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正沉浸在龍涎香的味道。
在知道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幻後，
他最大的愛好，是每天的聞香，和隔一段時間與瓔珞寶珠的相會了。
只有在這兩個時間，他才能忘卻很多東西。
什麼真的假的，虛的幻的，都無所謂！
人生苦短，及時享樂！
這是他現在的行事信條。
而當一個人在做自己愛做的事情時，
最討厭的，莫過於被人打擾了。
“誰啊？！”
兩個字，但裡面包含的怨怒是很深的。
門外的人明顯是被嚇了一跳，
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師，師父，是我，圓空啊。”
“圓空？”
享受的時候，被打擾本身夠煩的了，
更別說，那人還是個玩家了！
平日裡玩的還不夠嗎，連他的這一點時間也要打擾！
要不是知道，現在出手殺了這些人，
會遭到樂園的制裁，讓他沒法繼續享受下去，
他早受不了這個親傳大弟子的嘴臉了。
“滾！”
無相沒好氣地，直接是丟出了這麼一個字。
門外，在他的一聲“滾”下，寂靜了片刻後，才傳來腳步遠去的聲音。
沒有了打擾，一切有恢復了寧靜。
無相躺在軟綿的牀榻，聞著龍涎那濃郁的香味，
覺得整個人彷彿置身在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看似什麼都沒有，但對他而言，卻又包含了萬象。
時間一點點過去，似是一瞬，又似千年。
無相剛削下來的那薄薄一片，漸漸地是釋放掉了全部的味道，
屋剛纔的濃郁沁人的香氣，
很快被更爲濃重，讓無相都有些厭惡的香火味所掩蓋。
“呼……”
無相呼出一口氣，起身伸展了一下。
“恩？”
每天他不聞這個味道，都會渾身難受。
但等他吸入一些香氣後，他渾身不適的感覺會消失。
怎麼今天，還會覺得有些不暢快？
“是剛纔被圓空途給打斷的緣故嗎？”
以往每次，從頭到尾他都是一直沉浸其，
這被人打擾，還是頭一次。
想到有這個可能，無相對那個玩家的怨氣更深了幾分。
“白曉曉那傢伙提到過，這個樂園的時間是十二年。”
“等到時間結束了，我會死。”
“現在纔過去一半，看來我還要在忍個幾年，才能殺了他。”
無相已經都想好了，現在他按照人設演繹著，享樂著。
等到時間快到了，他大殺四方，
尤其是寺的那些玩家，他一個都不準備放過！
這是他本身想做的，也是白曉曉請求他做的。
那個人，作爲讓他認清了現實，又放下了心的包袱，
雖然租後想要聯手請求，被他給拒絕了。
但這份恩情，他還是記得，
殺了那些玩家，惹出些亂子來，也算是報答吧。
“要不要在點一些呢？”
身體的不順暢，讓無相的目光又盯在了佛像的右腳。
猶豫了片刻，無相搖了搖頭還是放棄了。
龍涎香太過稀有了。
以他這種用法，要是不稍微省著點用，
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全部用光，到時候可現在要難受多了。
“哎，我怎麼被安排成了個和尚。”
“這要是直接當個皇帝多好啊，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無相心下暗歎，都是npc，怎麼差距這麼大。
正這麼想，忽覺眼前有一道亮光閃過。
凝神去看時，是外面的燈火，從窗戶一角的小破洞裡映照了進來。
可他記得那窗戶的紙，是前幾天才糊去的，怎麼這麼快破了？
在凝神細看，那破洞很小，位置也很隱秘。
要不是因爲他無意看到了光亮，怕是還沒那麼容易發現。
再看其他門窗，都是好好的全無問題，
無相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時，外面突有腳步聲傳來。
咚咚，咚咚。
“師父，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
門外，圓空恭敬的聲音響起。
在不知道這人是個玩家之前，無相其實還挺喜歡這個親傳大弟子的。
從白曉曉那裡，知道了玩家對他們這些npc意味著什麼，
心裡又是怎麼看待他們的之後，他開始其實有些不太相信的。
可幾番暗探查後，他看到了這個大弟子在背後的嘴臉是如何的虛僞，
加白曉曉不斷地告訴他，這類人都是一般嘴臉，
從那之後，他對玩家這類存在是徹底沒了好感。
眼下這人剛打擾了他，現在又來找他，
無相可沒心情見這個人，道：“今天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可話一出口，他立刻是發現了不對勁。
自己本來是想用發怒的語氣，
可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如此的虛弱，如此的氣不足？
說出來的話，聽起來那裡還有半分威嚴與命令，倒像是在請求一樣。
門外，圓空聽到無相的聲音和之前不同了，頓時面色一喜。
“師父，這件事真的很要緊，還是今天說吧。”
言罷，不等無相在說什麼，直接是推門而入。
看到無相正癱軟在地，面色鐵青。
圓空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是先轉身關好了房門之後，才走到無相跟前。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
圓空的言辭是在關切，可那嘲諷的語氣，
還有臉掩蓋不住笑容，怎麼看是不懷好意。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您又點了龍涎香啊？”
“誒呀，徒兒我忘了告訴你，那東西里面被我加了一些東西。”
“最初呢，你會覺得渾身氣力消散，內力也用不出來分毫。”
“隨著毒素的加深，你會覺得脖子好像人給掐住，無法呼吸。”
“你的五臟六腑也會猶如被烈火在灼燒一般。”
“最後，你會渾身爆體而亡！”
“你，你……”
無相，無力的癱坐在地，面色鐵青地看著圓空。
“我可是你的師父啊，你這麼做，是要弒師不成？！”
“哼，弒師又怎麼了？”
圓空毫不在意道：“我跟條狗一樣，整天被你呼來喝去的。”
“可金鐘罩後面的口訣，你卻怎麼也不傳授給我。”
“我已經是受夠了！”
“現在我要看著你在痛苦死去！”
“之後，我會以你大弟子的身份，繼承衣鉢，統領白馬寺！”
“啊哈哈。”
想到想到高興處，圓空笑的那叫一個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