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軒資本,喬聞軒的辦公室裡,他換了個坐姿,翹起二郎腿看著我,說道:“蔚藍資本,駱啓華,你應該還記得吧?”
這名字一聽,我腦海裡的記憶立馬就搜索定格出來了一個人的面容。
“當然記得,駱啓華……我之前玉尊的合作人,許一江他那滿江樓背後的資本方,就是駱啓華。那會浪潮山莊剛準備開始修建的時候,他差不多跟你同期的有來找過我,表達了想要買下浪潮山莊的想法,只是都被我拒絕了,而我也是因爲這一點,所以纔跟合夥人鬧掰了,從那以後,許一江就對玉尊撤資了,他那一走,差點把玉尊給搞沒了。”
“所以啊,東黎,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圈子裡一共就那麼一巴掌的地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最後,那些分開了的人,遲早都會再次相遇的,只是再次重逢後,也許彼此的‘陣營’就不一樣了。”
喬聞軒無奈的輕笑一聲,接著說道:“駱啓華在蔚藍資本的實力和地位,現(xiàn)在又提升上去了,而我也有聽說了,先前中天集團有不少項目,蔚藍資本就是有參與進來的?!?
我不以爲然的彈了彈菸灰,反問道:“有什麼關(guān)係嗎?我們又沒有和他們有什麼業(yè)務之間的衝突的,就算有也無所謂,今昔非比了,蕭辰宇的那些項目,他們要想去接就接吧,要不是蕭辰宇現(xiàn)在跟浪潮山莊有合作的,估計他也不會在昨天晚上找我來說那事吧?!?
喬聞軒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隨後站起身來,說道:“行了,我得要出門一趟了,你要是還想著在這裡繼續(xù)坐的話,就隨意吧?!?
“上哪去?”
喬聞軒沉默了一下,表情不那麼情願的解釋道:“下午約了黎靜,說是一起去監(jiān)獄看望一下凌君海,上次叫我去,我不是沒跟她去成嘛,這次過去,應該就會把話說明白了。黎靜的車壞了,送去維修了,我現(xiàn)在過去浪潮山莊接她一下,然後就一起過去了?!?
我點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既然你要回去浪潮山莊的,那就順便捎我一程吧?!?
在返回浪潮山莊的路上,車子裡的我們,再次聊起了剛纔喬聞軒說的那個話題上。
“那什麼,我問你一下哈,現(xiàn)在……黎靜應該是對凌君海,早就沒有昔日的那種感情了吧?”
“我覺得是沒有了,但不管怎麼說都好,還是得要把話說明白的,要不然的花,等到凌君海出獄了,再去找黎靜的時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前面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過,然後就跟我在一起了,那多少有點不那麼厚道。”
“也是,這次把事情給聊開了,我覺著,你應該也差不多要跟黎靜進入準備結(jié)婚的流程了吧?比如見面雙方父母啥的?!?
喬聞軒打了一下方向盤朝著右前方轉(zhuǎn)彎,點頭說道:“確實是快了,應該跟你們進度差不多吧,反正今年春節(jié)期間,咱們幾個老男人的婚姻感情,基本上都該要到‘交卷’的時候了吧?!?
“挺好的,明年春節(jié)過完之後,不用多久,我們就都是已婚人士了,要是誰慢一點結(jié)婚的話,那就去做誰的伴郎、伴娘唄。”
“哎,這倒是個好主意!”
