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裴遠(yuǎn)一足點出,踹在身邊一張賭桌上。
這大桌用料上乘,材質(zhì)堅韌,一張桌幾乎有著千斤之重,卻被他一腳抽踢,足球般爆飛而出,狠狠朝著冥主腰背撞去。
冥主正以詭異身法趨近方大通,五指成爪,如鉤似刃,鋒銳之氣含而不露,猛地抓拿向方大通脖頸部位。
忽覺背後惡風(fēng)襲身,來勢之迅疾,力道之剛猛,皆屬平生罕見。
冥主罩著面具,倒是瞧不見臉上神情,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卻是烏光閃動,爪勢收攝,放棄了襲擊方大通。
身形急轉(zhuǎn),迎向了破空砸下的大桌。
雙爪在一瞬間幻化成數(shù)十上百道殘影,勁氣銳嘯之中,鋪天蓋地般籠罩住了那大桌。
廳中轟然一聲巨響,四壁都在驚顫不休。
一盞盞燈火哐當(dāng)墜地,連連熄滅之中,大桌直接被無匹爪力撕碎成漫天碎屑。
“好!好爪法!叫什麼名字?”
讚歎聲在耳畔響起,冥主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那紛飛的木屑在他眼前攏聚成一個手掌模樣,大如磨盤,凌空拍下。
這一擊之力,足以崩山裂石,掌勢更是完全將冥主罩了進(jìn)去,令他避無可避。
冥主頓覺耳中似有道道風(fēng)雷之音滾動,震人心魄,他一驚之下,指尖烏光暴漲,彷彿憑空生出了尺許長的指甲,連連抓出,將那磨盤大的手掌再次絞成碎末。
但沒了木屑凝成的大手,一隻筋骨強壯的手掌驀地出現(xiàn),勢頭不減分毫,且勁力更爲(wèi)雄渾凝實,一掌穿空,印向冥主胸膛。
冥主先前以爪力撕碎木桌,氣勁已是一泄,此刻倉促之間,只能擡掌抵擋。
雙掌交觸的一瞬間,冥主身軀觸電般顫抖起來,在他感受之中,對方掌力強橫還在其次,關(guān)鍵是如一道道厲電劈下,接連不息。
只是僵持了一個呼吸,冥主整個人便被轟得倒飛出去,在畫舫艙壁上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透過窟窿往外看,就能瞧見冥主在即將墜湖的一瞬間,身形倒轉(zhuǎn),手掌陡地在湖面一按,磅礴的勁氣自掌心噴涌出去。
嘩啦!
激發(fā)出的強大推動力,讓冥主再次飄飛起來的同時,也讓得湖面那一片區(qū)域開水般滾動起來。
緊接著砰然炸開,一道道水浪衝飛上天。
周遭畫舫之上驚呼大叫聲不絕。
暗夜之中,即使有著燈火照耀,在普通人眼中,湖面依舊很是昏暗。
可那一艘艘畫舫上江湖武人也不少,其中一些修出內(nèi)氣的便將冥主一掌震沸湖泊,浪頭如龍升騰的畫面看在眼裡,不禁心驚肉跳,駭然色變。
正廳中,裴遠(yuǎn)沒去追擊冥主,抽身撲向了陽尊,匯合著方大通一起聯(lián)手夾擊。
電光火石之間,三人身影纏繞成了無數(shù)幻影,拳來腳踢,氣勁轟鳴,已不知過了幾十幾百招,“嘭嘭”兩聲,裴遠(yuǎn),方大通兩人一左一右一掌按在陽尊肩頭。
陽尊肩胛骨“咔嚓”碎裂時,人也抽身暴退,同再次飄入廳內(nèi)的冥主站在一起。
另一邊鳳瀟瀟,蓮心亦是飛身落到冥主,陽尊二人身後,同大道會三人互相對峙。
兩人雖極力維持鎮(zhèn)靜,眼中卻有著難以掩飾的驚駭,她們決然沒想到白陽教雙聖出手,非但沒奈何得了大道會,反而落入下風(fēng)。
尤其是對於‘王永年’,鳳瀟瀟只是心驚於對方如此年紀(jì),居然已有這般驚世駭俗的修爲(wèi)。
而曾與裴遠(yuǎn)交過手的蓮心感觸更深,心中狂呼不已。
“一品,這絕對是一品的實力了!甚至還壓倒了雙聖,怎麼可能進(jìn)步如此快?”
蓮心想不通,心中念頭紛亂:“難道是奪了林丫頭的靈機,那本該是我的機緣……也不對,林丫頭分明還活得好好的,若靈機被奪的話……難道還有其他機緣?”
陽尊沒去理會粉碎的肩頭部位,似乎感受不到痛感。
他目光深沉的打量著裴遠(yuǎn),聲音還是很穩(wěn)定,卻又透著幾分莫名之意:“閣下又是姓裴,又是姓白,姓王……既然已是三姓之人,想必不會在乎改換門庭,不如考慮一下加入我白陽聖教,以閣下的身份和修爲(wèi),一旦入教,我等願舉薦你任‘副教主’之位。”
裴遠(yuǎn)笑了笑:“副教主就免了,教主倒還可以考慮一下。”
陽尊淡淡道:“閣下如果有意,我等也不是不能說服教主退位讓賢,畢竟如閣下這等英才,天下絕無僅有,教主老人家想必也能理解。”
裴遠(yuǎn)讚道:“那你們可真是太忠心了。”
方大通冷哼一聲,打斷兩人對話,目光如劍,逼視著陽尊,冥主二人:“這次商談是由你們白陽教發(fā)起,現(xiàn)在談還是不談?”
冥主瞥了裴遠(yuǎn)一眼,開口道:“你們已經(jīng)展現(xiàn)了實力,確有與我白陽教合作的資格,自是可以談下去。”
“好!”
方大通一擺手,指了指兩人臉上的黃金面具:“既然要談,就將面具摘下來吧,方某不喜歡跟藏頭露尾的傢伙談話。”
陽尊微一沉吟:“你應(yīng)該明白,如你我這般修爲(wèi)的人,容貌改變並不算難,摘不摘面具有何區(qū)別?”
“雖無區(qū)別,但方某就想看看你們兩人面罩下是個什麼鬼樣?”
方大通冷冷一笑。
此話一出,就連蓮心,鳳瀟瀟都難免好奇,雖然同爲(wèi)白陽教核心,可她們也從未見雙聖摘下過面具。
陽尊,冥主沉默片刻,對視一眼,忽然一伸手都將面具脫了下來。
兩張既不教人失望,也不會讓人驚訝的臉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兩張臉皆是一樣的蒼白,似乎因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
他們兩人長得絕不相像,可只要對著這兩張臉稍微多看上幾眼,就會突然發(fā)現(xiàn)這兩張臉簡直是一模一樣,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般,給人一種相當(dāng)詭異的感覺。
靜靜等待著場內(nèi)衆(zhòng)人看了片刻,陽尊,冥主二人又戴上了面具,一人開口道:“我們的容貌,方會長也見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談?wù)铝税桑 ?
“不錯,直說吧,你們邀請我大道會究竟是爲(wèi)了做什麼?”
“刺康!”
簡短的兩個字落在大廳中,宛如一道炸雷響起。