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深海試練

降落在白鯨體內，諾諾傳來它內部的立體結構圖，李洋在上面找到他所在的位置，是後半段最頂上的一層。

前面鯨肚子裡巨大的空間依然空空如也，那裡地兒最大，可以拿來建些很佔地方的重要建築和功能區域。後半段分了五層，每層最高處有四十米，由於吸收了美國最先進的三艘核潛艇，借鑑裡面的佈局，還有飛虎山基地的設計圖紙，這最上面一層終於看著像個樣兒了。

這一層長近四百米，寬有兩百來米，被設計成居住區的模樣。中間是個異常寬大的花園式廣場，頂有四十米高，看著很是空曠，立體感十足。四周挨著白鯨裝甲層的兩面，分別隔出很多房間，它們有大有小，小的跟蜂巢似的，是一間間臥室，大的功用不一，就要看李洋的興趣和愛好了，房間的大小可以隨意改動，佈置起來非常方便。

中間的空曠處以合金走廓連通，四通八達，兩邊分成十層，每層四米高，每一層都有數個空中走廊相連。甚至有三座像市一樣的三層建築被合金柱子支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什麼用途。四周的空間看著不擁擠，卻著實有不少新鮮實用的元素加入其間。

其它四層什麼也沒有，空的，千米的白鯨體內的空間太大，全部搞成居住區也不實際，哪有那麼多人來住呢？光最頂層的居住區就能容下千餘人很寬鬆的生活，李洋現階段確實找不來這麼多人入住其中。

“諾諾，這裡空蕩蕩的，只我一個人真寂寞啊，看來得找些人住進來，多些人氣也好。”李洋在頂層飛了一圈，四下裡看了個通透。全是金屬架構，金屬材質，感覺跟牢房差不多。

“領，招些下人住進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建議在沒有獲得大型生態循環系統的全套資料，把這一層改造成完全適合人類居住的環境之前，您最好先別把其它人弄進來。這裡沒有後勤保障系統，連吃飯都成問題。”

聽諾諾提到吃飯的問題，李洋才現這裡果然沒有吃食。糧食，蔬菜，家禽，家畜，等等跟吃聯繫在一塊兒的都要齊備才行。沒有獨立的食物循環系統，白鯨永遠得依靠外面的資源供應。

白鯨向著菲律賓海的海底深處潛去，水下二千米已是極深之地，陽光在6地上都見不到烈的，更不用說在千米深的海底。李洋坐在一間百十平米的房間的大廳裡，大廳的一面牆都化成可視的屏幕，上面正是外面的情形。

“諾諾，你說我是把白鯨留在海里，還是放在火種空間隨身帶著？”其它三隻機器獸李洋常帶身邊，白鯨體積太大，五級的它也只適合生存在海中，好像帶在身邊也沒什麼用處吧。

“帶不帶在身邊全憑您的主意。”諾諾這會兒正無聊地坐在一邊的桌幾上，看著整堵牆化成的屏幕上黑漆漆的一片，“我覺得把它放在海里，暫時也沒有其它用處，它什麼功能模塊也沒有，還不如帶在身邊，至少它的裝甲夠厚，體形夠大，是個巨大的擋箭牌。它體內的空間也足夠大，可以放進去很多東西，只要不是生物您隨時都能把它收回火種空間。”

諾諾說的在理，李洋想了想便認同了它的觀點，“鐵礦被核彈污染，中美雙方相當剋制，都不想大打，只能偃旗息鼓把這事兒放下，倒是便宜機器人多了個後勤基地。拉亞口中的‘魔腦’八成在菲國的海島上，有它經營要不了多久菲國諸島就會成爲機器人的天下。趙熊心安全地撤出薩馬島，紫靈也該很滿意吧，是不是該回飛虎山基地一趟？”

想到國內能去的地方，李洋下意識地把李氏家族的大莊園忽略掉，他在那裡呆的時間不長，幾乎沒留下什麼開心的回憶。

李子博現在在幹什麼呢？是安心當他的學生，還是絞盡了腦汁地算計怎麼要了李子重兄弟的命？一想到跟陰謀有關的東西，李洋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儘管這些算計出自他手，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實力至上論依然根深蒂固，能用實力解決的他絕不屑於用陰謀手段。

飛虎山基地是個好去處，趙紫靈還在那裡等他回去，可世家中人想的大多是利益的交換，利用與背叛，在那裡很少有真心實意的人或事。他對趙紫靈有好感，但她出自趙氏，她的身份如同一層陰影蒙在李洋心上。他在乎趙紫靈，纔會去想她的身份問題，像那位王家小姐他沒感覺，完全可以意氣行事，不用顧及後果。

他忽然很想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過幾天，回想起在景天的日子也蠻有趣的。還有王亮，他在上海龍組基地過的如何，是不是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

