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雜誌社後,我突然不想去過問記寧和封朵的事情了,不是我不關心封朵,而是我的關心不能給她造成一種多餘的累贅。
記寧看似溫和,實則是一個瀟灑的大少,他的出生決定了他對生活的態(tài)度嚴謹,對人的態(tài)度寬鬆,你往往一眼看去,看到的是滿眼真誠和溫柔,然而他一轉身,或許就是漫不經(jīng)心的隨意。
當初他本來就是應了我的邀約去追求封朵,摻雜著幾分真心,我亦不清楚,如今因何而崩裂,這多多少少有幾分我的罪孽,我所能做的,更多的就是保持著這一份沉默。
過了正月的時候,記寧突然約我出去談事情。
到達咖啡館的時候,我的心情都十分的忐忑,到底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公司說,非得來咖啡館呢?我猜了很多,猜中了和封朵有關的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他扶著我做了下來,摸了摸我的肚子,說:“有三個月了吧?”
“恩?!蔽尹c頭,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坐在我對面,給我點了一杯熱牛奶,醞釀了很久沉聲說:“我要走啦。”
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未變,可是不知不覺的,我總能夠感覺出那份苦澀。
我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爲什麼?”
他來了C市也不是很長的時間,怎麼就想著走了,即使和封朵鬧了點彆扭,也不應該會這樣做吧?他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當然,這些話我是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說的。
他抿了抿脣,說:“我來這裡也只是想找秦記,然後也不想回去,不過現(xiàn)在我要回去訂婚啦,工作室也會搬到S市那邊去,你要去嗎?”
我肯定是不能夠去拉!我斜睨著他說:“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能夠去的嗎?”
我的肚子雖然不顯,可說到底也算是一個孕婦,就算我能夠去,陳深也一定不會讓我去啊。
隨之我的肚子越來越大,陳深越來越忙,他有問過我婚禮什麼時候舉行,被我推了,總之我不想現(xiàn)在舉行。
“也是啊。”他勉強笑了一笑,喝了一口咖啡。
良久,都不曾開口。
我將牛奶喝完,試探性的問道:“家族婚姻?”
他點了點頭,有些不自在道:“是?!?
那也就是說,無論他對封朵是不是真心的,他都放棄了。對於這種事情,我真的是無法發(fā)表什麼意見,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苦衷,每一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而我只能說,我慶幸遇見了陳深這麼一個傻子,甘心爲了我拋棄一切。
我和記寧說了很多以前的趣事,只是他興致都不是很高,不久之後就散了,讓我不要告訴封朵這件事。
看,他到底還是有感情的。
我還是告訴了封朵,不過後者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談不起一點興趣,我也只好就這樣了。
記寧走後,我也不用去上班了,每天窩在家裡玩玩電腦,看看電視,看看書,玩玩遊戲。
這一天,封朵不知道是要談什麼生意,中午不回來,讓陳深將我接到他家去了。
陳深很忙,但是中午絕對會回來給我做飯,這
一天10點多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我咬著梨開門喊道:“有啥事又回來了?”
剛說完就愣住了,來的人不是陳深,而是陳深的母親蘇莉。
她直勾勾的看我,眼神中的犀利讓我有些微微受不住,下意識的護住孩子。
“不請我進去坐坐?”她挑眉說。
我剛想拒絕,她又說:“好歹這也是我兒子的家,你不讓我這個當媽的進來有些說不過去吧?”
好吧,是有些說不過去。
進來之後,我也不搭理他,坐在沙發(fā)自己翻書看。
她逛了一圈坐在我對面盯著我說:“聽說你懷孕了?”
“恩?!?
“打掉吧?!彼?,面色冷漠。
我盯著她良久,然後笑了,笑她不知所謂,笑自己遇人不淑。
“你是我什麼人?我肚子裡的孩子憑什麼是你說打掉就打掉的?你以爲你又是誰?你高高在上發(fā)號施令,可是誰說一定要聽從你的吩咐呢?”我將手中的雜誌合了起來,漠然道:“這雖然是你兒子的家,但是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現(xiàn)在這裡是我在居住,由我做主,你可以出去了?!?
她一動不動,冷淡道:“我知道陳深看重你,但是他看重你不代表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在男人的眼裡,權利纔是最重要的,陳氏企業(yè)終究是他的,現(xiàn)在因爲你和麥氏企業(yè)悔婚,致使陳氏企業(yè)遭到重擊,很可能會破產(chǎn),你不是愛他嗎?既然愛他就不要這麼毀了他?!?
