦法求得你爸的諒解和同意。但是我們現(xiàn)在是絕不敢告訴你爸我和你姐有情人關(guān)係的，不是怕你爸反對，而是怕刺激了你爸，讓他病上加病，你明白嗎？”
許欣眼珠子轉(zhuǎn)了兩圈，冷笑道：“明白了，你不就是在警告我，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幫你們保守秘密，不能告訴我家裡人是嗎？”
我嘆了一口氣，伸手去撫摸她的小臉，輕聲道：“小欣，你這麼愛我，我又不是傻子，怎麼能不知道呢。可是不管怎麼樣，那也只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可以商量，可以談判。你不高興了，也可以打我罵我。但是請不要把老一輩人也牽扯進(jìn)來，好嗎？”
許欣有些氣苦，哼道：“是我姐和你說什麼了罷？哼！就知道你們會來這招！千方百計的，只不過就想把我一腳踢開而已！”
我再嘆氣，道：“小欣，我和你姐不是那種人。你可以仔細(xì)想想，從小到大，你姐是多疼你啊？你不是也跟我說過，她可能是世上最好的姐姐了。有好吃的，她一定讓你先吃，有好玩的，她一定讓你先玩。有什麼好的東西，她一定會讓你先得到。這麼好的姐姐，怎麼會害你呢？你忘了？甚至她還答應(yīng)過你，要和你分享一個男人。這麼偉大而深情的姐姐，你想讓她怎樣呢？”
許欣聽了似有所動，眼角漸有淚光閃爍，道：“可……可我嫉妒她！唐遷哥哥，你以爲(wèi)我願意去傷害我的家人嗎？我的父親，我的姐姐，都是我最親的親人。但是唐遷哥哥，我愛你啊！我受不了你只愛我姐一個人，哪怕你抱著我的時候，心裡想的也只是我姐。我嫉妒！我不甘心！如果你有愛我姐一半那樣愛我，哪怕要我付出一切我都會心甘情願的。我以前也想過和我姐一起愛你，可你從來沒把我當(dāng)回事，我能不急嗎，能不嫉妒嗎？唐遷哥哥，小欣心裡好苦的，你知道嗎？”
她說著說著，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一滴滴掉在胸襟上。我剎那間心酸無比，肝腸寸斷。伸手就把她摟進(jìn)懷裡，輕叫著：“對不起，小欣對不起！”
許欣終於“哇”地哭出聲來，撲在我懷裡大聲的哭泣。我無法去勸慰她，只好默默地?fù)嶂⒌拈L髮，輕聲長吁短嘆。
小魔女哭了很長的時間，才漸漸收住了哭聲，擡起頭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幽幽地道：“唐遷哥哥，你放心罷，我本來就沒打算過要告訴我爸。我再嫉妒，也不能拿我親人的生命開玩笑是不？我故意刺激我姐，只是發(fā)泄我心裡的怨恨罷了。唐遷哥哥你要不高興，那我以後不這樣了，誰讓我……命苦呢？”
我很欣慰，又很難過，許欣如此對我，真是讓人無法不爲(wèi)之感動。我伸出雙手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小欣，你真是個好孩子，唐遷哥哥答應(yīng)你，以後一定對你很好很好，行不行？”
許欣哼了一聲，道：“不要！我纔不要你那種對親妹妹的好，不稀罕！”
我忖了一下，道：“那我對你比對親妹妹還要好，行嗎？”
許欣眼睛一眨，一骨碌從我懷裡坐起，盯著我道：“比親妹妹還要好？那是一種什麼好法？”
我笑道：“比如……如果是我親妹妹做錯了事，我會生氣，我會責(zé)罵她。她要是調(diào)皮，我就會打她。可是你，我就只會寵你，一點(diǎn)兒也捨不得讓你不開心。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你，寧肯自己受累，也絕不會讓你吃苦。把你放在嘴裡怕化了，把你放在手心怕掉了，這樣的好法，你喜不喜歡？”
豈知小魔女小嘴一扁，搖頭道：“不要！這不是變成了你女兒了？我纔不要這種父愛呢！”
我只好苦笑，仔細(xì)一想，這種好法的確象是對自己孩子的好，難怪她不喜歡。我也明白小魔女要的是哪一種好，可是……唉！
但算了罷，既然小魔女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不再搞怪，我也就放心了。其他問題，以後再慢慢解決好了。
我嘆了口氣，輕拍著她的肩膀，道：“今天就聊到這兒罷，早點(diǎn)睡，明天我送你去機(jī)場。”
小魔女略有些失望，道：“唐遷哥哥，那你呢？”
我道：“我去書房睡，哪兒有張?zhí)梢危野滋炖哿耍话愣荚谀莾盒菹⒌摹！?