龍組懸賞五十噸黃金要他的人頭，他卻不能公開回應，跟國家機器較勁只有吃虧的份兒。但不公開回應並不意味著，他會放棄追查這件事背後的主使者。

他以前或許是太在乎外界的看法，無論是世家子弟，還是龍組的強者，只是跟他對著幹，他都以不把他放在眼裡爲由，果斷地把這些人幹掉。此刻回想不久前生事，李洋覺得很無謂，其實那些人的看法，他完全不必在乎的，他就是他，按照規劃的路走下去就對了。別人對他是喜是怕，對他又能有什麼影響？

不怕賊偷就怕賊掂記，他如果出現在公衆視野必定被有心人現，一想到有很多人掂記著他的腦袋，李洋心中便鬱悶非常。

“您很想回飛虎山基地？我覺得您應該儘快把身體的強度提高到五級的水準。上次在上海龍組基地用重力房加千伏電擊沒有明顯的效果，在深海里練拳或許會有些作用。”在諾諾的眼裡，實力永遠是第一位的。上次重力房中沒有取得好效果，李洋早把強化身體的事情給忘了，沒想到它卻一直記得。

“哦？在海里練拳有用？”

“當然，重力房的重力是垂直作用，而海中的壓力則是四面八方而來，效果更全面。而且，海中越是深處，壓力越大，對人體的負荷也越大。在這樣的環境下，身體的潛力更容易被逼出來。

您和其它異能者的情況不同，練習方式也不一樣。您的身體等級到了，強度卻沒到，就像一個大杯子，裝的水少了，不是裝不下。用海水的壓迫力加大負荷程度不會讓身體受損傷，其它人同樣跟您在深海的環境下，練習的效果也沒有您明顯。”

李洋擁有追求強大力量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途徑，諾諾的辦法正中下懷，他聽完決定馬上試一試。

一般人潛水的極限深度不到百米，異能者按等級aBcde，e級能潛到兩百米，d級是三百米，以此類推，a級強者的適應深度是六百米。

白鯨在諾諾的指揮下上浮到水面下五百米處，李洋從頂上的艙口出來，站在白鯨巨大的背上。千米長度的白鯨，它的背真是又大又寬暢，在上面練拳一點兒約束感也沒有。

水下五百米，B級異能者會覺得壓力，李洋只是有些感覺罷了。適應性地打了趟拳，他用腦波命令白鯨再潛下一百米。

這回非常有感覺，四周的壓力無孔不入地壓迫著皮膚，爲了有充足的氧氣供應，李洋把戰甲的頭盔戴上，這樣才避免水從耳鼻眼中灌入。

一套拳打了一個多小時，李洋覺得效果很好。雖然肌肉疲憊，皮膚也被海水壓的麻木了，但是在遠同級強者的敏銳感知下，他感到身體的強度確有提高。一切都只憑感覺，而李洋恰好非常信任他的感覺。

有效果，便有動力，李洋來了精神，每天拳不打到累，不停下來。當週圍的海水給他的壓力，不能再讓他覺得難受，他就馬上命令白鯨繼續下潛。

一天練拳十六個小時，吃的是胡亂烤熟的魚，只睡五個小時，累了纔想到睡下。李洋覺得彷彿又回到上海基地的那些日子，充滿節奏感，生活很有計劃和規律，讓人覺得如機械般動轉。只是那時還能見其它人，而這裡只有他一個。

幾百米深的海底，四周一片漆黑，沒有聲音。所有的感覺彷彿被海水的壓力，壓回到腦子裡，身體裡，酵醞釀。時常襲來的孤獨寂寞，是他不停練拳的另外一種動力，只有不停下來，把所有心思放在拳法的完善上，他才能屏閉孤寂的糾纏。

雖然有頭盔蓋著，他卻依然閉著眼，在極度的靜中，他品味出一種意境。剛開始，他盡力把拳打的凌厲，海水的巨大壓迫力阻止他這麼做，他就奮力與水搏鬥。他像處在高濃度的空氣中，每一個動作都要花大力氣破開障礙，每天這麼練下來，就是強者的身體強度，也被水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漸漸的，隨著深度的增加，壓力的變大，巨大的負荷讓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規避反應。拳法在凌厲的同時，更遵循一種軌跡，順著水流的波動，讓動作的阻力更小。藉助水的壓力爲拳頭的動力，一拳能打出翻倍的力量，這是藉助了周圍環境的勢。

空氣中當然沒有水中的壓力，也無從借力，但這是一個開始，讓他體會到藉助環境的力量纔是最佳的拳法。順應局勢的變化，就是順應天道，不管是打拳還是做人，只有遵循這個道理，纔會更加圓潤順暢。

從拳法中提練意境，再從意境中體味人生，在深海的環境下，靈覺全部被壓回體內，纔能有機會領悟拳法中更高層次的東西。

從六百米，到一千米，越到後面李洋下潛的度越慢，身體的強度好像跟不上下潛的度，雖然拳意靈動圓滿，他的拳法卻越的吃力。

越深的海水，越給他粘綢的感覺，好像身處一片混沌，他在其中掙扎，想要伸直腿腳，擺脫束縛。當壓力越來越大，束縛感越來越強，他不自覺地渴望能有一種力量，助他一拳打破這混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