我搖了搖頭,很不耐煩道:“和你這種不懂愛的女人說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現(xiàn)在,立刻,請你出去?!?
“顧吉,你別不識好歹!”她厲聲道,站在我面前,說:“你是個什麼東西,說的不好聽點,你就是一個妓女一樣,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兒子在一起?!?
我一把將雜誌摔倒她身上,怒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有幾個錢而已,還能干涉人生自由了嗎?跟我在一起的是你兒子,不是你,不需要你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
“你!”蘇莉指著我,一陣語結。
“滾出去?!蔽抑钢T口冷冷道。
她面色發(fā)黑的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一樣,最後將雜誌一把扔在地下,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摔的門轟轟作響。
我翻了個白眼,走了開去。
不一會兒,門鈴又響了。
我窩在沙發(fā)裡,一句話也不說話,那按的人也是十分有毅力的人,一直按著。
我去開了門,以爲是蘇莉,看到的卻是麥露。
她穿著白色呢子大衣,頭髮微卷落在那裡脖頸裡,看起來十分甜美,微微一笑,甜膩道:“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更多的是我也不想見。
我擡眼看她,淡淡道:“有事嗎?”
“進去聊聊?”她提議道。
我撇了撇嘴,“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聊的?!?
“有的,關於陳深。”她似笑非笑道。
我冷笑了一聲不說話,腦子裡卻全部都是小三找上門的情節(jié)。
“就
再這裡說吧?!蔽艺驹陂T口,沒有要將人放進去的意思。
“不好吧?”她指了指對面。
“上天臺?!蔽易吡顺鋈ィ瑢㈤T關上。
這個時候的風很大,我穿著薄薄的家居裝,凍得瑟瑟發(fā)抖。
麥露笑了一聲,牽著我的手說:“下去吧,你要是實在是不想讓給我進去就去樓梯口說話,這樣會冷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蔽依涞?,閃開了他的手。
她輕聲笑道:“你還是這樣,喜怒都表達在自己的臉上,下去吧,這樣對寶寶不好?!?
我想了想,還是下去了。
她依靠在牆邊,環(huán)著手,聲音甜甜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剛剛伯母來過了吧?”
我睨了她一眼,笑道:“你是來耀武揚威的?”
“恩,陳氏企業(yè)已經(jīng)支撐不下去了,陳深之前爲了幫你討回公道,將田雲(yún)家的公司敗了,自己也一無所有了,丟了江山要美人。就算損失不大,他的合作方也不可能讓他再一次的看著他這樣敗錢了。所以,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他,除了我。”麥露低低笑道,雖然儘量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可是那語氣裡的得瑟依舊是掩蓋不住。
我看著她,看了許久,問道:“你就真的這麼執(zhí)著於陳深?田雲(yún)對你百依百順,爲了你什麼都能夠拋棄,你卻不屑一顧,非得執(zhí)著一個不愛你的陳深?”
“是?!丙溌兑稽c猶豫都沒有的肯定道,甜美的面容也有了一些微微猙獰:“我和他纔是青梅竹馬,你不過就是一個是和他哥哥留下的遺物照片中長的比較像的一個女孩子而已,你不過就是搶了我的幸福而已,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陳深哥哥。”
“你什麼意思?”我莫名的一些緊張,下意識的握住樓梯,凌厲的看著她厲聲道:“什麼照片,你在說什麼?”
她訝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即瞭然笑道:“原來你不知道啊,哈哈……真是個傻子,你以爲陳深哥哥愛你嗎?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只是爲了完成他哥哥的遺願而已!”
“他哥哥……是誰?”我喃喃著,有著一絲期盼,根本就沒有將她諷刺的話語聽在耳裡。
她卻不再回我,而是冷冷道:“你最好自己自動離開他身邊,別到時候又是被人趕走就不好看了!”
聽著她的話,我腦子裡瞬間變的清明,冷冷道:“我是不可能是離開的,你做夢吧?!?
她死死的盯著我,突然冷笑道:“究竟是什麼讓你這麼理直氣壯的認爲陳深哥哥會一直愛你?就因爲你肚子裡的孩子嗎?”
她目光陰森,幽幽的像一把利刀,我總覺得她的情緒有些無常,她好像有些不正?!?
我往後退去,她卻衝了上來抱著我,不要命的將我往樓梯那邊推,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麥露,你放手。”
她擡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冰冷,一點也不像人的眼光。
我想要制止她,她卻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一陣痙攣的感覺傳來,讓我一個不慎,隨之麥露一起滾了下去,我睜著眼睛,似乎還能夠看到麥露那猙獰的面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