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草叢中爬行了一段距離,用乾草做了頂草帽,以便於更好的隱藏自己,這才慢慢的從高崖邊探出一雙眼睛去。
我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差點從嗓子裡跳出來。
下面幾十個村民打著火把,把四個人圍在中間,那四個人裡有三個我不認識,其中一個竟然是老黑!
四個人全部被繩子反綁著捲縮在地上,老黑不斷掙扎著,口中還在叫罵,他身邊那三個人看不清楚臉,但從衣著看來,應該也是驢友,一個個頭低的像霜打的茄子,不過看起來沒有受傷。
這些村民雖然舉著火把,但是動也不動,就那麼像木頭樁子一樣圍成一個圈,看著四個人。
這麼多人,我可怎麼救老黑,就算我身手無敵,可是也雙拳難敵四腳,貿然下去恐怕救不了老黑,反倒把自己也陷進危局。
我向遠處看了看,藏七既然發(fā)現(xiàn)了這條山路,一定是進到村子裡來了,可是這村子如此平靜,怎麼也不像被大鬧過一場的樣子。
李錦呢,她也是朝著這個方向來的,難道被困在別的地方了,或者,她還在墳場裡。
沒有幫手,孤立無援,我腦子中不斷翻過一個個拯救計劃,但是都被我推翻了,我怎麼也想不出在幾十口子人中,把老黑救出來的辦法。
我倒不是不敢衝下去,如果在城市裡,再多點人,我也不怕,只是這麼山民,萬一一會兒他們怒了一齊向我丟石頭,恐怕也把我砸死了,鄉(xiāng)村野夫這種事情他們肯定乾的出來,而起,李老倌還是個怪人,說不準是不是精通道法,真要是玄學道術門門精通,那我死的更慘了。
正在我百般無奈之際,又是一大羣人從李老倌家院子裡走出來,他們沒打著火把,我只能看到黑色的身影,卻看不到正臉,其中四個人擡著擔架一類的東西,走到碾盤旁邊,突然竄了上去,然後把擔架放在碾盤上,從擔架上放下一個類似於豬肉的一大塊東西,然後又跳了下去,歸到人羣中。
李老倌!
那夥人中,李老倌負著手走進舉著火把的人羣,那羣人自動讓開一條路,李老倌從容的走了進去,幾日不見,他卻沒什麼變化,但可以看得出,這個人身手矯健,絕對不是第一次見過的那種年邁體弱的樣子。
他衝著人羣說了幾句話,人羣突然向後散去,之前那夥沒有舉著火把的人種,走出來十幾個人重新把老黑他們圍了起來。
我還沒想明白這羣人要做什麼,十幾個人對著老黑他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老黑倒是一聲沒吭,跟他在一起的另外三個人被打的嗷嗷大叫,慘無人聲。
難道要活活打死嗎?還是隻是給個教訓,只是,這麼打下去,就算不死也殘廢了!
時不我待,我撤掉頭上的草帽,蹭的從高崖上跳了下去,空中轉換姿勢,飛腳上前,這個距離是夠不到李老倌的,我看準了一個舉著火把的年輕壯漢,就踢了上去。
快速的墜落加上我在空中的衝勢,那個年輕壯漢根本一點都被察覺,就被我一腳踹在臉上,“嘭”的一聲倒在地上,必死無疑。
趁著人羣還沒反應過來,我借勢就地一滾撈起地上的火把,猛的起身竄向李老倌。
擒賊先勤王,罵人先罵娘,先放挺李老倌再說!
這羣傻乎乎的村民,就在我兩次衝擊的情況下,他們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過李老倌特別警覺,我剛沒衝到他身前,他的身影就一花,馬上退到了遠處的人羣中。
我顧不上追他,身形不變縱身踢向正在圍毆老黑的人羣中。
“?。 币宦晳K叫,一個村民被我踢飛出去,這時候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
“都特麼都給老子住手!”我厲聲喊道,手上並沒有停下,火把順勢揮了出去,砸在一個人的臉上,再次猛撲向旁邊的人,剛剛還在圍毆老黑的人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迅速向李老倌的方向撤回去,我這才止住身形,火把隨手扔到老黑腳下,頭也沒回,面對著李老倌:“老黑別怕!二哥來救你了!”
“二哥!”老黑的一聲呼喊,差點把我眼淚都喊的掉下來。
“別廢話,二哥帶你離開,快點給自己鬆綁!”說著,我指著李老倌:“你這個鬼東西,小太爺今天要滅了你們!”
李老倌斜著頭,似乎沒有認出來我,過了好一陣,才一臉的醒悟:“是你!”
“就是小太爺!”我又喊了一聲,對面的人已經(jīng)聚成了一羣,現(xiàn)在的情況等於是五對一羣。
我們在南邊,他們在北邊,我這裡還有四個人被綁著,我雖然嘴上威風,可是心裡也沒底。
老黑終於燒開了身上的繩子,從我身後站了過來,和我並肩:“二哥,你,你不該來?。 ?
“閉嘴,回去再跟你算賬!”
“抓住他們,生死不論?!蔽疫€待說話,李老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別動!”我從後腰抽出匕首:“都特麼的別動,誰動我捅死誰!”我再次喊了一聲,剛要上前的村民,居然出奇的不動了。
我微微往後推了一步,瞅準方位,找到一處可以奔上高崖的地方:“跑啊!”突然喊了這麼一嗓子,然後猛拉老黑。
轉身就向已經(jīng)鎖定的位置跑去,那個位置有一堆的柴禾,跳上柴禾垛,再縱身就可以上到高崖上,然後順利跑出村子,就算是奔向墳場,也比讓人圍毆強的多。
和老黑一起被綁的三個人已經(jīng)嚇癱了,早被老黑給他們鬆了綁,幾個人竟然還趴在地上捂著頭不斷髮抖。
我也顧不上他們了,只是老黑被我拉扯著,不斷大喊:“跑啊,蠢貨們,快跑!”
我縱身從那三個人頭頂越過,老黑這麼喊了一嗓子,三個蠢貨竟然還不動,依舊趴在地上投降。
“別管這幫兔子了,先跑了再說?!蔽宜浪雷プ±虾?,生怕他固執(zhí)的去救那三個驢友。
老黑這次倒是沒有犯渾,跟著我跑了一段距離,身後的村民已經(jīng)追了上來,我指著柴禾垛:“跳上去,上高崖,快!”
說著,單手猛撐柴垛越了上去,兩腿一曲瞬間彈上高崖,轉身把手伸到崖下,老黑也夠麻利的,隨著我的腳本也竄到了柴禾上面,看我伸出手,蹬了一下崖壁縱身躍起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用力把他拉了上來,兩個人才算全都上了高崖。
喘息的空擋都沒有,身後的村民已經(jīng)甩著火把丟了過來,我摁著老黑的頭躲過一根呼呼飛來的火把,拉著他弓著腰向墳場方向跑起:“跟緊點,我知道哪有出路,哥終於找到你了!”
身後的村民不知道有沒有開始攀爬高崖,亡命狂奔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