喬聞軒送我回來了浪潮山莊後,他都沒有進去裡面,因爲黎靜這會已經(jīng)在山莊的門口等著他了,他們出去,而我打了個招呼,隨後便進去裡面了。
……
在這個下班後的晚上,寧冰柔沒有和我一起吃晚飯,因爲她說晚上要去應酬一下客戶,出去外面吃飯了,所以今天晚上的完晚餐,我就想著自己簡單來解決好了。
廚房裡,我目光四處打量,最後也看到有啥好吃的,冰箱倒是還有不少菜,但我不想自己動手,保姆阿姨出門去了,估計是買菜啥的吧。
最後,我的目光尋找到了冰箱頂上的那一桶泡麪,許久沒吃了,乾脆就吃個泡麪好了。
在我把泡麪拿出來拆開包裝,水都在燒著了,結(jié)果一個電話打過來,我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周君瀚給我打來的語音電話。
一小會後,我接聽了他的電話,周君瀚率先帶著笑聲說道:“哥,是我,君瀚?!?
在他說話時,電話那頭我聽見了地鐵站裡的播報聲音,這會他應該是剛下班沒多久,剛好就在地鐵上面吧。
我一邊按停了燒水的壺,一邊開免提說道:“我知道是你小子,剛下班嗎?”
周君瀚在地鐵上,信號不是那麼好,他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嗯對,哥,你這會應該也下班了吧?咱們今晚一起吃個飯唄,我今天剛發(fā)工資了,請你吃個飯,前兩天你回老家的事情,我媽也和我說了。”
我思索了一下,說道:“行啊,那就一起吃個飯吧,你到哪個站下車?。课议_車過去找你。”
“哪個站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在地鐵站上面的,哥,那你有什麼地方推薦吃飯嗎?”
“那就去三華大道吧,你如果先到的話,就等我一下先吧,我現(xiàn)在出門。”
“行。”
掛掉電話後,我看著桌上那桶已經(jīng)拆開了包裝的泡麪,還好沒有加熱水進去,要不然可就浪費了。既然都已經(jīng)答應了周君瀚今晚一起吃飯,我只好拿個叉子把泡麪給蓋上,然後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出門時,我給寧冰柔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告訴她今晚周君瀚約我吃飯了,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再回家。寧冰柔並沒有馬上回復我消息,因爲這會她應該也剛好是在和客戶吃著飯,我叮囑了一下她少喝點酒,晚點如果需要我去接她的話,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三華大道那裡,算是A市的市區(qū)了,這會又還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我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而周君瀚已經(jīng)出來地鐵口在外面等我了。
這個晚上,我?guī)е芫チ艘患椅鞑蛷d吃飯,這家店一看就是消費不低,不過也沒關(guān)係,周君瀚說今天發(fā)工資了,請我吃飯,但我這個作爲“哥哥”的,又怎麼可能會讓他請我呢?
只是沒想到,我和寧冰柔才從老家回來了A市不到一個星期,他就打電話聯(lián)繫我了。我心想:周君瀚之所以會這麼快聯(lián)繫我,這估計應該是嬸嬸在後來有特意去叮囑提醒過他。
倒也是,像這種事情,你如果自己都不上心的話,時間過不了多久,也許就這麼過去了,等於誰也沒有說起過。
西餐廳裡,在我和周君瀚簡單商議了一小會後,看著既然彼此的口味都差不多,所以我就乾脆要了一個一千零八十塊錢的套餐,只是紅酒我就沒有再點了,因爲我擔心晚點還得去接寧冰柔,又不想叫代駕過來。
我們點的套餐,過了沒多久就被服務員送上來了,我和周君瀚的話匣子也開始邊吃邊打開來。
“小瀚,我聽嬸嬸說了,你大學畢業(yè)後,來A市工作也有兩年了,你做什麼工作的?”
周君瀚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給自己盛了一小碗湯,他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那工作,沒啥前景的,在一家電商公司做客服,大半年前剛升職到了客服組長的位置,我一直想爭取主管的職位,但上級卡了我的申請好久,遲遲等不到結(jié)果?!?
我緩緩點頭表示瞭解情況,隨後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看向了他。
“那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是想要繼續(xù)做下去,等升職上去主管的位置嗎?”
