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噱頭，鬧著玩一樣

鱉王爺再次現(xiàn)身。

不管村民還是周衛(wèi)軍、餘啓安他們都是歡天喜地，滿懷驚喜。

只有陳凌隱隱有些擔(dān)憂。

怕是水庫中又有水怪現(xiàn)身。

當(dāng)即就帶著周衛(wèi)軍、餘啓安幾人，和村中烏泱烏泱的人羣一同向水庫走去。

結(jié)果到了村口，大壩上的人早就站滿了，裡三層外三層，放眼望去，全是人啊。

“好傢伙，這是全村人都跑出來看了吧。”

周衛(wèi)軍一看這情形，忍不住驚呼，這人也太多了。

哪怕今年外出打工的年輕人比較多呢，但到底不比後來十多年只剩留守兒童與孤寡老人的慘狀，留在村裡務(wù)農(nóng)的人還是相當(dāng)多的。

他身後的馬威拉著陳凌說道：“你們這邊的大老鱉我在照片跟報紙上見過好幾次，這別是冬眠完了，剛出來找吃的。”

陳凌搖搖頭：“這我不知道，這玩意兒就去年露過兩三次面，平時是見不著的。”

正常情況下，老鱉這東西農(nóng)曆三月就會結(jié)束冬眠，經(jīng)過一整個冬天的冬眠之後，老鱉肚子裡飢腸轆轆，會出來找吃的，這個時候釣老鱉，會好釣一些。

可是蒜頭這些大傢伙們，根本不怕冷啊，陳凌之前就試驗(yàn)過的，它們不用冬眠。

平日裡在水底捕食大魚，也餓不著。

有時候也會去兩條大河裡遊蕩一圈。

這些陳凌都清楚。

閒暇的時候，也會來水庫看望它們，投餵食物。

每次來尋找它們，只在水面輕輕擊水即可。

如果在水庫，兩分鐘之內(nèi)就會露面。

如果不在，就沒什麼反應(yīng)。

這時陳凌剛和馬威說完話，人羣就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鱉王爺又回來了！”

聽此，餘啓安連忙在人羣后面不住的踮腳，往上蹦躂，想看一看這所謂鱉王爺?shù)恼嫒荩上В颂嗔耍瑪D也擠不進(jìn)去，急得他百爪撓心。

一個勁兒的喊：“前邊的大哥大嫂們啊，你們看完了，讓我們也看看唄。”

沒人搭理他，都想離鱉王爺近一點(diǎn)沾點(diǎn)福氣呢。

“富貴，富貴，快幫幫哥哥們啊，想看大老鱉看不見啊，趕緊幫忙想轍啊，我可求求你了喂。”

餘啓安抓著陳凌的手直蹦躂，急得快給陳凌跪下了。

他急，馬威也急，瞇瞇眼都睜開老大，指著旁邊幾棵樹上的小娃子說：“不行，咱們也去爬樹，這樹挺高挺結(jié)實(shí)，咱們搬兩個凳子踩著爬上去，肯定看得見。”

他們老早就聽周衛(wèi)軍講過這裡的大老鱉，還看過照片，本來想著這樣的稀罕東西多少年難得一見，沒指望能親眼看見。

沒想到這次過來讓他們給碰上了，這哪能錯過啊。

錯過以後萬一再看不到，日後再想起來，腸子不悔青了？

看著周衛(wèi)軍和王聚勝去搬椅子，陳凌連忙攔著說：“不用，不用。”

隨後就朝人羣喊：“鱉王爺出來了，趕緊回家拿生肉，拿紅布香紙，給鱉王爺上供啊。”

他一喊，人羣中的熱鬧停頓了一瞬，然後轉(zhuǎn)身就各自往家跑。

這時候的人們，講求的是神佛要吃到自家的香火，自家的貢品，福氣纔會給到自己身上，纔會保佑自家人。

所以都是回自己家親自準(zhǔn)備。

這麼一搞，原本密集的人羣呼啦啦的很快就走了個乾淨(jìng)。

大壩上只剩下陳凌幾人，以及那個來考察觀賞魚的田紅利田大老闆。

“姐夫，伱攔著我們幹啥，快回去拿香拿蠟燭，拜拜鱉王爺啊。”

王真真也早就跟著姐姐和爹孃趕過來看老鱉了，這時候正急著往家跑呢，但是被陳凌攔住了，就急得不行，生怕趕不上了。

“拜啥拜，咱們家不搞這個。”

陳凌無語的拽著小姨子胳膊，村民們不知道咋回事，自己放的鱉自己還能不知道咋回事麼。

這自家養(yǎng)的東西，難道還當(dāng)祖宗一樣供起來？

沒有的事。

旋即和王素素還有二老說了兩句話，便靜靜地站在岸上往下看。

這時，餘啓安幾人也看到了水庫中的老鱉真容，頓時情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嘶，我滴個乖乖，這領(lǐng)頭的大老鱉還真是個鱉王爺啊。”