“那……你不抱著我睡了嗎？”
我笑著站了起來，給她鋪開被子蓋好，輕輕地道：“你不是我妹妹，也不是我女兒，我?guī)致镆е闼。亢昧耍]上眼腈，晚安！”
說著，我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輕輕離開了臥房。關(guān)門時，我聽到了小魔女鼻子裡發(fā)出重重地“哼”一聲。
我走到書房，掏出手機(jī)給許舒打了過去。半天后電話通了：“喂，唐遷，談得怎麼樣？”
“嗯，你妹妹不會再搞怪了，”
“是嗎？呵呵，太好了！你是用了什麼[***]湯了？我猜……她現(xiàn)在一定是心花怒放，心滿意足了罷？”
我嘆了一口氣，把剛纔與小魔女的對話詳細(xì)地告訴了許舒。許舒聽完了竟長時間的默不作聲，我等了一會兒，忍不住道：“許舒，你怎麼啦？”
一會兒，手機(jī)裡傳來了許舒一聲輕嘆，道：“真是冤孽呀！我們倆姐妹，怎麼就會壞在你的手裡，搞得如此尷尬呢？”
我只好道：“許舒，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能讓我和我妹妹都快樂嗎？”
“……”
“唉！唐遷你不要騙我，也不要騙你自己，你老實(shí)說，你心裡有我妹妹嗎？”
“……”
“你怎麼不說話啊？”
“許舒，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哼！你自己也不清楚？那好罷，我來告訴你大情聖。你以前呢，的確是把她當(dāng)小妹妹看的。可是現(xiàn)在，小妹妹長大了，迷人了，沒法把她當(dāng)作小孩子了。她又是那麼癡情，又是那麼可愛，於是你那顆博愛的心開始悸動了。可是呢，因爲(wèi)道德和責(zé)任，你把這種悸動深埋在心裡，連想也不敢去想。但有時候呢，又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去疼她愛她。所以啊，你現(xiàn)在心裡很矛盾，很痛苦，對不對？”
許舒的話象一支利箭一樣刺穿了我的心臟，我面孔扭曲，心如亂麻。我想辯解幾句，可一張口，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許舒說的一點(diǎn)都沒錯，我沒話說。
“唉，花心的男人害死人哪！唐遷，你不承認(rèn)嗎？”
我抱著頭痛苦地蹲了下來，沙啞著喉嚨道：“是，我承認(rèn)！可是許舒，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獨(dú)無法失去你！我愛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我知道，你別自責(zé)，唐遷哥哥，我沒有怪你。”
“許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以後不會了。你放心，我會處理好與你妹妹的關(guān)係，不會讓你失望的。”
“哎，別別，我和你說這些，不是那個意思的。”
“那……”
“唉！明說了罷，我妹妹是不可能沒有你的。她老是報復(fù)我，現(xiàn)在我也明白了她那是得不到你的愛，嫉妒所爲(wèi)。我和她親姐妹的，真不願意看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本來這事情挺棘手，可是現(xiàn)在你終於承認(rèn)心裡有她了，所以……所以……”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