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說話了？”宋人甲停了下來。
“爲什麼讓我清醒過來？”紅衣厲鬼喘著粗氣問道，“爲什麼讓我想起那些痛苦？爲什麼啊？！”
眼看著紅衣厲鬼又要陷入崩潰的邊緣，宋人甲連忙又是一記清心咒拍了上去。
“冷靜一點，你看我有能力替你解決問題嗎？”宋人甲喊道。
“讓我死吧，所有人都去死吧！啊啊啊……”紅衣厲鬼雖然清醒了過來，但她的情感似乎真的陷入了崩潰之中。
“有什麼事兒你先說出來。”宋人甲咬著牙，又在她腦袋上拍了三下。
“不要拍了啊，讓我死吧，不要拍了啊啊啊……”紅衣厲鬼哭天搶地，請求著宋人甲。
宋人甲右手一僵，停了下來。
或許，自己讓她清醒過來，只是爲她帶來了真正的痛苦。
“讓我死吧，他們都死了，我也死吧，求求你殺了我吧，嗚……”紅衣厲鬼痛哭流涕，宋人甲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越清醒，就越痛苦。這女子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苦難，纔會像現在這般崩潰？
“人總不能活在痛苦之中的。”宋人甲說道，“要麼，你放下一切，轉世投胎，重新來過；要麼，你以厲鬼之身重歸人世，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待一切塵埃落定，你再隨風而去，永遠安息。”
“報仇……我要報仇！”紅衣厲鬼陡然擡頭，她的眼裡陡然發出攝人的紅光。
“看來，你是有大仇在身。”宋人甲說道：“能說出來嗎？或許我能幫你。”
“我，我是……傲來國人士。”紅衣女子似乎冷靜了一些，開始講述自己的來歷。
“傲來國？”宋人甲眉頭一挑，”哪個傲來國？”
“東神神州的傲來國。”紅衣厲鬼說道。
宋人甲皺眉，他說的地方，還是在人間嗎？亦或者是曾經的人間，有過這麼一個傲來國的國度？
這個名字並不陌生，西遊記裡就有東勝神洲傲來國，就在花果山的邊上。
會是一個地方嗎？
“我是一個里長的女兒，從小就跟貴哥哥定了娃娃親，我們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本來，我們的姻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可是那個賤人……”紅衣厲鬼的臉上又浮現猙獰之色。
“你冷靜點……慢慢說。”宋人甲連忙出言安撫，但又不敢再用清心咒。
紅衣厲鬼安靜了下來，繼續訴說。
“屯裡來了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屯裡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得到她，我的貴哥哥也被他迷住了。”
“怕不是個妖怪吧？’宋人甲猜測道。
紅衣厲鬼擡頭，頓了一下說道：“你說得對，她就是個妖怪。”
“額，對不起，你繼續說。”宋人甲意識到自己打斷了紅衣厲鬼的講述，連忙道歉。
“男人們都被迷住了，屯裡的女人就不幹了。”紅衣厲鬼說道，“我們集合了起來，一起到那個女人住的地方說理，結果，結果……”
紅利厲鬼的身體開始顫抖。
“怎麼樣了？”宋人甲趕忙問道。
“都死了，楊二嬸，劉三姐，小翠……她們都被那個女人殺死了！她好殘忍，好殘忍啊，我要殺了她，殺了她！”紅衣厲鬼又在爆發的邊緣。
宋人甲無奈，伸手摸了摸紅衣厲鬼的的腦袋。不是清心咒，只是單純的安撫。
“該報的仇一定會報，咱們慢慢來。”宋人甲說道。
“那個女人沒有立刻殺我，她留下了我，把我綁了起來，然後讓我親眼看著她把村裡的男人都佔爲己有，讓他們脫*陽而死。”
“我的貴哥哥……貴哥哥他……”紅衣厲鬼的臉色又猙獰了起來。
宋人甲無奈，只能出手安撫，眼前這個紅衣厲鬼經歷的事情太慘，情緒也太容易波動。
“你的貴哥哥也被他殺死了嗎？”宋人甲問道。
“貴哥哥他，甘心當了那個女人的奴僕！”紅衣厲鬼咬牙說道。
宋人甲：“……”
“我恨，我恨那個女人，我恨王富貴！”
“那麼後來呢？”宋人甲問道。
“後來，那個女人把我帶到了一個無人的山洞，她變成了一具會動的白色骨架。她把我的靈魂抽了出來，百般折磨，用特殊的方法祭煉我，後來……後來的事情我就記不得了……”
“後來，你應該就失去了神智，變成了兇殘暴力的厭魂旗戰魂。”宋人甲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這女子應該就被煉製成了厭魂旗裡的戰魂。
“大概是吧，這應該是我第一次清醒過來。”紅衣厲鬼說道。
“真的很可憐。”宋人甲說道，“所以，你的心願是什麼，殺掉那個白骨精嗎？”
“白骨精？嗯，叫白骨精也沒錯，她必須死。”紅衣厲鬼說道。
“白骨精啊……不知道是不是大聖打的那一隻。”宋人甲琢磨道。
“恩公，你能幫我報仇嗎？”紅衣厲鬼擡頭。
“我會盡力幫你的。”宋人甲說了一句，猶豫了片刻，又說道：“其實，這裡已經不再是你的那個世界。”
“不是我的那個世界？”紅衣厲鬼疑惑。
“這裡是人間，是藍星。”宋人甲說道，“你所說的東勝神洲傲來國，我只在書本上看到過。”
“相隔了萬里嗎？”紅衣厲鬼呢喃。
“也可能是相隔了千年。”宋人甲說道。或許在這片大地，曾經有過傲來國這個國度，只不過現在已經化爲了塵煙。
他又想起了陳師問他的話：你對三界知道多少？
三界……
大概有一個世界，就是厲鬼口中說的那個世界吧。
“我該怎麼報仇？”紅衣厲鬼問道。
“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的。”宋人甲說道。
“謝謝恩公。”紅衣厲鬼想下跪拜謝，但奈何身體還被厭魂旗的力量束縛，只能低頭示意。
但下一刻，紅衣厲鬼的呼吸又粗重了起來。
“恩公，我的意識又要模糊了，您先離開吧。”紅衣厲鬼說道。
宋人甲見狀，又要對紅衣厲鬼拍清心咒。
“不要，恩公，你那法術會讓我內心更加痛苦，還是不要用了。”
“先讓我失去意識吧，渾渾噩噩也比撕心裂肺來得強。等恩公有事情要問我的事情，再用法術喚醒我也不遲。”紅衣厲鬼說道。
宋人甲沉默片刻，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莫，叫莫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