馬威的瞇瞇眼都瞪成了圓的：“媽呀，這是老輩子講的大黿吧，這背比碾盤還大了。”

看到去年的報紙上寫的是巨黿的時候，他們還不肯信。

現(xiàn)在親眼看到了，才知道報紙上沒有絲毫誇張，只是照片把這巨黿照的太小了。

遠(yuǎn)遠(yuǎn)沒有現(xiàn)場親眼看到的來的震撼。

只見寬闊的水面上，一頭頭巨大的大黿如同在水中凸起的橢圓礁石一樣，背脊漆黑如墨，寬厚廣大，分散在水中，緩緩的從水庫的深處向著岸邊遊了過來。

被午後的陽光照射之下，這些巨大的生物盪開層層巨大的水渦，把波光粼粼的水面攪動的波浪滾滾，排開水面，彷彿神話傳說中的神龜御水而來，由遠(yuǎn)及近，場面極爲(wèi)震撼人心。

周衛(wèi)軍顧不得說什麼，連忙拿起照相機(jī)開始抓拍這難得一見的奇景。

而那個田紅利，更是愣愣的看著水中的衆(zhòng)多大黿，良久不發(fā)一言。

“阿凌，咱們真的不拿點(diǎn)貢品過來嗎？”

王素素看到距離近的村民已經(jīng)拿著貢品香燭，在岸邊張羅磕頭了，就忍不住問道。

她也是相信福氣一說，希望鱉王爺能保佑丈夫孩子。

陳凌抱著兒子搖頭笑笑：“不用，我晚點(diǎn)拿活雞活鴨過來就行。”

他的注意力不在村民磕頭參拜上，也不在餘啓安等人的反應(yīng)上，而是一直在盯著蒜頭和岸邊的蘆葦叢來看。

“快看，快看，鱉王爺?shù)桨哆吜肆耍s緊磕頭。”

村民們?nèi)栽隗@呼，陳凌卻知道蒜頭游過來，是想告訴自己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不然得到過自己的告誡之後，它們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露面的。

於是抱著兒子，又往下走了走，瞄著蘆葦叢來回瞧了瞧。

這一瞧果然就再次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衰敗枯黃的乾枯蘆葦叢中有青綠的新生蘆葦長出來，在蘆葦叢中間的位置卻有一個未知生物“臥”出來的草坑，漂浮在水面上。

就如同是牲口棚裡的牲口在乾草堆上臥出來的痕跡。

順著這痕跡再往河畔上去看，又見臉盆大的土洞，被去年厚厚的腐敗的落葉與野草遮蓋著。

“果然有情況，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能在水裡，還能挖洞。”

陳凌輕輕蹙眉思索：“是不是獾子一類的東西？獾子皮毛厚實(shí)細(xì)密不怕水，而且我之前把洞堵住了，又給挖開了，這挖洞能力也不弱……”

他怕自己的思維被限制住，從第一印象把這玩意兒當(dāng)成水陸兩棲。

也可能是陸地生活，會游泳而已。

不能只往水中生物身上靠，那樣搞半天或許完全南轅北轍是想錯了的。

比如黃鼠狼，就會游泳。

獾子的話，沒聽過會游泳，但山裡也不止是豬獾，別的什麼獾子小獸可能也會有啊。

“你們看富貴多能啊，抱著娃下去給鱉王爺說話去了。”

“就是，這娃別猴兒還精。”

“……”

這時候岸邊上的村民說話聲把陳凌驚醒，看到蒜頭一衆(zhòng)老鱉在不遠(yuǎn)處靜靜看著自己，似乎等待指示一樣，便對蒜頭輕輕搖搖頭，然後衝岸上的村民們笑笑，抱著睿睿走了上去。

“啊~啊~”

睿睿見他往上走，還抓撓這小手哼哼唧唧的不願意走呢，他可是第一次見到水裡那麼大的玩意兒，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好奇和好玩兒，剛纔就一直盯著蒜頭它們在看，還想再多看會兒呢。

“聽話，現(xiàn)在人多，晚上爸爸再帶你來看。”

陳凌親了兒子的小嫩臉一下，回到壩上把他交給王素素，心想前年的時候鬧水怪，膩歪叔他們離水庫近的還說那玩意兒青面獠牙，身披盔甲的，吃鴨子一口一個，這描述與自己找到的那巨大的怪魚不符合。

聯(lián)繫這岸邊的土洞，恐怕還真是有第二個水怪呢。

那就這幾天晚上的時候過來看看，仔細(xì)探尋一番吧。

上千號村民在大壩上磕頭拜祭的場景是相當(dāng)壯觀的。

可惜蒜頭它們這次沒有待很久，很快就遠(yuǎn)離岸邊，消失在茫茫水波之中。

大老鱉離去，衆(zhòng)人還在議論不止。

尤其餘啓安三人更是激動不已，全都精神振奮，抱著膀子討論個不停。

“老馬你經(jīng)常鼓搗老物件的，你說說以前有沒有出來過這種東西？”

