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五多月的時候,公公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這是我懷孕至今打電話找我的第一個電話。之前的電話或早或晚都是找他兒子的,我就一個傳話筒。
他說,“過年你們回來嘛,我要過六十大壽,我本來不想過的,但是親朋好友都說過一下喜慶。”其實我在兩年前就知道他是要給自己過壽的,他給兒女們早就招呼到位了,前兩天給他兒子打電話不也是爲了這事情嘛。
公公之所以這麼說是怕我又覺得他花錢吧,不過這次他想多了,過六十大壽擺宴席是當地比較重要的一個習俗,該盡的孝心該守的禮俗我懂得。
我:“老公,我們就這麼回去嗎?不給爸媽帶禮物嗎?”
“帶錢最實在。”
我:“我還從來沒空手回去過呢。”
“沒事,多給點兒錢就好了。”
我:“那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幫咱們把被子曬一下。”
“這個你放心,爸媽肯定會收拾好的。”
到了回家的日子,那一天也絕對是最難熬的日子。一路趕車轉車還是沒趕上回他們鎮(zhèn)上的末班車,只好在縣城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那一天是他同學開車送我們回家的,儘管不用再來回轉車了,可是長時間的坐車和路上的顛簸,我的腿和腳還是不爭氣的腫了,最主要的是腰和後背疼得要命。
終於在年三十這天午飯前到家了,這邊的習俗是年三十中午吃團圓飯。屁股剛捱上板凳,公公說:“二胎放開了,你們要生個兒子哦。”立馬我沒心情吃飯了,他之前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子裡迴盪。
生兒生女是我決定的嗎?我又不是生兒子的工具。
“爸爸,趕緊吃飯嘛,總喜歡在飯桌上說話,還懷著娃娃呢,坐車那麼累,早點兒吃完還可以休息一下。”自己的老公當然明白我這會兒慪氣了,趕緊往我碗裡夾菜。
“媳婦,多吃點兒,早上都沒來得及吃早飯。”
我:“我吃飽了,先上去休息了。”永遠都是隻有肉菜沒有素菜,簡單的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人在心情不佳的狀態(tài)下,是一點兒都不想勉強自己的。
“我?guī)湍隳脰|西嘛。”某人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邊。
我:“你不是說什麼都收拾好了嗎?”我這會兒真的好想哭,走進房間到處都是灰塵,就連光禿禿的牀上也是一層土,看到這些我不認爲那不知道塞在哪裡的被存放了一年之久的被褥會被晾曬過。
“咕嚕,你等一下老公立馬來弄,保證一會兒就好。”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站在房間外邊,心裡難過的要死又不知道怎麼說。
“咕嚕,弄好了,你趕緊躺一下。”用手摸了摸被褥,我站在牀邊沒動。
“咕嚕,老公摸過了有一點兒潮但是將就可以睡。”他說的很小心翼翼,我知道此時的他也不容易,躺在牀上把頭蒙在被子裡。
“咕嚕,睡著了嗎?要不要老公陪?”
“咕嚕,你不要這個樣子嘛,你不說話老公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生悶氣對你和寶寶都不好。” ★ttκǎ n★C○
“你看爸媽對你還是很上心的,知道你喜歡吃麪食專門還買了麪粉呢,說你喜歡什麼就在樓上自己做。”
“咕嚕,你給我擰過來。”他把我拉進他懷裡,輕輕的幫我擦了眼淚。
“咕嚕,你別哭嘛有什麼你說出來好不好,你這個樣子老公真的很著急。”
我:“是不是你一直也想要兒子?”
“老公只是覺得兒子要好養(yǎng)一些兒,生兒生女都不重要,他們不都得管我叫爸爸。”
我:“那你爲什麼總是上網查一些兒關於懷男孩和女孩的特徵,回來就要在我身上研究一下?”
“老公那是好奇,你不也上網查的嘛。”
身邊的這個男人,別看他平時神經大條可關鍵時刻絕不含糊,一會兒就把我的氣給消了。
“咕嚕,你不睡覺了嗎?”
我:“睡什麼睡?家裡這麼亂糟糟的,明天就大年初一了,不收拾一下別人要看笑話的。
我們住在三樓,二樓是公公婆婆和他弟弟一起住的。二樓的客廳也全是灰塵,沙發(fā)上亂糟糟的扔了一堆東西。
我:“老公,你來收拾客廳,我去掃樓梯和院壩。”
“你慢點兒。”
我:“我沒事兒,你把桌子和地都要擦乾淨。”
從三樓掃到一樓,旮旮角角的我都沒有放過。一樓的大廳和院壩裡又是到處都是雞拉的屎,處理起來很麻煩。過了一會兒他和他弟弟來幫忙了,弄起來省了不少時間。
把所有的東西歸類擺放好之後我又去竈房轉了一圈,目測一下感覺工程量浩大,還是歇息一下明天弄吧。
我:“老公,你去給我做碗麪條吃。”二樓的廚房我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反正有面粉就讓他給我做手工面,一弄就是大半天晚飯時間都到了。
“好。”
“咕嚕。”門外透進來一個腦袋。
我:“不是讓你做飯去了嘛。”
“咕嚕,沒有鍋明天讓爸去買,晚上就吃米飯嘛。”
我還能說什麼,忙活了一天早就餓了,不吃米飯難道餓肚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