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然懶洋洋地伸手讓她擦著，披上浴袍的時候忽然伸手把秦白薇抱住了，摟著她的腰困在自己懷裡，按著她的頭讓這醜丫頭湊近了自己胸口那，道：“你喜歡這樣的味道？嗯？”

秦白薇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鼻子動了下，仔細分辨著自己聞出來的藥草，她還記得昨天自己在臥室放的那盆金盞菊，這次藥湯裡似乎也有金盞菊的葉莖，帶著點熟悉的感覺。她這麼想著，也就直接開口說了，“跟臥室裡新養的那盆花挺像。”

李少爺摟著她的手略微僵了下，很快就從鼻尖哼了一聲，鬆開她了，“你拿我跟你養的花兒比？”

“不，你比它好，比那個香一點……”

李少爺不耐煩她笨嘴拙舌的補救，利落的照著那醜丫頭的腦門彈了下，道：“閉嘴，別惹我生氣。”

秦白薇規規矩矩的跟在李少爺身後，不敢多言語了。她見李錦然去了隔壁內室沖洗，就拿了套替換衣服放在門口，李少爺如今毛病越來越多，有的時候衣服只穿半天就要換，還不喜歡沾染上別人的味道。

那個別人，大概並不包括秦白薇，她跟著李少爺同食同寢，四年來還真沒有被嫌棄過。哪怕是有幾次打籃球弄的一身汗，李錦然也只是一言不發地湊過來貼著她脖子聞了會兒，弄的她自己尷尬地去洗澡了。

中醫館是李家投資給賀方老醫生修建的，這裡平時也接待一些客人，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全職照顧李少爺。中醫館的二層從來不輕易讓人進入，這裡一個提供藥浴的套間和另外一間裝飾溫馨如同臥室的按摩房都是李錦然的私人擁有物。

隔壁臥室的牀很大，雙人牀的分量卻只擺著一個枕頭，李錦然有的時候泡藥浴晚了，也會在隔壁那住下，讓秦白薇按著頭上的穴道慢慢入睡。他從來不用枕頭，秦白薇就是他的抱枕。

李錦然沖洗完畢換了衣服出來，果然沒瞧見等在外面的秦白薇，他也沒在意，這會兒秦白薇應該是在樓下跟賀老醫生學習鍼灸刺穴。

四年的時間不算短，秦白薇除了陪著李少爺上學，再來就是要到中醫館上課，功課和專業兩邊都勤勤懇懇，成績一致的優秀。她身體被白霧洗禮之後，頭腦清明瞭許多，以前需要背誦的知識，如今只要看一遍就記得牢靠。加上上一世受了不少苦，如今自然是愛學肯學的，在這樣的用功下，學不成頂尖的也難。

李錦然慢慢從樓上走下來，站在樓梯口那就瞧見了秦白薇。

秦白薇穿戴簡單，一件暖色的棉布襯衫襯托的她氣質清透，這會兒正低垂著眼睛認真仔細地看著手裡的那件黃銅小人，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經絡穴道。她手指纖細白皙，但是並不單薄，骨肉勻稱的美。

李錦然站在那看了她一會，覺得有些沒意思，乾脆也下來找了個位置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翻看手邊的書，自己開始打發時間。

秦白薇唯一的愛好就是學醫，這麼多年來想法都沒變，快成了執念了。她學的認真，一邊聽著賀老講解，一邊自己記錄揣摩，偶爾低聲問師傅幾句不明白的地方。

賀老醫生對她不做筆記也毫不在意，他簡直太喜歡這個關門小徒弟了，秦白薇的記憶力在他最初教學的時候，就讓他驚喜萬分，這孩子完全不用筆就可以記下他講的話，而且還能自己融會貫通。

賀老醫生不是迂腐的人，一把年紀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有人來繼承自己的一身醫術，他擅長針灸是不假，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還是一位藥師。藥師遠不如中醫受衆廣，遠古的時候還是專門的一個學科，如今也匯入了中醫一列，成了其中一個小門類。

藥師需要背誦藥典，這內容又苦澀又難以背誦，能堅持下來的人很少。再加上試藥和研磨等功夫，願意做的人更少了。

秦白薇不僅有一雙妙手，還有敏銳的五感，尤其是那個能清晰分辨出藥材的鼻子，簡直讓賀老滿意的不能更滿意，恨不得把一身醫術全部都教給她。

“神風穴是大穴，銀針刺入的時候一定要千萬留心手下的力度，病人如果有嘔吐感，就用沉香木切片讓他含入口中……”賀老醫生耐心地教導小徒弟，說著的時候還從身後的藥盒裡拿出些上好的沉香片讓秦白薇去聞去觀察。“外頭的沉香估計沒有年份這麼足的了，你記住這個味道，年份輕的沒有這麼濃的味道，但是也可用，只是常換切片，不可一次含入太多。知道麼？”

秦白薇記住了銅人身上的穴道，又捏起那一小片薄沉香片，湊在鼻尖仔細記憶，點頭道：“我記住了，師傅。”

李少爺坐在靠窗的位置，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手裡的書，那是一本經濟雜誌，封面印著的是他本家的一個堂哥，倒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見過幾次。那人來給他爺爺請安問好，見著他也客氣有禮，倒是個不錯的人。

李錦然胡亂想了一會，瞧著天色漸漸晚了，忍不住擡頭去看秦白薇，顯然是等的不耐煩了。

秦白薇學了半晌，這會兒也差不多懂了不少方子，她心裡一動，模糊覺察到了李錦然那邊傳來的一些焦躁的情緒，便對賀老醫生禮貌的道了別，收拾好自己的書和筆記本去了李錦然那裡。

“好了？”李錦然挑眉看著她，這麼多年了，秦白薇真是越來越讓他用著貼心，什麼意思不用說這醜丫頭也能第一時間覺察出來。

秦白薇點了點頭，道：“好了，不過今天晚上去四合院住好嗎？我跟我媽說了，想今天回家去瞧瞧她。”

李錦然坐在那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

“我也讓我媽給你收拾好了房間，就在我隔壁，當然，你要是不想一個人睡我就過去陪你。”秦白薇補充道，四年時間的習慣讓她一時也以李少爺的喜好做了標準。

這句話果然讓李錦然滿意起來，起身點頭道：“好吧，今天就住在那，正好明天二叔約了我去靶場練習射擊，倒是也順路。你衣服準備好了麼？上回那身可別再穿了，袖子太緊，槍都舉不起來。”

秦白薇跟在他後面，笑道：“嗯，我準備好了，都放在車上呢。”

李錦然聽的嘴角微揚，很好，這醜丫頭越來越規矩了，他還沒說就打算步步跟著自己了。寵物依賴主人，倒也不是個壞習慣，他不介意把這醜丫頭寵的再貼近自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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