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怎麼會跟那個男的是同學？”宋謙在中年男子走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哪什麼同學啊，我瞎說的。”郭鑫鑫笑著解釋，“剛纔他放資料進去的時候，我看到他那支筆，筆帽上刻著‘**醫藥大學2017年校友會贈’，那身份不就很明白了麼？”
筆帽上……刻著字……
宋謙忽然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郭鑫鑫，他這是什麼眼神兒啊，能看這麼仔細？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
當然，剛纔那位也不是吃素的，連外省一家藥廠的抗生素賣幾塊錢都能知道。
不過，這一次來嶺城第一人民醫院推銷大正藥廠的藥，算是宣告失敗，宋謙只能回去再琢磨琢磨。但既然來了醫院，他決定去看看那位幾次尋死不成的郝建兵，畢竟也是個可憐的人，當屬自己的散財對象。
因爲知道名字，又是幾個小時前因爲交通事送過來的，宋謙很快就查到了郝建兵的情況。目前他已經從急診室出來，也做完了化療，現在在住院部。
住院部十一樓，宋謙來過挺多次，都是血液病患者住的，以前袁梓欣的弟弟袁子傑也住在這裡。還有那個正義感爆棚的護士小蔣，也是這一樓層的。
只可惜，今天這個小護士估計不當班，要不然就是不再負責催錢了，宋謙經過護士站，有些失望的並沒有看到她。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女護士，正伏案寫著什麼。
本來可以這樣直接走過，然後去已經知道了的郝建兵的病房，但不知道爲什麼，宋謙走到了護士站那高高的臺子旁邊。
“請問……”
“請問……”
宋謙本來是想問問那個姓蔣的胖胖的小護士今天是不是不當班，不過剛開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是要問問題。
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以至於宋謙聽到時，幾乎嚇了一跳。
曹甯其實在宋謙晃盪過來之前就發現他了，只是兩人剛好處在一個折角，宋謙的視覺盲點上，因此沒有被發現。
“我有這麼可怕麼？”曹甯擠兌道。
“不不不！”宋謙連忙否定。
主要吧，他是真沒想到在醫院，還是在住院部會遇到曹甯，並且，這出現得也太突然了，簡直跟從地裡冒出來一樣。
所以，剛纔那反應也確實夠誇張。
爲了避免尷尬，宋謙趕緊找出話題：“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你怎麼會在這兒？”曹甯反問。
“我一個員工今天早上開車不小心撞了個人，我剛好路過這邊，就過來看看，畢竟因公嘛。”宋謙解釋得很坦然，因爲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我有個案子，被告在這邊住院，我過來跟被告接觸一下，看能不能案前調解。”
曹甯也說的很坦然，她不是突然冒出來或者尾隨宋謙，她是真的來工作的。
雖然被限制了行動，例如上午的青年歌手大獎賽評委這事兒，曹相榮是絕對不會讓曹甯參加的，所以她自己也一句沒提。但律師事務所裡的事兒，正大光明。比起待在家裡，曹甯自然更願意出來。
這只是一個借貸的小案子，正常的操作，直接寫起訴狀往法院裡送就好了。不過曹甯想要找個藉口出來，因爲待在事務所裡被小金看著更鬱悶。
而且，有了前車之鑑後，曹相榮給小金佈置的任務，可不僅僅是跟著保護曹甯這麼簡單了，還要彙報她去幹了什麼。
去工作，總沒事了吧？
雖然曹甯這是有點自己找事兒。
所以，就有了到醫院裡來的情況。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醫院裡碰到宋謙。
當然，在醫院裡碰到熟人很正常，可是，兩個人都不是自己生病，也不是自己親戚朋友生病，然後又是到住院部的同一樓層，並且在同一個時間段在護士站碰到，這真的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了。
“你剛纔想問護士什麼？”曹甯又問道。
“我……”
宋謙本來是想問那個胖胖的姓蔣的小護士今天當不當班，但是這會兒曹甯在，他如果再實話實說，就不是誠實，而是傻叉了。
一時間想不到要問什麼，宋謙只得反問：“你呢？”
曹甯沒有想多，因爲滿腦子都是猿糞這種東西，於是笑著便問了伏案寫字的護士：“請問，有沒有一個叫郝建兵的患者？他住在哪一間病房？”
“我查下……”
護士聞言，放下筆開始在電腦上搜索。
但下一秒，宋謙卻把曹甯想要的答案給說了出來：“郝建兵？他住在1139室，第211號病牀。”
“……”
“……”
護士還在輸入名字，剛打出一個姓，後面便沒打了。雖然她還不至於記住每個患者到底住在哪間病房哪張病牀，但郝建兵這個病人她還是知道的，並且就這麼一個，說的有板有眼，應該是沒錯了。
曹甯則更是驚訝，爲什麼自己要找的被告，宋謙會知道？
“你的那個案子的被告，該不會就是他吧？”宋謙也有些意外。
曹甯重重的點頭。
“呃！”宋謙扶額，“他就是我說的那個被車撞了的……”
再次感慨猿糞的奇妙。
於是兩人便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共同朝著同一個方向去了，即便毫無存在感的小金就在不遠處的拐角，光線正好、視線極佳的看著他們倆吐著菸圈，也是毫無壓力。
這是工作，真的是工作。
當然，小金只能待在那個拐角，一來那裡完全可以洞悉一切，二來那就那個拐角抽菸的話不會被護士們發現。
至於曹甯的行蹤，在點燃這支菸之前，小金就已經跟曹相榮彙報了，確實是來醫院辦案子。
而曹相榮因爲上午就收到了“可勁兒花唄”20個億的貸款，心情很好，加上小金的彙報沒有什麼問題，自然就不多問了。
小金也全然沒有壓力，他的工作已經做到位了。
猿糞這種東西，誰知道呢。
曹甯和宋謙很快就找到了郝建兵的病房。
這是一間8人間的大病房，所以病房門開著，房間裡擠滿了人。基本上每張牀邊都有好幾個人，加上剛好有一批人古來看望其中一個患者，這房間裡更是吵嚷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