“那肯定出過啊，這還用問？別的不說，黃河就出過大黿，我聽人講過，聽起來就跟西遊記裡頭的故事一樣，人家說那巨黿會興風(fēng)作浪，拱翻過往船隻，所以有船過的時候，聽到水下有異常動靜，全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把河底的大黿驚動了。”

馬威手裡比劃著，又拿眼睛瞥著水庫的方向，說道：“但是富貴他們這水庫裡的，這麼大的大黿，我是在現(xiàn)實(shí)裡頭一回見，以前都是看書，要不就聽人講。那領(lǐng)頭的大黿那麼大，就說那背，又黑又厚，跟一塊大鐵石頭一樣，一看就是積年老鱉啊，沒大幾百年到不了這模樣。”

說著，馬威看向周衛(wèi)軍：“老周你說，你敢拿這東西拍電影不？”

“不不不，我可不敢。”

周衛(wèi)軍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做節(jié)目我都不做，這水庫的大老鱉大得像妖怪，再過些年，說不定真是鱉王爺了呢。”

這話引來大家的鬨笑：“得了吧，你個老封建，迷信到糊塗了吧。還導(dǎo)演呢，讓富貴村裡的村民聽了都得笑話你。”

“哎呀，你還別說，我們拍戲真得祭神呢，比如你拍西遊記，拍三國，除了開機(jī)儀式之外，扮演哪個神仙，哪個歷史人物，你得給人家燒點(diǎn)紙，點(diǎn)柱香。這就跟唱戲演關(guān)公之前要拜關(guān)公一樣……”

周衛(wèi)軍滿臉嚴(yán)肅的說道。

他話說一半，看到一人朝他們走過來，臉色一變，趕緊壓低聲音，轉(zhuǎn)過臉對陳凌說：“喏喏喏，富貴你瞧，那個二道販子來了，一會兒有啥事可別和他說實(shí)話，這老小子一看就是心眼兒多的。”

陳凌一瞧，是田紅利走了過來。

田紅利找過來不是爲(wèi)別的，是來訂購下一批觀賞魚的。

不止是陳凌家的，他還打算把村裡的全部包圓了。

實(shí)在是蒜頭一衆(zhòng)老鱉把他震得不輕。

他懷疑這邊能養(yǎng)出來這麼大的巨黿，是這邊水域環(huán)境比較特殊。

剛纔聽村民們談話，他還聽到了去年有過巨黿打妖怪的事情，似乎是這水庫還有水怪。

當(dāng)即也沒心情再惦記陳凌家的什麼藥水了。

反倒覺得他們村的人守著一塊未開發(fā)的寶地。

有巨黿和水怪這樣的東西。

這裡養(yǎng)出來的魚肯定不得了。

還別說，這時候什麼科學(xué)與科普並不發(fā)達(dá)，電視臺這樣的節(jié)目很少。

這時候乃至千禧年之後的幾年的電視上甚至還有氣功呢。

因此人們不會把水怪當(dāng)成什麼活得年份久大魚，很多時候第一個想法就只會往神怪上想。

加上這裡的魚確實(shí)不錯。

光是村民養(yǎng)的那些魚苗就相當(dāng)可以了。

田紅利左思右想，反正以這魚的品相就不虧。

索性把他們這兒的下一批觀賞魚全要了，到時候藉著這邊巨黿的噱頭打出去，再登一次報紙，來試著賣一賣。

出過巨黿和水怪的地方養(yǎng)出來的觀賞魚。

不僅漂漂亮亮的，買回去養(yǎng)著還能沾點(diǎn)福氣。

田紅利都想好了，這觀賞魚要是能賣得不錯，到時候就不止是觀賞魚了，他還得把這邊的水產(chǎn)也帶出去。

到時候就說吃了能長壽。

田紅利越想越激動，野心一下被點(diǎn)燃了。

“下一批賣給你，我這邊是沒問題，別的村民你自己去談吧。”

陳凌得知他是想收魚，也沒說別的，反正自家的魚賣給誰不是賣呢。

“不是，陳老闆，有個事得跟你講清楚，這個魚我親自收不了，到時候還是得你們派人送，不過我可以先交定金，運(yùn)費(fèi)我也可以出。”

田紅利有自己的小算盤，怕自己派車來收，陳凌不給加藥水，到時候保證不了存活率，就如此說道。

“行，那就還讓博明給你送唄。”

陳凌也沒說別的，朝小綿羊努了努下巴，就和周衛(wèi)軍、餘啓安幾人順路去了王聚勝家。

他這姿態(tài)，讓周衛(wèi)軍和馬威笑他做買賣也太隨意了，跟鬧著玩一樣。

餘啓安一路上卻是滿臉的羨慕，這活得也太瀟灑了點(diǎ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