周君瀚沉默了一小會,索性,他也放下了刀叉,接著說道:“哥,我知道,在你和嫂子回去老家的那幾天,我媽她有特意去你家來找過你,說起我工作上的事情,咱們年輕一輩的,就不用再那麼繞圈子了。”
我只是輕輕地點頭,沒有打斷周君瀚的話,讓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其實心裡也明白,早很多年前,我家裡要借錢蓋房子的時候,我們家……不應該那樣對待你們的,借兩萬,最後能有借出一萬塊錢,其實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但我那會也還不懂事,哪知道他們上一輩的人會去琢磨那麼多,這年代,人家願意幫忙就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不應該再去計較幫了多少纔是,我……”
“小瀚?!蔽胰滩蛔『傲艘宦暎驍嗔怂脑?,沉吟了一會才繼續(xù)說道:“咱哥倆之間雖然聯(lián)繫並不多,前面都是不同的學校,我又比你大幾歲,但都是血緣關(guān)係的親戚關(guān)係,你工作上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想要換工作的話,我可以幫這個忙,這些也不算是什麼很大的忙,你也不用有心理壓力,覺得這是一個人情?!?
說到這裡時,周君瀚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錯愕著愣了一小會,這才笑了笑說道。
“哥,不管最後需不需要,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已經(jīng)很開心了,這不,距離春節(jié)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嗎?我先再等等看,年底最後的這幾個月,公司和我上級,對於我升職的事情是怎麼樣的態(tài)度,年底放年假之前,肯定是會有一個明確答覆的吧,到那個時候,我再找你說一下這個事情。”
“行啊,都可以的。”
“哥,我聽我媽說了,你這次回家有帶著嫂子回來,聽說準備到結(jié)婚了吧?今天晚上嫂子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的?”
“你嫂子她晚上有應酬,所以就沒過來,等下次吧,下次找個週末有時間了,我再叫你過去家裡一起吃個飯。結(jié)婚的事情還沒這麼快,可能要到明年的春季左右吧,差不多就是過完年那會。”
聊完了這個“主要話題”之後,兄弟之間就開始簡單寒暄起來了,瞭解彼此的近況。從聊天中我得知,周君瀚在今年的下半年這會談了個女朋友,只是現(xiàn)在纔剛談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所以就一直沒有和家裡說起過。
這事,我算是家族裡頭,第一個瞭解到的事情,周君瀚還特意讓我先保密,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公佈出去。
這個晚上,我和周君瀚在西餐廳這裡,吃飯到八點多就各自回去了,我本來提出來說開車送他回去的,但他婉拒了我的好意,在西餐廳的門口分別,而他轉(zhuǎn)身就朝著地鐵口的方向走去了。
西餐廳的門口這裡,裡面是不能抽菸的,直到這會我人出來了外面,才能點上一根菸,之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果然就看到了寧冰柔大概在十分鐘前給我發(fā)來的消息。
寧冰柔:“那你今晚和小瀚好好吃飯吧,我這邊快結(jié)束了,晚點我搭車回去山莊就可以了?!?
看完信息,我直接給寧冰柔打了個電話過去,表示自己已經(jīng)和周君瀚吃完飯了,而寧冰柔也剛好結(jié)束了應酬。瞭解了她所在的位置後,我便掛掉電話前往了目的地,去接她回家。
在接到了寧冰柔,返程回去浪潮山莊的路上時,我聞到了寧冰柔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酒味。我往坐在副駕駛的寧冰柔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這會還在拿著手機聊天,仔細一看,那聊天記錄上面還有一份報價文件。
這才知道,原來她還是在工作著。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的人,只要還沒有到徹底退休的時候,我們都還是要努力去工作,在這個社會上,就沒有人能夠做到完全的“躺平”。
這一路上,寧冰柔都在和客戶用手機聊著天,直到我們回到了山莊,在房間裡收拾著衣服準備去洗澡的時候,她這才放下了手機。
“你看我,一直在忙著,都還沒來得及問你。東黎,你今天晚上和小瀚吃飯時,聊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