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家你就知道了?”
湯家並非如葉天想像中的那樣富麗堂皇,事實上非但不富麗,而且和那些豪宅根本挨不上邊。
十分普通的一座公寓樓,毫不出衆(zhòng)的三室一廳,內(nèi)部的裝潢與擺設(shè),也如普通人家一樣,也許比一般人家要好一點,但絕對看不出來有出格之處。
開門的人是一個二十來歲斜眼歪嘴的年輕人,看年紀(jì)與葉天不相上下。
不過相比之下,葉天那股風(fēng)騷絕頂?shù)臍赓|(zhì),要比開門這個年輕人高出百倍。
“呵……姐,你又回來啦。”年輕人是湯琳的弟弟,大名湯武,名字很霸氣。
古聖賢王之中,就有堯舜禹湯文武。
殷商開國之主叫商湯,周朝立國之君名周武,對面這個斜眼歪嘴,看起來有點腦殘的傢伙居然叫湯武,看來天下父母都希望兒子有出息,名字起得都霸氣。
礙於湯琳的面子,葉天沒有笑話湯武,畢竟是湯琳的弟弟。
“這就是你家嗎?”葉天問。
“嗯?是不是有些失望,沒法和允兒的家比,自從我加入進飛鷹小隊,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的家在哪裡,這是種職業(yè)習(xí)慣。像我們這種職業(yè),寧願在心裡盼著自己是孤獨一人。所以我總是一再對自己說,我沒有家,沒有親人,這樣才能放空心態(tài)……”
湯琳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弟弟湯武打斷了:“姐,你要嫁人了嗎?”
“沒有,姐不嫁人,一直保護小武。”湯琳像所有姐姐那樣,儘自己的努力愛自己的弟弟,擡手撫過弟弟的頭,聲音溫柔細膩。
湯武好像有點不信,斜著眼睛瞄了葉天一下,那眼神中滿是敵意:“姐,你不嫁人,那你帶姐夫回家?guī)致铮 ?
“呵呵,”葉天笑了:“我不是……”
湯琳用眼神阻止了葉天的話,葉天轉(zhuǎn)念一想,是自己太較真兒了,和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解釋什麼啊!
人都是這樣,明知牛不懂音律,還非要對牛彈琴,更有許多看似正常其實是二X的傢伙,總是怨牛聽不懂音樂,這種毛病十個人有九個都犯過。
葉天抿著嘴,四下看了看,很簡單的擺設(shè):“你們家的公司不是上市了嗎?怎麼還住這樣的地方呢!”
湯琳讓葉天坐下來,沒有馬上回答葉天的話,而是讓弟弟去給葉天調(diào)一杯酒。
斜眼歪嘴的湯武,雖然看起來不太正常,不過當(dāng)他開始調(diào)酒的時候,那幾個花花綠綠在他手中上下翻飛的酒瓶子,簡直讓葉天大跌眼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華,任誰也想不到,連走路都一搖三晃像鴨子似的湯武,居然是調(diào)酒行業(yè)中的高手。
看他那兩下子,就是專業(yè)調(diào)酒師也不過如此。
而且在調(diào)酒時候,從湯武身上就散發(fā)出一種與衆(zhòng)不同的獨特氣質(zhì)。
把葉天的都看傻眼了:“湯琳,你們家真是藏龍臥虎啊!”
“這也沒什麼,小武小的時候挺聰明的,那時候我們家就在小區(qū)不遠處開了一個出售菸酒的小門市,日子過的捉襟見肘,但樂在其中。小武今年二十三歲,在他九歲那年,這一帶的混混去我們家的店裡收保護費,我爸沒給,幾個混混罵罵咧咧的走了,我爸也沒當(dāng)回事……”
湯琳不想在葉天面前有所隱瞞,她神色平靜,一如她此時的聲音不起波瀾。
葉天摘下墨鏡,看到湯琳的眸子裡有兩點陽光在跳動,那是記憶中的陽光,鮮豔而明澈。
“……當(dāng)天晚上,我爸和小武在店裡,爸爸接到媽媽的電話,讓他去附近的超市裡買點東西,我爸就讓九歲的小武在店裡先看著。他出去不過幾分鐘時間,再回來的時候,我們家的小店已然成了一片火海,肆虐的火焰伴隨著滾滾濃煙席捲了一切,有好心的鄰居在救火……”
說到這裡,湯琳似乎身臨其境,彷彿她置身於十四年前那場早已熄滅的大火中,炙熱的火焰讓她渾身顫抖,
於不經(jīng)意之間,她靠在了葉天的身上。
“當(dāng)時,我爸不顧一切撲向大火,小店燒了,他並不在乎,讓我爸不顧一切的是我弟弟還在店中,我爸叫喊著小武的名字,聲音都啞了,他被人拽住,後來消防隊過來,撲滅了大火。上蒼庇佑,他們在衛(wèi)生間裡找到的昏迷的小武,小武並沒有被燒傷,但長時間的缺氧,讓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那場火,就是那幾個收保護費的混混放的,我爸心知肚明,卻苦於沒有證據(jù)。這件事過後,本以爲(wèi)會就此了結(jié),奈何那幾個混混卻變本加厲起來,隔三差五找我們的麻煩,讓我們家永遠寧日。
這也是我爲(wèi)什麼從軍的原因,我不想讓我的家人被欺負。後來我加入了飛鷹小隊,楊朋舉聯(lián)繫上了我,於是我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四年來,我心裡萬分愧疚,但我並後悔,因爲(wèi)楊朋舉不但給我們家開了一家公司,還把那幾個混混趕出了南陵。”
葉天有點明晰了,在湯琳的心裡,當(dāng)年那場改變她們家命運的大火,還有那幾個混混,是湯琳心頭的陰影,也難怪她向楊朋舉妥協(xié)。
這是個可憐的女孩子,葉天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他側(cè)頭在湯琳發(fā)間輕吻了一下。
如此時刻,萬種柔情盡在不言中,但是葉天被人抽了一下,而且是抽在頭上,力道挺大。
“啪!”
葉天一愣,他大爺,誰敢抽我,小爺我把紫手黨都滅了,還有人敢抽我,奶奶滴,活膩歪了是吧!
憤怒之餘,擡頭看到湯武那張怪里怪氣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臉。
葉天很憤怒,但湯武比葉天要憤怒一百倍,他左手端著兩杯調(diào)好的酒,擡起右手,哆哆嗦嗦指著葉天的鼻子,結(jié)結(jié)巴巴聲色俱厲:“你……你……流氓,你親我姐!”
“哎呀,我天啊!”葉天就是再能打,身手再高,也不能對湯武這樣一個傻子動手吧。
這一巴掌被抽的冤枉,從腳後跟一直冤到頭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